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是一個職業,不論是養魚的還是捕魚的,在任何年代,都被稱為漁夫。漁夫不喜歡下地乾活,他們喜歡靠天吃飯,即便一年下來不流一滴汗水,只要風調雨順,他們都會豐衣足食,但是一旦有惡劣天氣,他們便顆粒無收。有人說他們不勞而獲,也有人說他們是賭徒心理,可是誰又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麽想的。
天下間的付出和回報哪有什麽真正公平,與其自己去改變命運,不如讓老天爺去做選擇。
敢賭是漁夫,不賭是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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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的人是青相,他躲過了白一刀的“正面一刀”,又躲過了白一刀的“脫手一刀”,但是當他看到白一刀回頭時,他卻以為自己安全了,於是跟進了白一刀,想攻擊白一刀的背後,殊不知白一刀還有“回頭一刀”。
回頭一刀回的是青相的頭,回的是白一刀的刀。
中了這一刀,青相便無法參與“摸魚大法”,四個方向的圍攻變成了三個方向,白一刀的優勢瞬間凸現起來。他只要和三人稍有纏鬥,便可以抽身到沒有人的一個方向,然後回頭以正面以一敵三,一旦沒有背後的後顧之憂,別說此三人,就算再多上一倍他也毫不畏懼。
果然“草鰱鱅”三位魔相很快便變陣了,他們已經知道四人的狀態下殺不了白一刀,那三個人還想用“摸魚大法”打贏他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新陣法就不同了,這也是“魔帥”陰天劫為他們調製的“死魚陣法”的第二陣“釣魚陣法”。三人先是同時跳出圈外,與白一刀瞬間拉開了三丈左右距離,呈三角陣型包圍白一刀,然後手中“鋸齒飛鐮”便出手了。鋸齒飛鐮鐮尾拴著鐵鏈,鐮頭在三位魔相手中飛出極快,白一刀只是剛一看見他們抬手那飛鐮便已經到了白一刀的面門。
而與此同時,其余兩把飛鐮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手的,出手的角度、力度都把握的極其精準,就好像同一個人所為,而所攻擊之處,除了白一刀的面門,便是他的後腰和小腿,正好是上中下路都有覆蓋。
白一刀變化身法,閃展騰挪,好不容易躲開了這同時發來的三個攻擊,但是他忘了,敵人手裡有兩把飛鐮,第一把射出,第二把就跟上了。
第二輪攻擊與第一輪相似,依然是分別攻擊白一刀的上中下三路,所不同的是,後三鉤剛被白一刀勉強躲開,上三鉤沒中的飛鐮被拉了回來,這一招叫“回手掏”,。
白一刀的精力都放在了來自三人方向的攻擊,對三人反方向的注意力自然變得很弱,而這正中此陣法的下懷,白一刀躲閃不及,只能盡可能保住自己的後腦和前心,而小腿處還是中了一鉤,皮肉瞬間被飛鐮上的鋸齒帶下一塊,鮮血也跟著流了出來。
“釣魚陣法”雖然比“摸魚陣法”少了一人,但是論威力卻要更大,原因便是此陣法能更加精準的保證三人同時從三個方向遠距離出手,不僅同時攻擊對手的上中下三路,而且即便不中,還能通過“回首掏”偷襲對方無法顧及的背後。由於三人手中都是雙鐮,攻擊一輪又一輪,從不間斷,即便對手能一直僥幸躲過,但是每一次的躲避都會消耗足夠大的體積,長此以往必然不能久戰。
如今白一刀已經受傷,但是陣法沒有因此停止,雖然白一刀已經有所防備,但是托著一條受傷的腿,戰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這是普通人或者只是一般的高手,此時早就投降或者放棄,因為那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實在是讓人喘不上來氣。
但是白一刀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一般高手,他對武學的癡迷早就已經融入的骨子裡。此時的他不僅沒有絕望,甚至更加興奮,他人生最缺少的也是最渴望的正是此時此刻。
白一刀的人生太順了,他父親白萬刃在他出生時就已經是武林盟主了,而少年時期的白一刀也是百年不遇的武學奇才,不僅繼承了父親白萬刃的全部真傳,更是自創了“一刀刀法”,將白家刀法發揮到了極致。白一刀有個美麗賢惠的妻子,妻子還剛剛為他剩下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他身邊有忠於刀門的同門,更有康為、曲磊、唐人傑、沈常青等一乾好兄弟。
白一刀想幹什麽就能成什麽,他的一生缺少的不是成功,而是失敗,而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負了傷,也是他人生裡第一次失了敗。
他輸了,但是他也笑了,因為他覺得在這一刻,生活充滿了不確定性,那種人與生俱來的對未來的恐懼,他直到今天才體會到了。
如此絕境,毫無援手,勝負已定,生死難料。就當他還在品味腿上的疼痛和心裡的變化時,三把飛鐮已經再次飛向了他。
他此時因為腿上的傷已經沒辦法站起來了,只能蹲在原地,弓著身子,蜷縮一團。
飛鐮的速度很快,這一次對方從三個方向都擊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白一刀的腦袋。
“你們的死魚陣法確實厲害,但是卻有三個弱點。”
白一刀話音未落,整個人騰身躍起,讓已經快要攻擊到自己的三把飛鐮瞬間相互碰撞, 然後又纏在了一起。
“第一個弱點,就是三個兵器必須攻擊不同的目標,否則容易纏在一起。”白一刀邊說邊在空中翻滾,又躲開了三個人第二輪飛鐮的攻擊。
“第二個弱點,就是你們三個人必須要保持和我相同的距離,否則出手的速度就不能一致。”說這話白一刀已經衝著眼前的草相跳了過來,草相避無可避,只能舉起雙手的鐵鏈勉強硬接白一刀的雙掌。
“這就是你們的第三個弱點,兵器遠距離攻擊看似厲害,但是回撤速度很慢,一旦近戰毫無還手之力。”
正說之間,白一刀用手刀將草相的兩個鐵鏈一劈兩段,連同把他的右臂也砍得骨斷筋折。
“現在你們只剩下兩個人,我隻說一遍,放下屠刀,饒你們不死。”
白一刀在腿部受傷的情況下,眨眼之間,完全破解了“死魚陣法”的“釣魚大法”,如今對手只剩下鰱相和鱅相,完全對他起不到威脅,所以他決定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就當他已經放松警惕,準備離開時,那個叫“杜浪”的孩子跑了出來,大聲喊道:“大哥們快把這個姓白的網住,不然魔帥會毀了全村的。”
話音未落,倒在白一刀腳下的草相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他雙手緊緊抱住了白一刀,讓他無法閃避。其余的鰱相和鱅相迅速出手,四條飛鐮將白一刀連同草相一起捆住。
草相大叫道:“白大俠的本事我們兄弟服了,但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為了我們的家人和孩子,我只能陪白大俠一起去見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