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衝鋒,那麽多的匈奴竟然沒有一個生還,全部被秦軍殺得乾乾淨淨,這事太過驚人了,不僅單於震驚無已,就是一眾大臣也是如同他們的神祗昆侖神死亡了似的,無比震憾。
“咕咕。”單於喉頭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響,如同老母雞被公雞輪了似的。
“衝!再衝!快衝!”過了老天,單於這才回過神來,不得不信這是真的,一咬牙,再度大聲下令,要匈奴接著衝鋒。
“大單於,不可呀,萬萬不可呀!”一片阻撓聲響起,出自群臣之口,個個眼巴巴的,可憐兮兮的:“大單於,衝上去和送死無異,不能讓大匈奴的勇士白白送死呀。”
“是呀。不能再進攻了,絕不能再進攻了。”
一眾大臣聲音顫抖,渾身篩糠,也不知道他們是嚇的,還是真的關心匈奴的死活。
“不衝能行嗎?”久久沒有說話的頭曼以沉痛的口吻,道:“仗打到這份上,若是大匈奴的勇士不接著衝鋒的話,那麽,秦軍就會進攻。秦軍的進攻和防守一樣了得,我們萬萬不是對手。一旦秦軍進攻,必然會衝亂大匈奴的勇士,勢必引發混亂,若秦軍從後掩殺,後果不堪設想。”
頭曼是個精明人,他看得很明白,眼下匈奴是箭在弦上,不衝也得衝,明知道衝上去是送死,還是得衝。
不衝的話,秦軍就會進攻,以匈奴這簡陋的武器,萬萬不可能抵擋得住,那就是一場災難。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匈奴衝鋒。把秦軍吸引住,讓秦軍無法進攻。
“哎!”一眾大臣明白頭曼說得有道理,雖然很是不甘,卻是無可奈何,隻得不再言語。
匈奴在單於的嚴令下,再度發起衝鋒,如同海潮般湧來,然而,其結果仍是那麽悲慘。死傷無數。這次。有了前車之鑒,匈奴沒有一個勁的狠衝,而是留有余地,一見勢頭不對,立時逃走。如此一來,倒有一成左右的匈奴幸免於難。
看著如此慘烈的情景,單於心頭在滴血,恨不得立時率領匈奴逃走。眼下,他後悔了,萬分後悔。早知道秦趙會聯手,他就不率軍南下了。
然而,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只能把苦水往肚裡吞。
“衝!衝!衝!”單於橫過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還不得不命令匈奴再度衝鋒。
“這次以後,
我再也不與秦國為敵了!”單於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
當初,他一得到秦異人是挖祖墳的主謀時,他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把秦異人撕著吃了。如今,他才知道那是多麽的不智。要是可以重來,莫說挖祖墳。就是把他的老母親給輪了,他也不敢與秦軍為敵了。
就這樣,匈奴一波接一波的衝來,被秦軍殺傷無數。
秦異人站在雲車上,看得最是真切,只見衝鋒而來的匈奴如同稻田裡的麥禾被農夫收割似的,齊刷刷的栽倒在地上。
那屍體之多,如同變魔術似的。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地上的屍體就是無數,四萬、五萬、六萬、七萬……不斷增加。
鮮血來不及浸入土裡,先是匯成一泓泓細小的血湖,然後就是匯成一個個更大的血湖,在日光下發出耀眼的紅光,說不出的妖豔詭異。
“天啊!”李牧看在眼裡,大是震憾,感慨無已,道:“虎狼秦人真虎狼也!”
早就知道秦軍了得,今日方知秦軍是如此了得,不愧是虎狼之師!
秦軍放開了手腳,那就不是打仗了,那叫屠殺。橫行大漠的匈奴,在秦軍面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如同一張紙,一捅就破。
單於不停抹眼淚,不停看天色,一個勁的盼望天黑。然而,越是盼望天黑,仿佛這時間靜止了似的,越是過得很緩慢。
匈奴這是在捱,是在撐,苦苦支撐著,等待天黑,結束這一災難。
時間緩緩流逝,終於到了天黑了,單於長籲一口氣,雙手捂面,真想放聲痛哭一場。這是他這輩子,最為難捱的時光,每一刻如同十年似的。
“回營。”單於一聲令下,匈奴開始朝營地撤去。
盡管他已經打好主意,要趁夜逃走,卻不能在眼下進行。因為這時節撤走的話,秦軍必然從後追殺,他要裝出一副明日還要再戰的樣兒,衝秦軍方向大吼一聲,道:“秦狗聽著:來日再戰!定斬爾等頭顱!”
秦異人、黃石公和李牧三人相視一眼,不由得大笑起來。這個單於,以為區區伎倆也能瞞過我們?
“烏特拉!”
“烏特拉!”
