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大變樣了,到處都是橫幅,寫著“巴清掄材大典”,巴清就是清夫人。
清夫人是秦國蜀地人,因為身份神秘,很少有人見過她的真的面目,是以世人用“巴清”稱呼她。這次掄材大典,清夫人成功奪得掄材大典的冠名權,她采用了這個名字。
在“巴清掄材大典”下方,用稍小的字寫著猗頓氏、田氏、白氏、卓氏這些讚助商的名字,當然,這也是他們自己取的。
這些橫幅,秦異人早就準備好了,只等拍賣會一結束,只需要把清夫人他們的名稱加上去就行了。
拍賣會一結束,就在張羅這事,清夫人、猗頓氏他們也出動人手幫忙,很快的,邯鄲城就大變樣了,到處都是掄材大典的廣告橫幅。
這種事兒在戰國時代還沒有出現過,古人大是驚奇,每當路過時,都要駐足觀看,指點一番,沒多大功夫,邯鄲人都知道這次拍賣會很成功,清夫人奪得冠名權,猗頓氏奪得第一讚助權。
“不錯!不錯!”玉夫人帶著使女在邯鄲城裡四處走動,查看一番,大是滿意。
“夫人,我就不明白了,冠名權可以拍到兩三萬金,為何你以強橫手段獲得?”使女有些不解。
玉夫人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並非我出不起金,而是故意為之。你莫要問,我不會告訴你的。”
略一停頓,道:“立時派人,把我們奪得冠名權之事傳遍天下,把這橫幅掛遍天下:鹹陽、臨淄、大梁、新鄭、薊城、郢都……全要掛上。”
這是秦異人提醒她,獲得冠名權,可以向天下宣揚。
掄材大典為天下關注,拍賣會新奇,讓人驚訝,趁著這機會宣揚,清夫人的名聲會更加響亮,會為天下所重。
秦異人府裡,一派喜悅氣氛,人人臉上掛著喜色,仿佛大過年似的。
不為別的,只因為拍賣會空前成功,秦異人是財源廣進,賺到了很多金。
屋裡,金光閃耀,差點晃瞎了秦異人的狗眼,不論看向哪個方向,都是金燦燦一片。
“天啊,這麽多金!”孟昭、馬蓋、范通、魯句踐、趙雄、趙姬、司馬梗……他們個個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震驚之色。
都知道拍賣會很成功,秦異人財源滾滾,然而,當親眼見到這麽多金時,仍是忍不住一陣驚訝、驚歎。
“公子,你眼下比君上還要富有。”司馬梗感慨無已,道:“長平大戰,大秦消耗一空,府庫空虛,余金不多,你倒好,一下子就富可敵國了。”
“是呀,是呀。”黑伯扳著手指頭細數起來:“入場費就有兩萬八千余金,拍賣所得有七萬六千余金,這裡共計十萬四千余金。我的天啊,我是哪輩子積的福,竟然能見到如此多的金!這麽多的金!”
算到後來,黑伯很是誇張的尖叫起來,嘴巴再也合不攏了。
“這還不算公子拍賣的四間酒坊,那又是三萬金。天啊,今兒就有十三萬四余金入項。”司馬梗不住咂舌,感慨萬端:“我身為第一大戰國的國尉,進出大秦府庫是常有的事兒,就從未見到公子這般入項之快的,一天就是十三萬余金。十三萬余金啊!”
說到後來,不住拍額頭,大聲尖叫了。
他是秦國的國尉,無論膽識還是見識,都是高人一等,遠非常人所能及,此時也是不得不震驚。
一天進帳十三萬余金,放眼百年戰國,能有幾次?就是一國諸侯也沒有此等本領。
秦異人的四間酒坊最終以三萬金拍出。這四間酒坊正常價值在兩萬金左右,之所能以賣出三萬金,一是秦異人選擇的時機很好,二是秦異人會忽悠,三是玉夫人幫忙,不住抬價。
“這次拍賣所得十萬四千金,七大戰國資助四萬六千金,掄材大典共得金十五萬。按照公子的設想,舉辦掄材大典不過費十萬金,還余五萬金,公子,這五萬金你打算怎生使用?”司馬梗眼中精光閃爍,打量著秦異人。
“還能怎生用?當然歸我了。”秦異人公然貪汙:“本公子出錢出力,花費這麽大的力氣,總得收點利錢吧?”
“你……”司馬梗指著秦異人,為之語塞。
很快的,司馬梗臉上泛起笑容,小心翼翼的道:“公子,眼下大秦府庫空虛,你能不能資助一下大秦。”
堂堂國尉,向秦異人求金,他還真不是滋味。
“是呀。”黑伯、孟昭、馬蓋、范通和茉兒齊聲讚同。
“憑啥呀?”秦異人臉一沉,斷然拒絕:“本公子在邯鄲被囚禁,秦國怎生不幫本公子說一句話?本公子眼下多金了,你就盯上了,你真是長了一雙狗眼。不行,絕不行!”
