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異人他們看在眼裡,大喜過望,齊聲歡呼:“射死單於了!射死單於了!”
單於對匈奴的控制雖然沒有什麽力度,不能讓匈奴擰成一股繩,不過他是匈奴名義上的最高領袖,是匈奴的象征,乾掉他對匈奴的軍心士氣打擊非常大,可以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單於栽下馬來了,這是天大的喜事,由不得秦異人他們不歡喜。
匈奴這邊的情形與秦異人他們的歡喜正好相反,個個心膽俱裂,眼睛瞪得滾圓,一臉的不信,齊聲驚呼:“大單於!大單於!”
單於對匈奴的控制不力,畢竟是匈奴的領袖,是至高無上的象征,有他在匈奴就有了主心骨,失去了他匈奴就是失去了精神支柱,要匈奴不驚慌都不成。
瞧匈奴那副氣沮樣兒,仿佛天塌了似的。
然而,就在他們快要絕望之時,只見地上的單於動了,抬起頭來,搖搖頭,道:“慌什麽慌?本單於沒事。”
“大單於!”匈奴是喜極而泣,個個眼含熱淚,如同見到老祖宗似的。
“大單於,你真沒事?”一眾大臣忙問道。
“只可惜了本單於的駿馬。”單於爬起來,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駿馬,大是傷感。
這是他的坐騎,跟隨他有不少年頭了,隨他東征西討,他對這匹戰馬極是愛護,沒想到今日竟然被秦軍射殺。
適才那一弩矢實在是驚險,要是再高上一點點,死的就不是戰馬了。而是單於了。驚出了他一身冷汗。渾身汗濕,如同在水裡洗過似的。
“給我一匹駿馬。”單於衝親衛喝道。
親衛對單於是忠心耿耿,可以為單於去死,聞言之下,立時有人跳下戰馬,把馬韁遞給單於。在這生死關頭,戰馬就是性命,這個親衛能義無反顧的放棄自己的戰馬。就是放棄自己的性命,這讓單於大是感動,在這個親衛肩頭拍拍,道:“不愧是大匈奴的勇士,本單於會厚待你的家人!”
“謝大單於!”這個親衛被單於這一密蜜舉動感動得唏哩嘩啦,眼淚汪汪的。
那些沒有讓戰馬的親衛大是豔慕,很後悔自己沒有那麽快呢?
“快,把大單於圍起來,圍起來。”這個親衛眼睛放光,大吼一聲。
把單於圍在中間。這絕對是保護單於的一個好辦法,一眾親衛聽在耳裡。大是讚成,立時執行。就這樣,單於被親衛圍了個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
“呼!”單於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下他的性命有保障了。
飛身上馬,單於打馬疾奔,親衛前呼後擁,把他保護得很是嚴蜜。
“匈奴也有忠義之士!”秦異人看在眼裡,頗為讚賞。
忠義是不分敵我的,哪怕是敵人,只要他具有忠義之心,也是值得欽佩的。
“是呀。”黃石公點頭讚賞,道:“只是如此一來,我們要射殺單於就難多了。”
單於被親衛圍在中間,秦弩雖然厲害,也只能射殺親衛,要想殺掉單於不太現實,這著實讓人不爽。
“這倒不要緊。”秦異人眉頭一挑,道:“狠狠給我射就是了。射死了單於是幸運,沒有射死單於也是不要緊,還有後面兩關呢。”
這話很有道理,弩陣射殺只是匈奴逃走路上的第一道關,過了弩陣這一關就要面臨著被秦軍騎兵追殺的命運。在經過了秦軍騎兵追殺之後,還有隘口那一關,這才是最為致命的。
在這裡,能殺掉單於固然是好,不能殺掉也沒什麽,因為弩陣的作用就是要盡最大可能射殺匈奴,為圍困減小壓力。
“給我射!狠狠的射!”朱亥吼得山響,額頭上的青筋怒突,要不是情況不允許的話,他都衝上去追殺了。
“咻咻!”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只見不計其數的弩矢突然出現在天空,對著匈奴就罩了過去。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對著單於那裡射去,鋪天蓋地,如同一張大網,狠狠罩了下來。
“啊啊啊!”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匈奴中箭身死。
而親衛的死傷更加慘重,因為這裡是被秦軍特別關照之處,要他們死傷不重都不成。
隻一轉眼功夫,單於身邊的親衛死傷就七七八八,單於快要暴露出來了。然而,親衛們立時補上,把單於再度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就這樣,秦軍的弩矢不要錢似的射來,親衛被射死一撥又一撥,死傷慘重。盡管如此,只要一有親衛死掉,立時有親衛補上。單於在親衛的保護下朝北衝去,很快就脫離了弩矢的射程。
“終於逃出來了!”單於長籲一口氣,在額頭上一抹,入手的是晶瑩的汗水,一大把,可見此番逃命的驚險了。
再瞧身邊的親衛,單於的心直往下沉,他的親衛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若是再衝不出秦軍的弩陣,他很可能會被射殺。
他的心很疼,這些親衛都是萬裡挑一的精銳,人人具有一身了得的本領。更重要的是,他們對單於忠心耿耿,單於就是他們的天,是他們的地,單於要他們做什麽就得做什麽,哪怕是殺死自己的妻兒父母,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要組建這樣一支忠心可靠而又精銳異常的親衛,談何容易。經歷這番死傷,要想恢復到昔日盛況,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去了。
隨著單於逃出來的還有不少匈奴大臣。這些大臣在單於親衛保護單於一事上得到啟發,命令他們的親衛如此保護自己,是以,他們能逃得一命。
當然,親衛的損失特別大,有些大臣因為親衛損失殆盡,最後死在秦軍的弩矢之下。
再回頭一望,單於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差點一頭從馬背上載下來。
只見他逃生的那條路已經不叫路了,那是人間地獄,比起修羅屠場還要慘烈。不計其數的匈奴屍體堆積成山,一座座屍山,還有湧動的鮮血,是那麽的怵目驚心,是那麽的讓人心驚肉跳。
這是一條血路!
