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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此,張寶仁卻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純粹的力量面對鬼物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還是有些太過吃虧劣勢了。
只有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夠對陰魂鬼物造成影響。
十成的力量只能做成一成的事,真是太不合算。”
就在張寶仁暗中思量的同時,一旁的白莫非和包蕾也已然出手。
修長的手上握著一柄銘刻無數符文的桃木劍,木劍圓潤無鋒,但是任何觸及劍刃的鬼魂就仿佛泡沫一般輕易的消散。
這是一柄等級位列法器的桃木劍,其最大且唯一的作用就是斬魂滅鬼。
此劍剛好對應對陰魂略顯吃虧的變化系道士形成了一個補充。
隨著白莫非翩然起武,馭駛著手中木龍,點、削、掃、挑、刺…周圍的陰魂鬼物紛紛泯滅。
而包蕾則托著一面人頭大小的圓形銅鏡。
此鏡正是“陰陽生死鏡”的系列產品之一,本身除了照鬼還有這滅神之能。
就見那鏡面閃現著縷縷明光,明亮神聖的光澤卻好似毒藥,任何被其照見的鬼物都消散一空。
除了這邊的兩人外,旁處散落在城牆之上的各個小隊,各位來援地無常也都紛紛動起了手來。
或是種種法術,或是馭駛法器,或是變化形態以鬼治鬼…
看似數量龐大的陰魂,在數十位無常的種種針對性手段之下卻也被止住了瘋狂的態勢,慢慢的被打散。
張寶仁在最開始那試探的一擊之後便沒有同旁人一樣動手,除他之外還有幾位也是同樣如此。
分別是當時在小院中有所注意的那五位,還有方真人以及其身旁的一位身材乾瘦的老者和臉色虛白的肖真人。
這些眾人中的高手們此時非是在端著,而是在等…
等那些麻煩的角色。
比如…
白莫非身旁的鬼群之中,一個看似普通毫不顯眼,雙目之中卻不時流動著奸滑邪惡的小鬼。
叮…
遍布妖異血紋的長劍出鞘,張寶仁在身影瞬間便自原地消失。
那小鬼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刹時間就變得滿面獠牙猙獰高大,然後就欲逃走。
但是在其剛轉身眼中的驚恐還未消散之時,便有一截血紅從胸前劃過,下一刻就被鋒銳無比的法劍輕易撕碎。
張寶仁提著一柄流淌著淡紅氣液仿佛更加鮮豔了一點的法劍又回到了原地。
單論品級與本質而言,這一柄出自趙老頭之手的法劍是遠遠不如金鍾的。
但是要針對鬼物,卻還是“照鬼神”來的爽利。
張寶仁這邊還算是輕松,就算偶爾有著麻煩的角色,也不過就是幾劍的功夫。
另外的那幾處卻是遇見了真正的狠角色。
嚴書體內伸出了數道黑白相間的鐵索,鎖在了一條幽冥船上,將那條橫衝直撞的幽冥船定住,將自身與之相連。
然後或是被拖拽,或是主動的登上了鬼船,下一刻濃鬱的霧氣自鬼船的周圍浮現,將其內所有遮住…
自外面看來,一團激烈晃動的濃霧吞沒著周圍的一切陰魂鬼怪,看不清其中所以,只有轟轟的碰撞和大口吞咽的聲音隱隱傳出…
另一旁,那個原本有些散漫,有些漫不經心的女劍仙,這時執著一柄漆黑無光的纖細長劍。
腳踏虛空而上,卻是離開了城牆,殺向了怪物群中的一個白發數十丈,發梢莫入虛空的紅衣女鬼…
…
相比之下張寶仁不知要輕松多少。
除了無絲毫疏漏清除著附近自己任務所在的一切麻煩外,同時他還有余力,有心思打量思考著一些旁的雜事。
他以「隔垣洞見」那廣闊高絕的視角,在心裡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和外界一般無二的時局沙盤。
以此而遍覽全局。
卻也因此發現了一些在激烈戰場外的特殊…詭異變化。
就見城牆上無語計數的禽獸,在被道兵們如同割草一般撕碎之後,其之殘軀便落下,跌落在虛空之中。
隨著戰況的焦灼,卻是慢慢堆砌出了一片如斷肢殘腿而形成的屍海屍河。
這是道兵們的榮耀戰果。
但是在那屍海之中,卻是有著無數半透明的小蟲子在快速的築巢繁衍,屍海變成了蟲巢。
而這些小蟲子正是曾經寄生在大魚身上的那些。
詭異的感覺正在出在這些小蟲子身上。
看著這些蟲子,又看著一旁慘烈的激蕩的戰場…
張寶仁的心裡先有些迷茫,有些混沌,然後不由得想到…
“那凶神本是為‘陰陽生死境’而來,其根本目標就是這件東西,而非是為了摧毀什麽城關,殺掉多少人…”
“哪怕方真人已經提前將城門上的‘陰陽生死鏡’給收起來了,那也不至於如此。
“不至於這般聲勢浩大的。”
“偷偷的打槍,大聲的不要才是正理。”
“可此時這般場景又是為何?”
