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沿著充滿了冰雪光溜溜的山路上艱難的向上攀登著,有好幾次,差一點失足從山上滾落下去。
但是他一直咬牙堅持著。
他之所以這麽拚命,是因為柳斜陽在臨死之前給了他一個承諾,只要他能夠把背上的那個盒子送到這座山上一個人的手中,那個人就會給他很多錢,讓他過上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
從他有了記憶開始,就一直在饑寒交迫中過著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早已經過夠了這種日子,現在既然有機會改變這種生活,雖然他還不知道究竟劉學陽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去爭取一下試一試。
這麽陡峭的一座山,而且已經被風雪封住了整個山路。
他根本不知道上山的路在哪裡,只能沿著這座山一路向上爬。
就算是一個身體強壯的漢子,也未必能夠爬上這座山,更何況像小石頭這種成天在饑寒交迫之中掙扎的人,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心中有一個強烈的信念在支撐著他,也根本走不到這裡。
剛才再一次失足的時候,身體終於不受控制的,飄了起來。
他手無足蹈的,想要再次衣服在山壁上,雖然這種動作根本就是多余的,但是他仍然在努力的做著。
可是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像山下墜落下去,而是在向山上飄。
他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束縛著一樣,以很快的速度向山頂飄去。
原本他用一天時間也未必能夠爬到的山頂,現在赫然出現在面前。
小石頭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像他這種體質的人,就算是再累也沒有汗可以出了。
喘著了半天,小石頭終於抬起頭來,看到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白衣人。
白衣人的衣服比這滿山的冰雪都要白,而白衣人的臉卻比他的衣服還要白。
小石頭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白的人。
一個以乞討為生的人自然見過很多人。
此刻小石頭就趴在那個白衣人的腳下,白衣人用一種很冷漠的目光,望著小石頭。
“你是耿天心嗎?”小石頭問。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叫耿天心,那麽一定是他讓你來的,如果他不死的話,又怎麽會忽然間想起我。”冷天新說完,伸手遙控一抓,原本被小石頭用繩子結結實實的綁在背上的那個盒子居然一下子就和他分開了,進入到耿天心的手中。
“不知道被多少人爭得你死我活的這把劍,居然在一個小乞丐的身上,而且跋山涉水走了這麽久也沒有人留意到,真是天大的諷刺。”耿天心不許嘲諷的說。
小石頭並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個耿天心,一定不是在跟他說話,他們本來就是屬於兩個世界的人,耿天心說什麽他根本就不懂,他現在隻關心的是這個人是不是能夠兌現柳斜陽所說的那個承諾。
他現在很餓,已經前心貼後背了。
如果不是柳斜陽在臨死之前,一掌拍在他後背之上,有一股暖流湧入他的身體,他根本就不可能支撐著走到現在。
耿天心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抓起小石頭,猶如一隻大鳥一般飛入半空之中,下面的山川樹木在飛快的倒退著。
小石頭都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根本就不敢向下面看。
小的時候經常幻想自己什麽時候能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的飛翔。
現在終於飛上天了。
他的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上,真怕那個耿天心一不留神抓不住,自己把它給掉下去。
他寧可凍死餓死,也不想從天空中掉下去摔個稀巴爛。
小石頭緊緊的閉上眼睛,只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
他沒有叫喊也沒有掙扎,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個耿天心的手上,無論做什麽都是多余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他只有認命。
反正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認命。
窗戶外面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屋子裡面卻溫暖如春。
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肴。
屋子裡的人隻穿著褻衣小衫兒。
一個滿面絡腮胡須的漢子,懷中卻抱著兩個千嬌百媚的美人。
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
房門的被撞開的時候頓時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塊塊碎片,就算是再厲害的能工巧匠,也未必能夠把這扇門在組合上。
一陣刺骨的防寒風從房門湧了進來,屋子裡的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戰。
耿天心站在門口,冷冷的盯著屋子裡的人。
在破開房門的時候,小石頭已經被耿天心扔在了院子裡。
“是你。”絡腮胡須的漢子,瞳孔一陣急劇的收縮,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的,靠在牆邊兒的那把九環大刀。
“是你出賣了柳斜陽?”耿天心的聲音比外面的天氣更加寒冷刺骨。
“我沒有,你憑什麽誣陷我。”絡腮胡須漢子大聲說著,他本來想表現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可是在說話的時候卻明顯的心虛。
“你應該知道柳斜陽的身份。”耿天心根本就沒有打算給他辯解的機會,而是在自顧自的說著話,“你以為他脫離了聖教他的死活就再也沒有人關心了,所以你為了自己所謂的榮華富貴,就把他出賣給了江南十三家。”
絡腮胡須的漢子沒有再說話,而是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
他和柳斜陽曾經是好朋友,自然知道柳斜陽的身份。
可惜有的時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好朋友的友情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這麽快就泄露出去,依靠出賣柳斜陽換取來的巨額財富,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耿天心居然就找上門來。
他更加知道耿天心口中的聖教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這個世界上敢和聖教作對的人絕對沒有一個好下場。
盡管如此,他也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只要殺了面前這個耿天心,他就還有機會安排剩下的事情。
可惜耿天心根本就不會給他機會。
耿天心這種人做事絕對不會拖泥帶水的。
一把劍猶如毒蛇一般刺向的絡腮胡須漢子的咽喉。
當絡腮胡須漢子看清楚這把劍的時候,劍尖已經刺入了他的咽喉。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劍。
原來死居然是這麽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