是一條用匈奴屍體和鮮血鋪就的血路!
這景象比起昨日的交戰還要慘烈,還要讓人震憾。
“大單於,快走吧!”有大臣忙提醒一句。
“嗯。”做為匈奴的單於,他沒有給匈奴帶來福祉,卻是給匈奴帶來災難,這讓他心裡很不好受,單於鼻頭髮酸,真想放聲大哭。可是,他又不得不強忍著哭泣的衝動,一拍馬背,朝北馳去。
一眾大臣忙跟在身後,單於又開始逃命了。
頭曼一邊打馬疾奔,一邊緊擰著眉頭,沉吟起來。
單於看在眼裡,問道:“太子,你在想什麽?”
“大單於,這不對啊。”頭曼隱隱覺得不對勁,道:“秦異人在北方等著我們,還擺了一個弩陣,這明顯不對勁。”
“有何不對的?”單於不以為意,道:“北方才是大匈奴勇士的家,大匈奴勇士不回北方,還能去哪裡?”
“是呀。”這話立時得到一眾大臣的讚同,道:“放飛的雄鷹無論飛多高多遠,都要回到自己的巢!”
“究竟是哪裡不對勁,我也想不明白。”頭曼甩甩腦袋。
他只是隱隱覺得不對勁,究竟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隆隆!”正逃間,只聽一陣驚天動地的蹄聲響起,震得地皮都在顫抖。
“這是……”單於他們大是驚訝,尋聲望去,只見一片黑色的浪潮席卷而來。
“秦軍的騎兵?”一瞧之下,單於他們看得真切,震驚過甚,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
來的正是李牧率領下的秦軍騎兵,在李牧的指揮下,只見秦軍騎兵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如同海潮一般湧來,氣勢驚天,殺氣騰騰。
“那是李牧這狗賊!”一見李牧,單於一腔怨氣衝天而起,差點把胸膛氣炸了。
李牧挖了匈奴祖墳,單於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時時刻刻想要報仇雪恨,此時見到李牧,他能不怒嗎?他能不惱嗎?他能不想報仇嗎?
“大單於,眼前不是報仇之際,快逃吧!”有大臣怕單於一個忍不住,做出不智的舉動。
“呼!”單於長吸一口涼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仔細瞧瞧自己這一行人,個個如同喪家之犬似的,垂頭喪氣,一點鬥志也沒有,若是被秦軍騎兵追上,那就是必死無疑。
這才剛出狼窩,又入虎口,怎一個驚字了得,單於如同被當頭一盆冷水淋下,怒火刹那熄滅,一拍馬背,打馬狂奔。
匈奴大臣忙跟上,瞧他們那模樣,恨不得肋生雙翅,飛走似的。
逃得慢的,立時成了秦軍的劍下亡魂。
“咻咻咻!”秦軍遠遠就用手弩進行射殺,尖銳的破空聲大作,響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矢出現在天空,對著匈奴罩去,匈奴死傷無數。
秦軍不僅有威力巨大的強弩,還有單兵使用的手弩。手弩的威力雖然沒有強弩大,也是壓製匈奴騎射的利器,其射程比起匈奴的弓箭更遠,穿透力更強,如此利器,秦軍豈能不準備?為了打匈奴,秦軍動用了大量的手弩,騎兵是人手一支。
在手弩射殺之後,就是秦軍弓箭發威了。秦軍騎兵的箭術了得,射殺不少。
說到騎射之道,匈奴才是這方面最大的權威,他們的騎射絕不在秦軍之下,只是此時的匈奴如同喪家之犬,沒有絲毫鬥志,哪敢與秦軍騎兵交鋒,唯有逃命的份。
弓箭之後,就是秦軍的劍,對著匈奴狠砍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