心裡猛然便是一驚,仿佛有一盆涼水從頭泄下,醍醐灌頂一般將自身從某種迷茫之中驚醒。
心裡突然變得清明了起來…
“不對…不對…”
“這些蟲子在剛來此地就有見過,為什麽沒有引來絲毫的警覺?我是什麽時候將之給略過的?”
“還有剛剛其所生出的那些明顯的異常…為什麽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或者說怎麽沒有被人所在意?”
如此反常必有妖邪。
忽而驚醒的張寶仁就欲開口提醒其他人,但就在這時卻發現自己全身僵直,不能動彈。
同時頭頂忽然有所異動。
被簡單扎起的道冠中慢悠悠的爬出了一隻芝麻大小的蟲子。
這蟲子呈半透明狀,晶瑩剔透仿佛是以能量構成,身體渾圓,六足鉗口,粗看可愛,細看猙獰…
和最開始就見過的,這時正在外面孕育繁衍的那些蟲子一模一樣。
這蟲子也不知早就於此還是剛剛激烈的戰鬥偶然落在頭上的。
張寶仁的心裡剛生出一些驚疑與惶恐,就見其那仿佛針尖一般的眼睛上卻忽然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人性化的情欲…
下一刻那微不可覺的眼睛閃現出了一點如鏡如光的光芒,似是微微一點,又仿佛囊括了整個世界。
張寶仁的雙眼瞬間變的迷離。
意識在恍然之間感覺到了天翻地轉,接著在似睡似醒之際整個人仿佛便出現在了一片虛無之中。
天地間空蕩蕩的,被混沌所包裹,不知時空,不知上下左右。
除了身前有一面等身高的銅鏡之外,什麽都沒有。
張寶仁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這唯一清晰真實的鏡子。
光滑的鏡面中是一個站在虛無中的人影,正是鏡外一切的反照。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鏡中之人留著一頭拇指長的短發,看著年齡更大一點,皮膚暗淡臉色蒼白可以看出明顯的不健康。
其還穿著一身奇模怪樣的短袍,特殊布料被微微撐起,可以大致看出小肚子的輪廓。
眉宇之間和張寶仁有些相似,但更多的還是陌生,不知是歲月的元素,還是氣色的差距…
鏡裡鏡外,年齡形貌差異巨大,舉止卻完全一致。
像是兩個人又像是同為一體。
在見到鏡中人之時張寶仁的心中便更加的迷茫了,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想要觸碰什麽…
鏡中人卻是和他一樣的迷茫,同樣的動作,然後雙方絲毫不差的,同時的點在了面前的鏡面上。
平靜光滑的鏡面自其指尖暈開了一重重漣滌…
下一刻鏡面忽然變得似虛似實,似真似假,天地好像顛倒了起來,鏡裡鏡外變得模糊。
不知哪裡是真,哪裡是假…
不知是誰在照著鏡子…
一道虛無飄渺的聲音不知是在心裡還是在這世界中響起。
“心靈隱沒在重重迷霧中的迷失者啊…你是誰…”
鏡子面前的小道士嘴唇微動卻發不出聲音。
“張寶仁是你嗎…”
其眼中更加的迷茫了。
“你是張寶仁嗎…”
“我…”
本來平和的臉上滿是掙扎,似乎想要撕碎什麽,想要說些什麽…
“我們都知道‘張寶仁’只是一層驅殼,一張面具,一張畫皮…”
隨著那些虛無縹緲卻直指心裡無處可逃無處不在的聲音,鏡子前的小道士臉上扭曲的都要猙獰了。
“在這張名叫‘張寶仁’面具之下還隱藏著一個叫做…”
“一個叫做張寶仁的人。”
一道平和又斬釘截鐵的聲音自小道士口中說出。
虛空中的聲音微不可覺的一滯。
同時張寶仁卻從迷茫惶恐中逐漸恢復了清明平和。
他放下了手指,看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前世身,臉上帶著些許會意之笑,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之謂何?”