三載的囚禁生活暗無天日,秦國不聞不問,任由秦異人自生自滅,司馬梗一時語塞。
原本還挺讚成的黑伯他們也不再說話了,默認了秦異人的話。
司馬梗也是為秦國著想,眼下的秦國太需要金了,想了想,道:“公子花用不完啊……”
“花用不完那也是本公子的事兒,你犯不著操心。”秦異人語氣很剛硬:“就算花用不完,本公子造一張金榻,睡在上面,心裡也舒暢。”
司馬梗實在是找不到話說了,隻得離去。
沒多久,黃石公來了,笑道:“公子,我初步算了下,你還余差不多八萬金,是不是給我?先前給了我兩萬金,再加上這八萬金,正好十萬金。有了這十萬金,天下間哪怕有風吹草動,我都能打聽出來。”
組建秘兵一事,黃石公預計要十萬金,這是早就說好了的。
掄材大典余五萬金,再加上秦異人拍賣酒坊所得,正好八萬金,黃石公正是好算計。
“不行,不行。”秦異人搖頭,道:“最多給你兩萬金。”
“兩萬金?公子,還有六萬金啊,你一並給我啊。”黃石公很是詫異。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這就給你說。”秦異人揮手,阻止他說下去,道:“我在邯鄲城外秘密訓練護衛,這有一百多人,每月花費就要上萬金。我要是全給你了,他們怎麽辦?”
“訓練護衛?”黃石公大拇指一豎,讚道:“公子好眼光,什麽事兒都做到頭裡去了。此次掄材大典過後,公子必然是身價百倍,會有人不利於公子,公子是該早做準備。”
略一停頓,話鋒一轉,道:“如此一來,這秘兵一事就難辦了。”
“先給你兩萬金,你先用著,後面的金我再想辦法。”秦異人一拍額頭,眼中精光一閃,笑道:“有辦法了。等到百強產生後,我就賣門票。嗯,百強可以低些,最後的論戰就賣高價門票。”
金,看著是多,其實壓根兒就不夠用,秦異人守著金山卻是在為金不夠用發愁。
“哦。”趙雄看著金燦燦的金,眼睛都晃花了,好不容易穩定心神,仿佛記起什麽事似的:“賢婿,徐夫人到了邯鄲。”
“徐夫人?太好了。”秦異人護衛的兵器就要著落在他頭上,秦異人一直在等徐夫人的消息。
“賢婿,你莫要歡喜。我去求見徐夫人,他不見我,更不可能為你打造兵器。”趙雄狠狠打擊秦異人的信心。
“這事,嶽父就莫要操心了,我自有妙法。”秦異人一招手,孟昭附耳過來,秦異人在他耳邊嘀咕一陣。
“什麽?找鐵匠鋪?”孟昭一臉的詫異,仿佛在聽天方夜譚似的:“要鐵匠鋪何用?”
信陵君府上。
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三人正在對飲。
信陵君臉色鐵青,悶聲不響,一爵接一爵的狠灌。
見識了拍賣會的成功,信陵君這個掄材大典的發起人,他能痛快嗎?若是他當初不是被秦異人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把掄材大典的主辦權轉交給秦異人的話,這巨大的好處就該他得到。若是秦異人操持掄材大典失敗,他只有歡喜,不會鬱悶。偏偏,秦異人操持得很成功,原本唯一能難住秦異人的金的問題,已經完全解決了。
不僅解決了,還會剩下好幾萬金。若這幾萬金落在信陵君手裡,他就不用如眼下這般苦惱,為金不多而犯愁了。
“真沒想到,這個秦異人是如此了得,竟然能如此撈金。撈得名正言順,正大光明。”平原君感慨不已。
“金倒是小事,更讓人難受的是,拍賣會之後,讀書人、士子爭相前去秦國,司馬梗招攬到的人才越來越多。”春申君大是不爽,道:“我派人查了一查,在拍賣之後,願去秦國的士子、讀書人增加了兩倍。”
“這麽多?”信陵君和平原君大是訝異。
“秦國雄視天下,以一敵六,越戰越強,長平大戰後,一強獨大,天下大勢盡操於秦手。若這些人才去了秦國,秦國就會更強,這是存亡大事,一定要想法阻止人才去秦國。”春申君看得很明白。
“要如何阻止呢?”平原君愁眉不展。
“我也無策呀。”春申君雖然看得明白,卻是沒辦法。
“我有一策。”信陵君中光芒一閃,道:“秦國在胡風酒肆設有論戰台,宣揚秦國的好,若是找人前去論戰,把秦國狠狠貶損一通,就不會有人入秦了。”
“妙計!妙計!”春申君大是讚成這話。
“可是,王綰一張利口,少有人能屈啊。”平原君又犯愁了。
“公孫醜、萬章已到邯鄲,他們可使!”信陵君說出兩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孟子學生!”
平原君和春申君大喜,幾乎是唱出來的:“孟子周遊列國求仕,獨不入秦,在孟子眼裡,秦是虎狼之國,殘暴不仁,他恨秦國,他的學生如他一般恨秦。”
“再者,公孫醜、萬章深得孟子真傳,一張利口少有人能屈,王綰雖是了得,難以招架啊。”春申君歡喜不已。
“我要公孫醜、萬章狠狠貶損秦人,最好是把掄材大典拿回來。”信陵君咬著牙,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