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耿天心滿意地離開,劉巧手疲憊的躺在他的那張躺椅上,仿佛這個世界上除了躺在他那張自己做的躺椅上之外,沒有比這更加舒服的事情了。
前來找劉巧手做東西的人全都是恭恭敬敬,他這是第一次被人威脅。
躺在躺椅上的時候,他在心裡暗暗的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他絕對不會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
就在他剛剛躺下躺椅上還沒有熱乎的時候,屋子裡又多了一個人。
劉巧手心中莫名的暴怒起來,你們把我留條手的地方當成什麽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可是當他看清楚屋子裡的人的時候,所有的情緒全都煙消雲散。
屋子裡是一個很美很優雅的女人,無論什麽樣的男人心情再糟糕,只要看到這個女人,都會感到很舒服,就算是心裡有再大的火,也只能憋在心裡面。
男人本就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在漂亮女人面前永遠都是沒有脾氣的。
“這位女士半夜前來,可是有什麽需要嗎?”劉巧手對著那個女人訕訕的笑著。
女人淡淡的說:“聽說劉巧手可以模仿這世間所有的東西,只不過不知道我這件東西你能不能夠模仿出來。”
聽了女人的話,劉巧手不禁笑了,“別的事情我倒是不敢說,要說是做東西我承認自己是第二,這世間絕對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女人說:“很好。”
劉巧手說:“不知道這位女士想要我模仿的是什麽東西?”
女人說:“她已經在了。”
“在哪裡?”劉教授整個人忽然僵在了那裡,因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女人,那張精致的臉龐上居然掛著兩顆淚水。
他忽然間想起了江湖上廣為流傳的一句話,當想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禁感到全身毛骨悚然,顫聲問道:“為什麽?”
女人說:“那把劍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現在你既然能夠讓他消失,豈不是很好的事情。”
劉巧手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我發誓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對第二個人說起的,我會一生一世把這件事爛在自己的肚子裡。”
女人說:“對男人發的誓我是從來不相信的,我只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夠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劉巧手忽然從躺椅上彈了起來,在他彈起來的時候,兩隻手至少射出了一百多枚暗器。
他既然是天下第一巧手,只要稍加練習,成為天下第一暗器高手,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江湖上似乎從來也沒有人知道劉巧手繪武功,而且是一個絕頂的暗器高手。
因為前來找劉巧手辦事的人全都是來求他的,從來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恭敬。
劉巧手在一口氣發出一百多枚暗器的時候,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
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躲開他兩隻手同時發出的一百多枚暗器。
就算是號稱天下第一暗器高手的唐子峰,在他劉巧手的面前,恐怕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劉巧手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女人隻輕輕的一回手,那種猙獰的笑容就凝固在劉巧手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世上居然有這種事情發生。
女人只是輕輕的,一揮手就仿佛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屏障,劉巧手發出的一百多枚暗器,在遇到那道屏障的時候,居然全都被吸附在上面。
一百多枚暗器就那麽詭異的飄浮在空中。
在這一瞬間劉巧手指感覺到全身冰冷。
他想要轉身逃走,卻偏偏又邁不開步子。
作為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他的這間屋子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精妙的機關。
他相信只要他隨隨便便觸發任何一種機關,今天就可以安然無恙的脫身。
但是此時此刻他偏偏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站在那裡,連一步都挪不動。
他看到那個女人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彈,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女人纖細的手指中飛了出來。
他也只能用淚珠來形容女人手指中飛出的東西。
那滴淚珠在他的眼中不斷的擴大,不斷的擴大,最後佔據了他整個視線。
血泣環出天地驚,妃子淚下人斷魂。
江湖中如果有人沒有聽過這句話的話,這個人也就沒有必要在江湖中繼續混下去了。
妃子淚是江湖上第一殺手玉妃子的獨門暗器。
玉妃子是什麽人,從來也沒有人見過。
妃子淚是什麽東西,也從來沒有人見過。
有關於玉妃子和妃子淚的事情全都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江湖中人總喜歡拿天下第一來說事。
但是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一之間,絕對有著很大的差距。
天下第一能工巧匠在天下第一殺手的面前,簡直就像是一個紙糊,泥捏的人一樣。
“為什麽。”劉巧手嘶聲叫道。
在他見到妃子淚的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現在他也終於知道妃子淚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難怪,整個江湖上從來也沒有人見過妃子淚。
因為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見過妃子淚的人都必須死,沒有人可以例外。
但是劉巧手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心。
他這個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從來也沒有得罪過人,向來只會幫助別人,為什麽偏偏會惹得天下第一殺手玉妃子找上門來呢?
就算是明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但是他還是想知道答案。
如果就這麽糊裡糊塗的死了,就算是做鬼也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劉巧手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被一點一滴的掏空,“我從來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別人的事情,為什麽就會遭此橫禍。”
玉妃子說:“因為你見到了不應該見到的東西。”
“見到了不應該見到的東西。”劉巧手喃喃自語,“你是說那把劍嗎?”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是一把不祥之劍,只要是和那把劍有過接觸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為什麽還要去碰那把劍,只要是碰過那把劍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劉巧手好像心滿意足了,臉上掛著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躺在了他那張躺椅上。
至少在他臨死之前還是做了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那就是躺在那張躺著非常舒服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