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特麽你叫劉建明啊……”

劉建明套完了毒蛇炳的話，乾脆果斷的放棄了放在嘴邊，張嘴就能送進去的功勞，竟是一槍擊斃了毒蛇炳，果斷的離開。

他卻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陰影中，其實一直潛伏著一個人，不但從頭到尾的目睹了這一切，還將這一切，用V8攝像機，微光鏡頭，全都給錄了下來。

這自然是一路跟隨毒蛇炳的，想要看看他會怎麽做的艾達。

待到劉建明離開，汽車發動的聲音逐漸消失。

艾達才從陰影中，也悄悄離開，一路跑回屯門，之前跟蹤到毒蛇炳藏身地點的附近，坐進自己的車裡，打開V8攝像機，看著裡面拍攝到的視頻。

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一時間，許多模糊的記憶，逐漸在腦海中閃現。

雖然還是不能從頭到尾，清晰的回憶起來，無間道的所有劇情。

但很顯然，德華、志偉、朝偉、姓黃的某人，那些經典的形象，全都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也都能對號入座，德華是劉建明，是韓琛從年輕的馬仔中挑中的，扶持到警隊，成為他安插的臥底。

而且劉建明很有能力，竟然一路向上爬，成了總署情報科的主管。

然後他一直在幫韓琛，透露警隊的消息，也會像這次這樣，幫他做一些黑活兒髒活兒。

劉建明和毒蛇炳的對話，在這夜深人靜的環境，感知極其敏銳的艾達，雖然在很遠處的暗中，卻也聽的一清二楚。

在毒蛇炳要找韓琛的時候，其實艾達就知道，毒蛇炳基本上是要涼了。

韓琛自然不會讓一個和他勾搭的，尤其是和他有洗衣粉交易的家夥，去拖徐國洪下水，焉知毒蛇炳不會連他一起拖下水?

所以劉建明的話，毒蛇炳聽了放心，艾達聽了，卻宛若是聽到那個笑嘻嘻的小矮胖子，對毒蛇炳宣判的死刑。

韓琛是要搞徐國洪沒錯，但卻要保證他自己沒事，毒蛇炳這邊，韓琛早就當他是棄子，他能這麽能乾，真的有足夠的證據，大概是意外之喜吧?

而毒蛇炳一死，有什麽能比懷恨在心，復仇心切的他的妹妹，為他向徐國洪報仇，更好更精彩的戲碼呢?

“這小矮胖子，當真夠犀利，徐國洪大概是玩不過他的。”

感覺自己大概摸到了韓琛的套路，只不過不知道揣摩到第幾層的艾達，並沒有多高興，只是倒吸一口涼氣。

艾達是想要搞掉徐國洪沒錯，但搞掉之後，卻要換個比徐國洪還要陰險狠辣的，似乎還不如不換呢?

“管他呢，來一個搞一個，來兩個搞一雙就是了，韓琛也不是三頭六臂，無非就是下一個要刷的oss。”

艾達總不能為了避免和韓琛懟上，就放過徐國洪這個王八蛋，左右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oss，韓琛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個刷字。

一步一步來吧，在那之前，先要搞掉徐國洪。

不過現在，看看表，將近凌晨四點了，終究不是鐵打的艾達，打了個哈欠，有什麽話，都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清晨。

“喂，是我啊，去上班了沒?”

“在路上，剛剛接到報案，有人發現毒蛇炳死了。”

“我知道。”

“……你知道?不會是……”

“不是，不過，有東西給你看。”

程小東前往凶案現場的途中，接到艾達的電話。

心裡一大堆的問號，卻還是先抵達現場，看了看情況，卻沒等到負責案件的袁浩雲，沒辦法討論一下，隻好先約艾達見面。

“這……”

艾達的車上，坐在副駕的程小東，

看著手裡V8攝像機的小屏幕上的畫面，直接蒙圈了。她知道艾達一定會有猛料給她，卻沒想到，竟然這麽猛烈，讓她根本無法接受。

“你似乎知道這個人?他是誰，殺手嗎?”

艾達能聽清楚劉建明和毒蛇炳的對話，V8攝像機卻沒能錄下來，所以只有故作不知。

“他……是個警察，叫劉建明。”

“哈?不是吧，他應該是韓琛的人吧，畢竟，毒蛇炳當時說的是琛哥。”

“……我不清楚。”

程小東的腦子，一時間有點亂。

一會兒又是案子，一會兒又是案子算什麽，這比單純的賣洗衣粉可嚴重多了。

警察內部，有洗衣粉大佬安插的內鬼，還是總署情報科的明星警察，憑借能力和功勞，一步步升到督察的警隊榜樣?

一時間，程小東的三觀都有些要裂開的趨勢。

艾達便靜靜的，漫無目的的繞著公路開車，給程小東一些空間。

“……真是沒想到，韓琛竟然有這種手段，藏的這麽深。”

程小東茫然了一會兒，終於一聲歎息。

“小東，你知道多少這個劉建明的情況?”

她又給艾達介紹了一下劉建明的情況，雖然兩人從未打過交道，但警隊內部的刊物上，可是沒少寫過他，為人踏實肯乾，又富有團隊精神，很有組織能力，思維敏銳，對犯罪有很敏銳的嗅覺，並且屢獲奇功，搞掉了不少灰色會大佬。

“現在想想，劉建明拿下的那幾個大佬，都是油尖旺區的，還都是賣洗衣粉的，即便他並沒有在油麻地警署呆過多久，很早就調職總署情報科了，呵呵，呵呵呵……”

程小東說著，好像這是什麽天大的笑話，笑個不停。

“別這樣，你又怎麽可能知道這些呢?而且，既然現在知道了，總比一直蒙在鼓裡好。”

艾達輕輕撫著程小東的胳膊與後背，輕聲安慰她。

“好一個韓琛，好一個劉建明。”

程小東雙目漸漸升起怒意。

“問題是，能有劉建明，就能有徐建明，李建明。”

艾達卻提醒她，問題很可能要比她想的嚴重得多。

“……是啊，誰知道，韓琛究竟安插了多少人手?”

程小東聞言，再次緊鎖雙眉。

韓琛的玩法，和王寶又不一樣，王寶是砸錢，腐化上層，拿住把柄，一般都是這個玩法，畢竟越有權力，才越值得投資。

韓琛卻另辟蹊徑，從基層入手，不玩投資，直接玩養成，炒股炒成股東，釣凱子釣成老公，直接讓沒有案底的小弟去當警察，從小警員開始做起，而只要能混成沙展，就能給他提供很多幫助，所有的付出，就都物有所值了。

更何況，現在他手裡還有了個在重要部門任職的正式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