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小院
黑衣的少年打著一把黑傘,提著邊角鎏金的朱紅箱子,緩緩的步入了小院。
小院有一座房屋,其上有青瓦,雨水在不斷的流下。
四周有著老者種的朵朵鮮花,在雨中飄搖,惹人憐愛。
經過雨水的滋潤,鮮花五顏六色的,開的更加鮮豔。
屋內燈光昏暗,隨著一道驚雷響起,房門被打開了。
“呼!”
少年將黑色的油紙傘合上,抖摟了幾下,便拄在了桌子旁。
滴滴雨水,順著黑色的傘身流下,浸濕了地面。
“這裡面……”
楚休將箱子放在了燈火旁,用手掌摩挲著。
借著燈火,楚休清楚的看到了在箱子的側面,刻著一個狐狸頭像。
在燈火的照耀下,反射著金色的光芒。
若仔細聞去,竟還能在箱子上嗅到絲絲異香。
“呵呵……”
看著金色的鎖頭,楚休搖頭笑了笑。
伸出雙手,用手指一上一下的抓住鎖子,猛的一拉。
“蹦!”
鎖子蹦斷了。
楚休將手中損壞的鎖子放到了木箱的旁邊。
伴隨著鎖子的蹦斷,一股濃烈的異香開始從箱子當中飄出。
“糟……”
楚休心頭一緊,連忙屏住了呼吸,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但盡管如此,楚休還是感覺自己開始頭暈目眩,腳步開始跌跌撞撞,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無比。
他一手捂著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強撐著桌子,使自己盡量保持清醒。
嘭的一聲,楚休終究還是抵抗不住,倒在了地上。
“該……死…”
在楚休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白色的長袍……
………………
養心殿
“吱……”
伴隨著殿外的雨聲,一道殿門打開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
幾個身穿夜行服的人,架著一個中年男人,進入了殿內。
男人身穿著白色的素衣,很明顯是要休息時,就被他們帶來的。
盡管外面雨已經很大了,就連這幾個身穿夜行服的人也無法避免的被打濕。
可這中年男人的身上卻只有一點點水漬。
其中一個低著腦袋,恭敬的上前,將一枚玉符放到了桌案上,緩緩的退到大殿下。
“呵呵……”
伴隨著一聲輕笑,一張手拿起了玉符,而中年男人則被扔到了地上。
而那幾個身穿夜行服的人,則是恭敬的退出了大殿,並關上了殿門。
“陛下……”
沙啞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一隻蒼老的手掌捏在了中年男人的頸部。
只要龍椅上的男人點點頭,這隻手掌便會捏碎這個中年男人的生命。
“林叔,把他弄醒……”
楊鴻將手中的玉符輕輕的放在了案上,神色淡漠的說道。
“是”
老者伸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左手臂,用力將其卸掉。
“啊!!混蛋!!”
一道慘叫在養心殿內回蕩,中年男人抱著垂下的手臂在哀嚎。
“呵呵……嶽大人可醒了?”
淡漠的聲音讓嶽泰心下一驚,當他抬頭看到這聲音的主人時,原先威脅的話語,卻是咽了下去。
“你你……”
嶽泰捂著自己的胳膊,不可置信的看著楊鴻。
這小皇帝怎麽敢!!
他怎麽敢這樣對自己,
要知道這軍權可在自己手上!! 平日裡,這小皇帝見了自己都要禮讓三分。
今日,他怎麽敢讓人強行抓來自己,還卸了自己的胳膊!!
嶽泰的心滿是震驚和憤怒,當然還有一絲絲疑問。
究竟是誰給這小皇帝的膽子,敢抓自己?
他抬頭看了看捏著自己脖頸的林叔,然後又想到了抓來自己的那幫人。
難道……
能夠當上兵部尚書的,自然也就沒有一個蠢貨。
嶽泰很快就想明白了,究竟小皇帝為什麽敢抓他。
先皇!!
絕對是先皇!!