單於的命令一傳下,匈奴爆發出驚天的歡呼聲,仿佛打了一個大勝仗似的。
這一天,對於匈奴來說是畢生難忘的一天,他們這不是在打仗,是在送死。他們早就想脫離戰鬥了,只是礙於單於的嚴令,不得不衝鋒。衝上去就是送死,誰願意衝?好不容易,單於終下令撤回營地了,他們能不歡喜嗎?
匈奴歡喜不已,嘴都合不攏了,如同打了個天大的勝仗似的。
單於率領一隊本部精銳斷後,見秦軍朝營地撤去,並沒有追擊,不由得大是放心,暗道:“秦狗,明日你們就會發現,大匈奴的勇士不見了!嘿嘿!”
一回到營地,秦軍立時歡聲雷動,人人歡喜莫銘,個個笑開顏。
“匈奴真是不經打,我們還沒怎麽打,就死傷了這麽多!”
“久聞匈奴如何如何了得,卻是如此不濟,徒有虛名罷了。”
“匈奴只能欺負欺負沒用的趙狗,對於我們大秦銳士來說,屁都不是。”
秦軍士卒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不僅秦軍士卒歡喜無已,就是一眾將領誰個不歡喜?個個呵呵直笑,趕去中軍帳見秦異人,要與秦異人分享這份喜悅。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只見秦異人緊擰著眉頭,沒有絲毫喜悅之情,仿佛這天大的勝仗與他無關似的。
“公子,你為何不歡喜?”有將領萬分不解,好奇之下,問道。
“我為何要歡喜?”秦異人反問一句。
“公子,今日打了這麽大一個勝仗,我們估算,匈奴死傷少說也有十萬吧。十萬啊,這是何等的戰功,天大的喜事,能不歡喜嗎?”眾將忙叫嚷起來。
“夠了!”秦異人右手一揮,沉喝一聲,如同驚雷炸響,掃視著眾將,道:“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一天就殺傷十萬匈奴,的確是個大勝仗,足夠你們歡喜歡喜。可是,你們知道嗎?匈奴要逃了。”
“匈奴要逃?”眾將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似的,個個不信。
“沒錯。匈奴要在今夜逃走!”秦異人眉頭一挑,如同出鞘的利劍,道:“我們一天就殺了十萬匈奴,匈奴心驚膽跳,還敢再戰嗎?若是匈奴今日不逃,明日就得戰。即使匈奴不來挑戰,我們也要進攻匈奴,你們說,匈奴會如此做嗎?”
“這……對啊!匈奴一定會逃!一定會在今夜逃走!”經秦異人這麽一剖析,眾將立時明白過來。
“公子,你下令吧,我們這就去追殺匈奴,一定不能讓匈奴逃走!”
“絕不能讓匈奴逃走!”
眾將紛紛請戰。
對於秦軍銳士來說,匈奴這是到嘴的美味,絕不能放過匈奴,一定要把匈奴乾掉。
“傳令:立時飽餐戰飯,然後睡覺!”秦異人眉頭一掀,大聲下令。
“這是為何?”眾將不解了。
“諸位將軍,匈奴要逃也不會這時節逃走,一定會選在深夜逃走。”李牧為眾將解釋,道:“眼下若匈奴逃走,大秦銳士還未安歇,一旦被我們發現,必是從後追殺,匈奴就會死傷慘重。是以,匈奴要逃,也要到更深夜靜之時。”
“公子是在讓我們養精蓄銳!”眾將立時明白過來,不敢再有異議,立時去執行。
命令一傳下,秦軍不再歡鬧,而是飽餐一頓,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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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單於正在王帳中部署逃走之事。
“今日之戰是大匈奴最恥辱的一戰,我們一天就傷亡十萬,大匈奴歷史上就從未有過如此慘重的傷亡!”單於眼中精光暴射,打量著群臣。
“十萬?”一片吸涼氣聲響起,一眾大臣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傷亡數目,聽單於說起來,仍是心驚肉跳。
單於接著道:“不過,大匈奴的勇士死得其所,他們為我們爭取到了時間, 讓我們撐到天黑了。今夜,大匈奴必須要逃走,若是再不逃走,就沒有機會了。”
今夜不逃,明日被迫應戰的話,匈奴的死傷會更大,說不定又是一個十萬。如此一來,匈奴就折損過半了,這損失太大了,要逃就得趁早。
“時間緊迫,老弱就要管了,只要大匈奴的勇士逃出去,大匈奴就能東山再起。”單於很是沉痛,道:“羊太慢,就不要帶。駿馬和牛一定要帶上,能帶走幾多就帶走幾多。”
羊的速度很慢,要是帶上羊,匈奴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丟掉了羊,會讓匈奴的日子難過,食物會緊張。不過,不管老弱的話,會使這種情況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
這次撤退,凶險萬分,他們只能佔得一時的先機。到了天明之後,秦軍必然發現匈奴逃走了,就會從後追來。到那時,這些羊和老弱一定會損失,與其拖累行軍,還不如果斷放棄。
“先做好準備,夜半時分就撤!”單於右手一揮,大聲下令。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