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州趕往長安的路真的是太長了,我快馬趕了七天也沒到。有時候我都在想為什麽隋唐喜歡把國度建在長安和洛陽,為什麽就不能建在中原的大城市,比如金陵,比如杭州,或者徐州和幽州也好,這樣每次去京城就不會這麽累。
古代君王喜歡把國度建在戰爭最少最安全的地方,可是長安是一個離番邦近,離中原遠的位置。難道聖上覺得中原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可就算如此,洛陽的位置也遠遠好過長安,至少跑了七天之後我已經來到了洛陽城下。我和馬匹實在都跑不動了,想著最後不到一天的路程,如果連夜趕過去長安也要半夜關在城門外,不如今天住在洛陽,明天一早出發。
一般情況下去長安的遊客商人都要去洛陽歇歇腳,所以當時唐朝洛陽的繁榮完全不輸給長安,甚至有一些做買賣的人能把貨賣到洛陽就不進長安了,這樣每次運輸都能節省兩天的路程。
我是第一次來洛陽,也不知道之前這裡應該是什麽樣子。但是今天的洛陽真的大不一樣,家家戶戶的門窗都擺著各色鮮花。我對花沒有什麽研究,如果二爺或者老六在他們一定能如數家珍,因為二爺什麽都懂,而老六為了查案,肚子裡邊也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知識都知道。當然,如果有人說這些花可以賣錢的話,我估計三叔三天時間就全學會了,哈哈。
我邊想邊樂,看著如此漂亮的街道,心情也開心了不少,不知不覺人就來到了一家大酒樓,結果還沒進入就被門口的夥計給攔了下來。
“公子,這裡現在在進行花魁的爭奪表演,今天小店不對外免費開放,如果想參與投票,請您賞花。”
夥計說的很客氣,我一聽反倒覺得奇怪,就問:“賞花?賞什麽花?我看這附近什麽花都有,我卻不怎麽認識,你告訴我,我去摘就是。”
對方先是一愣,看我表情認真就笑了,說:“公子真會說笑,當然是請公子賞錢花了。”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錢花”是什麽花,後來才意識到“賞錢”花。我自己也樂了,一看就是長年在山溝溝裡沒見過世面,也許人家城裡就這規矩。我也沒問“賞多少錢”,隨手拿了十兩銀子交給了他們。兩人很高興,給我胸前插了一朵牡丹花,然後引我進了前廳。
其實牡丹花在我們大唐全是國花,不是宮廷貴族是不能夠隨便種植的,但是由於貴族的日子也不好過,有一些貴族就特意種了很多牡丹再私下收售,為的就是能多掙一些有錢又想提高自己社會地位的商人。可以說如果你想帶牡丹出門,要不你有錢,要不你有勢力。
進了大廳我發現這裡真的很空曠,大廳一共分兩層,樓上都是包間,樓下前面是一個大大的舞台,用於選手展示才藝,舞台對面就是我們這裡,擺著很多張桌子,用於客人喝茶觀賞。最前排的幾張桌子還有一些當地的名流作為現場的評委,他們會給每一位選手“賞花”,誰的到的花多誰就贏得比賽。
酒店的名字叫明月樓,是一位長安的達官貴人在洛陽開的,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請洛陽的最漂亮的姑娘前來比舞奪魁,大家不光比誰跳的好,還要比一些詩詞歌賦和長相身段。目的是為了吸引有錢人過來消費,比如這裡的包間一天就要百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當然,光指著吃法喝茶也賺不了多少錢,這裡的藝人一旦成名了老板還會以高昂的價格拍賣她們陪客人吃飯喝酒,這種業務也只是表面,
如果客人滿意或許能直接談成一門親事,畢竟誰家也不會嫌棄多填一兩位妻妾。 這些事情我還是從拚桌的一位朋友那裡聽來的,對方一副年輕商人的打扮,聽口音他來自四川,跟三叔一個味道。他說他是專門來參觀洛陽花魁的,順便來做點生意。
我問他做什麽生意,他說過來運送辣椒。在我的印象裡辣椒是個比較稀缺的食材,但是並不能算是很貴,因為喜歡吃它的人也比較少。但是這個“辣椒小哥”解釋道:自己不是賣辣椒,而是運送辣椒,而且運的也不多,就一個。
我估計這哥們要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誠心不說實話,反正我還要趕路,也不用理他。
我點了兩個菜一壺酒還有碗面條,夥計十分不解的看向我,我以為他怕我不給錢,又直接把帳付了,然後催他上菜。
此時舞台上一位位漂亮的姑娘魚貫而出,她們有的靦腆,有的潑辣,有的大家閨秀,有的小家碧玉,不管是哪一個你都會覺得很好,但是不管哪一個我都覺得不如我家寒雨。
我的菜齊了,我實在是太餓了,與周圍有錢的男人“餓”不同,我是真的肚子餓了,於是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家酒店飯菜真的很不錯,尤其他家的臊子面絕對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也許洛陽的臊子面就應該好吃,說不定長安的更好吃。
“辣椒少年”看我吃的如此之香不禁也挑了一根面吃了一口,然後說這個面是“很特別”。於是從包裹裡拿出一根辣椒遞給我說:
“小哥,吃這個辣椒配面更好吃。”
我心裡好笑:你不是來護送這跟辣椒麽,送給我你不是白來一趟。但是我也沒客氣,拿過來就著吃了,確實夠辣,好在我們邳縣人愛吃辣椒。
可能是我吃麵條的聲音太大了,姑娘們跳舞時的伴奏樂器都沒蓋過我的聲音,周圍不斷有人轉過頭來瞪我,我根本不去理會。
就在這時一位漂亮的女子登上了舞台,她就像一朵出水芙蓉一般,一出場就迎來大家的熱烈掌聲。我抬頭望去,正好眼神和對面的姑娘相撞,突然整個人像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渾身一抖。只見姑娘一個轉身竟然從台上直接飄落到我的懷中,一陣清香撲面而來,讓人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姑娘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正欲說話,突然嘴巴被姑娘的嘴唇堵住,正當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我覺得剛才吃的辣椒在肚子裡翻江倒海。我本想推開女子,然後吐出來,哪知道這姑娘勾住我的脖子不撒手,我實在忍受不住,便將滿滿一肚子臊子面全部送給了這位姑娘。
只聽這個女人媽呀一聲從我身上彈射出去,嘴上邊吐邊大罵道:“陶小飛,你他娘竟然吐老娘,我紅月娘今天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