戴宇揉了揉眼睛，泰然自若道:“墳墓裡挖來的，仙人也想要?若是想，等我回去後給你挖一挖，看能不能找到。”

他臉色平靜，心中波瀾不驚，居然和仙人開起了玩笑，沒有太過畏懼。

仙人笑了起來，道:“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跟我開玩笑，真的膽大包天，不怕我殺了你嗎?”

若有若無的威壓籠罩在戴宇身上，戴宇身體一沉，面不改色道:“仙人救了我，說明仙人氣量大，氣量大的人，會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生氣?”

威壓消失，他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後背溢出了絲絲冷汗，有些發涼。

仙人哈哈大笑，拍手說道:“看不出，你還挺會拍馬屁啊！不過，這話我愛聽。”

他笑容收斂，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你的這雙眼睛不簡單，很像我一個老朋友的，嗯……說不定就是他的，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因果已沾，會有清算的時候。”

戴宇沉默了片刻，道:“謝謝仙人的提醒，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仙人嘖了一聲，臉上出現一抹不厭煩:“別張口一個仙人，閉口一個仙人的，老子有名字，吾名武皇。”

戴宇點頭，說道:“好的，仙人。”

武皇吹胡子瞪眼，拍座而起，怒氣衝衝道:“你這小輩怎麽回事，聽不懂老子說的話嗎?再敢叫一句仙人，老子兩板斧宰了你。”

戴宇嘴角抽搐，腦子裡對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仙人有了新的認知，貌似並非所有仙人都像典籍中記載的一樣。

比如眼前這位，渾然沒有仙人該有的樣子，脾氣暴躁的像個火藥桶，為了一點瑣事就炸。

“真是奇怪的一個人，他會隕落，或許就是因為脾氣太差，別人看不慣，才打死他的。”戴宇心中猜想到。

武皇右眼皮跳了一下，心有所感，幽幽的目光落在戴宇身上，翁聲甕氣的說道:“你剛剛是不是在心裡念叨我的不好?”

到了他這種境界，對世間萬物的感應已達到了超乎尋常的地步，跟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差不多。

若非他現在只是一道影像，要是真身在的話，誰說他的壞話，他都能準確的捕捉到，揪出那個人，然後打死。

戴宇眨眨眼睛，表情憨厚老實的說道:“沒有，武皇大人救我性命，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我身為妖帝之子，妖族的排面擔當，不會行小人之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差點把自己都給騙過去了。

武皇深以為然，道:“也對，諒你也沒這膽子，那是誰說我的不好呢！莫非是酒仙那個臭不要臉?”

戴宇忍不住想笑，但又怕自己笑了會穿幫，隻好裝作打噴嚏的樣子，仰起頭，用手捂住嘴巴偷笑。

武皇冥思苦想，終究想不出個所以然，惱怒的握緊拳頭，方圓百裡虛空靜止，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隨時會崩塌。

戴宇瞳孔收縮，身體緊繃，目不能視，只能感受到一股猶如黑洞的強大力量，深不可測。

他知道是武皇乾的好事，急忙勸說道:“武皇大人，別生氣，你大人有大量，區區小事，何必動怒?這不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嗎?”

聞言，武皇拳頭松開，瀕臨破碎的虛空緩緩愈合，道:“不錯，我這樣的確衝動了點，這個仇我先記下，等我正事辦完了，真身回歸，再找到那個人，拖出來打死。”

“嗯嗯，好的好的。”

戴宇連忙附和，額上冷汗津津，心亂如麻，慌的一匹。

他又結下了一個因果，而且還是極度危險的那種。

武皇嫌站著累，

重新坐回了王座上，坐姿囂張，跟北京癱相仿，他開口道:“小子，你是為了我的傳承而來吧！”戴宇搖搖頭，回道:“也不全是。”

“哦?還有什麽事，說來聽聽。”武皇來了興趣，用手撐著臉，等著戴宇說下去。

他在英靈殿待了無數歲月，還是頭一次見到來這兒不是單純為了傳承的。

戴宇深呼吸一口氣，道:“我還想討一個說法。”

武皇嘴角上翹，冷笑道:“說法，什麽說法?跟英靈殿的人討說法，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英靈殿的人都是聖泉靈宗的歷代先賢強者，生前實力強大非凡，跟他們討說法，很容易沒命的。

戴宇不以為然，淡淡道:“我知道這是一個糟糕的做法，可我還是想堅持。”

他抿抿嘴，視線恢復了幾分，能依稀看清一些東西，抬頭看向坐在王座上的武皇，道:“我的這個說法，想跟你討。”

霸道絕倫的氣息爆發，亂天動地， 武皇面色冰冷，喝道:“好膽，跟我討說法，你是第一個！”

猛烈的氣浪連綿不絕的衝擊四周，虛空轟然破碎，暗虛空也慘遭波及，時空風暴蕩然無存。

戴宇黑發飄舞，殘破的衣衫彭湃作響，所處的地方並未受到波及。

武皇翹起二郎腿，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扶手，道:“說吧！你想討什麽說法，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你就不用活了。”

戴宇臨危不亂，道:“我想知道，我妖族子弟跪拜武皇大人，雖然沒有通過，但為何要被無情抹殺?”

武皇譏諷一笑:“你要討的說法就這個?可笑。”

“有何可笑?死的人是我妖族子弟，我身為妖帝之子，討說法難道有錯?”戴宇面露火氣，質問道。

武皇無視他的情緒，淡然道:“你難道沒聽說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

“在你想得到一樣東西之前，就得做好承擔相應後果的打算，我是仙，我的傳承自然得留給有資格的人，沒有實力你還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只有死路一條。”

“說簡單點，強者制定的規則，弱者只有默默接受，而我，就是制定規則的強者，我想怎麽做，不需要征得弱者的同意。”

戴宇被懟的無話可說，自己的做法確實可笑了點，去找仙人討說法，傳出去恐怕會被笑掉大牙。

他沉吟幾秒，突然說道:“未來，我會成為你口中所說的強者，到時候，我再重新來討說法！”

武皇臉上出現一絲意外，這是在跟他下戰書嗎?連神境都不是的小輩，竟然跟早已成仙的自己發起挑戰，無知還是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