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和平是海市本地人,妻子李芸則是相隔千裡之外的北江省人,兩人在上大學的時候便相識、相知、相愛。
畢業之後,兩人不顧雙方家人的反對,毅然選擇結婚並南下打工,直到一年前,兩人決定要孩子,妻子李芸才回到了海市的家中。
雖說成和平是海市人,海市也是夏國的一線大城市,但是成和平家境卻並沒有外地人想象中的那麽好。
經濟的蓬勃發展,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成和平的老父親臥床十多年,直到去世,耗盡了家中的積蓄。
直到成和平夫妻倆在南方打拚了幾年之後,家裡的情況才慢慢的好轉。
尹美英含辛茹苦,獨自一人把成和平帶大,從小對成和平的要求就很嚴格,對兒子的期待也很高。
成和平的母親尹美英,開始是極力反對李芸嫁給成和平的,因為成秀一直認為,海市人就應當娶海市本地的媳婦,這樣才門當戶對。
北江省,在尹美英的潛意識中,那就是鄉下地方。
所以一直以來,雖然尹美英勉強承認了李芸這個兒媳婦,但是言語之中卻不時透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來。
直到李芸懷孕回到海市的家中,尹美英的態度才完全轉了一個大彎,畢竟老成家傳宗接代的重任,都壓在了李芸的身上了。
尹美英一改往日的嫌棄之態,每天就是圍著李芸轉,把李芸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有半點的閃失。
“不會的!不會的!”
成和平的雙目無神,他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對醫生提這樣的要求。心中的松動,讓他握著刀子的右手也慢慢放了下來。
站在人群之中的王法,也把手中拿著的硬幣收回了口袋之中,原本他打算危急時刻便出手的,現在看來這個男人已經放棄了想要傷害別人的想法了。
“對!把刀子放下,把夏茹放了,再大的事情,咱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
何勝義看到成和平已經意動,不禁連聲勸說。
“和平,你在幹什麽!快把護士給放了,媳婦沒了可以再找!你可不能讓孩子沒了爸!”
就在成和平準備放開夏茹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正手指著成和平大聲的呵斥道。
“糟了!”
“不好!”
何勝義和王法的心中同時一驚,看向了這個白發老人,其他圍觀的人群也都對這人怒目而視。
好不容易才將成和平穩住,看來一切都白費了。
“哈哈哈哈!媽啊!原來您就是這麽想的嗎?難道李芸在您的心目中就像一件衣服,是隨意可以丟棄的嗎?”
成和平將夏茹往前一推,右手一翻,手中的刀子頂住了自己的脖頸。
“嗡!”
人們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一時間嘩然。
“唉!這老太太這麽這樣啊!”
“她這是要把自己的兒子往死路上推啊!”
“只要孫子不要兒媳婦,你媽恐怕也是這個樣子的吧!”
圍觀的人群中,男的在同情的看著成和平,女的則滿臉的不忿。
尹美英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連忙帶著哭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開口道:“兒啊!你把刀放下,小心別傷了自己,有話咱們慢慢說!”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怎麽對得起我這麽些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啊!”
看著自己的母親那蒼蒼的白發,
老淚縱橫的臉,成和平的心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壓得他幾乎要窒息了。 “小芸當初義無反顧的嫁給我,跟著我南下打工的那幾年,您知道我們是怎麽扛過來的嗎?”
成和平的臉上浮起一絲回憶之色,眼眶陡然泛紅。
“沒有錢,舉目無親,我倆睡過橋洞,撿過垃圾。她幫人做保潔,我去做銷售。”
“掙扎了一年,我倆才在南廣市站住腳跟,生活才逐漸安穩下來。您看到過她的那雙手了嗎?那像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應該有的嗎?”
“這幾年來,每次我給他買衣服的時候,她都責備我,怪我亂花錢,說是要為寶寶的將來做準備……”
成和平口中喃喃自語,不停的說著他和老婆李芸在南廣市的事情,周圍的人都不再言語,靜靜的聽著他的回憶。
“治安官還有5分鍾就可以到達了!實在不行的話,請治安官將這個人擊斃吧!免得再傷了其他人”
一個醫生低聲的對何勝義說道。
這個建議恰好被站在一邊的王法聽到。
“請問一下,這個男人的老婆住在哪間病房?”
王法猛一轉身,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拉住剛被成和平釋放的夏茹,低聲的問道。
“4樓,902病房,你是?”
夏茹隻感覺手臂一緊,便看到一個胖子拉住了自己,詢問李芸的病房位置,仍處於驚惶之中的她,便脫口而出,告訴了胖子李芸的病房。
不等她再說話,王法轉頭便往樓上跑去,此刻電梯裡不斷有人進出,坐電梯的話肯定來不及了。
四層樓,王法沒有用1分鍾,便跑完了。
“系統,既然你能用能量點對我進行治療,那肯定對別人也有效,是不是!”
“說話!老子等著救人呢!”
王法邊跑,邊在腦海中呼叫系統。
“能倒是能,不過所需的能量點可不在少數!”
“能救就行,能量點不夠可以再賺,人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沒錯,這就是王法往李芸的病房跑的原因,他想讓系統出手,救治李芸。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成和平挾持護士遷怒他人可恨,但他對老婆的一番真情又可憐。
“呼!呼!”
王法此時站在了李芸的病床前,打量了李芸一眼。
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一張臉,此時正面色安詳的靜靜躺著,絲毫不知她的丈夫為了她,已經走上了極端。
王法反身關上了房門,來到李芸的床前,拉起了她的手。
果然,如同成和平說的一樣,這個女人把全部身心都放到了家庭之中,本該白嫩的雙手,顯得如同脫了水的花兒一般,雖然顏色依舊,可是早已失去了應有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