那些抓自己的人,和捏著自己脖頸的老者,絕對是先皇留下的暗子。
想到這裡,嶽泰看向了坐在龍椅上的楊鴻。
“嶽大人,可知朕請你來皇宮是何意?”
楊鴻把玩著幾枚黑色玉珠,漫不經心的說道。
“哈哈……陛下無非是為了臣手上的兵符罷了!!”
“若陛下今日放臣走,臣來日必將兵符雙手奉上。若不然……”
嶽泰看著把玩玉珠的楊鴻,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仿佛他已經算準了楊鴻必定會放自己走。
“哦?若不然怎樣?”
楊鴻將玉珠放入木盤中,饒有興致的盯著嶽泰的問道。
“若不然臣擔心在這裡待久了,會有一些不法之徒,趁臣不在,在這洛陽作亂。”
“甚至,連皇宮臣都不知道安不安全啊……”
說著,嶽泰環顧了一眼養心殿,語氣十分誠懇。
很明顯,這嶽泰已經開始威脅楊鴻了。
若換做其他帝皇,此時肯定會忍受不了,可楊鴻不一樣。
“這這……抱歉嶽大人,林叔還不快放手!!”
楊鴻一臉緊張和歉意,連忙上前推開了林叔,將嶽泰扶了起來。
“嶽大人是我考慮不周了,我馬上送您離開,抱歉抱歉……”
說著,楊鴻雙手合十,連忙想著嶽泰鞠躬道歉。
“哈哈……呃……”
見楊鴻如此,嶽泰剛想大笑,卻感覺頸部被人點中,說不了話,也動不了。
頓時,嶽泰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嶽大人啊……朕馬上送您離開。”
楊鴻扒著嶽泰的肩膀,在嶽泰的耳邊說道。
突然,他看見案上有一個反光的東西。
待嶽泰看清物品的樣子後,內心充滿震驚和恐懼。
那個反光的物品,可是他的兵符啊!!
這一刻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楊鴻說的送他離開,是送他上路啊!!
嶽泰神色開始激動起來,臉色白青,眼中充滿了恐懼,使勁的呃呃著。
“呵……嶽大人,不必害怕。”
楊鴻拍了拍嶽泰的臉,隨後緩緩的從旁邊抄起一把椅子。
直接一甩,狠狠地打在了嶽泰的身軀上。
嶽泰的身體直接被椅子掀翻在地,發出呃呃的聲音。
他用力的掙扎著,但換來的卻是楊鴻比上一次更猛烈的擊打。
“哈哈哈……”
一次又一次,嶽泰不斷的悶哼,鮮血也開始緩緩的流出。
不斷的有骨頭斷裂,和重物悶擊地面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嗬……嗬嗬…嗬…”
楊鴻舉著已經散架的椅子,喘著粗氣,然後狠狠的捶下。
鮮血濺到他的側臉上,讓其俊美的容顏平添了幾分妖異。
木椅上的鮮血,緩緩的流到了袖口上,將原本雪白的袖口,染成了紅色。
此時,嶽泰已經不成人形。
汙穢之物,紅色長條,碎肉塊,骨頭渣子,濺到了四周的地上。
形成了一副令人恐懼的,令人惡心嘔吐的場景。
楊鴻將已經散架的木椅扔到地上,接過林叔遞過來的白色手帕擦了擦手。
“收拾一下……”
話音剛落,殿門被打開了。
兩名帶著面具,身穿黑紫色衣服,拿著編織袋的人進來了。
只見他們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起了這些東西,將其放入了編織袋中。
“哦,對了。嶽大人出宮途中遭遇刺客,生死不明……”
楊鴻將已經被染成血色的白手帕扔到了地上,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雖然殿內沒人回應,但楊鴻已經知道他們去做這件事了……
看著殿外的雨色,想著錦衣的可怕,楊鴻的臉上漸漸有了忌憚的神色……
自古以來,任何組織都不能一家獨大,不然容易反噬其主。
這朝堂的本質也不過是平衡之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