“是為本性之靈,是為因緣際會,是為心,是為神,是為軀體,是為榮耀…”
“一切皆為我,張寶仁這個名字所代表的經歷,一切因緣榮耀都為我…”
在說話的同時他本來就筆直的腰身脊背更加的直挺了,為了重心穩定下巴便微微收起,給人的感覺一下就一本正經的端了起來。
同時眉宇時間逐漸流露出了絲絲輕蔑,一些暗中得意,還有幾分蔑視…
其話音落下,便又有一個與之相貌相同,神色卻截然不一的“張寶仁”從其體內走出,並悠然自道:
“人生如同行船,添添減減。”
“舊船是我,新船也是我。”
“吃下了消化了都是我的一部分,萬物與我融為一,‘張寶仁’自然也不當例外。”
這個張寶仁立於一旁,慢舔著嘴唇,輕咽著唾沫,渾身上下有著一種填不滿的貪婪…
在其之後,又有一位不同的張寶仁分出,並輕輕的吟唱著: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若有若無若虛若實,情淺為緣,情深為孽。”
“姻緣際會的是我,孽怨糾纏還是我。”
“眾人眼中的是我。”
“我是張寶仁。”
這人的臉上帶著一點輕浮,又帶著些許情深,似是情意綿綿,卻又暗含著某種冰冷。
三位‘張寶仁’並排而立,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種深不可除的,好像代表著某種根源的邪性。
而其面前的那面一人等高的銅鏡,不知在何時已然裂開了一道道猙獰的裂痕。
看著支離破碎的鏡面,一本正經的‘張寶仁’平靜的說道:“忘了說了,其實我對於心念也有些許的研究…”
看著饑腸轆轆的‘張寶仁’接著點頭道:“還有就是真我之劫我早就過了。”
最後那位‘張寶仁’一臉深情的盯著鏡面,“嗯…我猜你一定是個女鬼……而且我應該猜的不錯,你說對嗎…‘地’。”
“哼…”
隨著一聲好似惱怒好似無情的冷哼,本來就裂開的鏡面轟然間破碎,一同破碎的還有這個虛無空洞的世界。
悠然而立的三個‘張寶仁’,隨著世界破碎被打落虛無。
…
轟…轟…轟…
一個巨大的好似深谷一般舂臼立於遍布岩漿的大地之上,一根粗壯如同山峰一般的春手一下一下砸搗著。(相當於搗蒜的那個)
有無數的惡鬼在其中掙扎,但無論怎麽的拚命爬,到半山腰就不由得往下滑落,一滑就是一大片。
那時那個春手就砸了下來,無數的哀嚎慘叫混雜著一聲轟鳴變成了一灘肉泥。
帶著貪欲的‘張寶仁’從虛空中跌落,就砸在了那舂臼之中。
恰時便有一道雷鳴之聲自天空中響起,“任何浪費五谷,不珍惜糧食者,都要被搗碎成泥…然後石磨成醬,之後再恢復原身再搗再磨。
浪費多少粒糧食就要受多少次刑罰…”
聞聲而望去,確實有一個不知有丈高,看不清具體面貌的巨人在那裡怒吼。
那個好似山鋒一般的石柱春手就是其手中的一根藥杵。
其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搗下…
…
“損公肥私,殘害牲畜者要入火山地獄,抽筋地獄。”
“要是因為損公肥私而殘害牲畜,那麽兩個地獄都要經過一遍…”
一個臉色粉白,臉蛋上有兩個紅色大圓點,看著分外詭異的獄卒提著枷鎖, 對一本正經的‘張寶仁’嬉笑道。
身旁是一個向下流淌著岩漿的火山,火山高入雲端龐然無比,其身上有無數哀嚎慘叫的惡鬼朝上爬著。
雙手雙腳已然焦黑,但依然還痛苦的朝山頂前行。
最慘的卻還是一些好像失了筋軟倒在地上,卻依舊還在那裡蠕動向前的爛肉。
這些存在爬著爬著就熟了…
張寶仁撇了其一眼,沒有絲毫懼意的說道,“貧道行得正坐得端,一生溫善純良,汝安能如此欺我…”
那獄卒還未說話,正在受刑的惡鬼便紛紛的喊道,“我們也都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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