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和李殤只差最後幾招就要分出勝負,我們二人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對方。
就在雙方打算拚盡全力之際,門口有人大喊:“不好了,鏢被劫了!”
我本能的尋聲望去,只見五弟馬五背著一個人來到我們面前。我問老五這是什麽人。
馬五說:“”也不知道,是底下人發現的,就看見他躺在咱們鏢車旁邊,人已經醉暈了過去。”
我非常擔心鏢的情況,問馬五怎麽樣了。
馬五略帶遺憾的搖搖頭:“喝了不少,還有一些灑了出來,大概一共損失了二十幾碗酒吧。”
三叔讓我們帶著上路的酒桶並不算大,一桶也就能裝一百多碗酒,也就是說這個人喝了一桶酒中的兩成左右,少說也有兩千多兩銀子,如果再算上給對方的補償,我們這趟生意可能就白忙活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誰也沒心思比武了,我讓馬五把喝醉的人放平,仔細端詳對方,這個人年紀和我相仿,一副書生打扮,腰中別著一把寶劍。
一旁的李殤似乎認出這把寶劍,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對我說:“陶兄,兄弟我還有事要辦,既然你已經遇到麻煩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回頭我們再找機會切磋。”
說完他也沒等我說話,就大踏步的離開了了破廟。
我已經顧不上走掉的李殤,現在最要緊的是挽救損失,如果新神威鏢局,第一趟鏢就丟鏢了,那我這鏢局也真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
似乎看出我的煩惱,老五非常愧疚,他對我說:“四哥,對不起,我剛才一直看你,沒注意外邊。”
我安慰道:“老五,要是別人這麽說我一定認為是推卸責任,但是你說的話我是非常相信的,而且剛才我和李殤的戰鬥確實驚險,你關心我也屬正常。只是剛才你的圍住離鏢也不算遠,一點動靜也沒發現麽?”
老五搖了搖頭。
老五平日裡非常認真,謹慎的時候比起六弟吳義毫不遜色,要說有人能逃過他的察覺而偷喝鏢酒,我屬實不信,除非老五真的是全身心的看我比試。
我們試圖叫醒這個年輕人,但是灌水,掐人中,什麽方法都試了,對方還是沒有醒。我懂一點把脈,看脈搏人沒事。我沒有辦法,讓手下人把他拉到車上,跟我們的鏢一起走。
經過一場波折再休息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大隊繼續趕路。不知為何,自從李殤走後我們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第二天一早我們趕到洛陽的王府。洛陽王府的主人叫王元寶,他從三叔那裡一下子訂了九桶葡萄酒,其實力可見一斑。
我們本想按照禮節敲門送拜貼,沒想到這位王老板已經到門口等我們了。
王元寶第一眼給人感覺就很熱情,他四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高大,眼睛眯成一條縫,見面後未曾開口就露出笑臉。
他一抱拳,就向打起招呼,他的聲音很渾厚,而且非常有磁性:“想必各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威鏢局眾英雄,閣下便是神威鏢局的陶總鏢頭,在下王元寶,辛苦各位幫在下運這一趟鏢。”說完他深鞠一躬。
我對王元寶的舉動深感意外,馬上迎了過去,托住他兩臂,然後馬上回了一禮。
“王員外客氣了,在下等人只是做了份內之事談不上辛苦,還請王員外趕快驗鏢,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卸鏢告辭。”
王元寶一聽立刻製止:“陶大俠是唐三爺介紹的人,在下當然信得過,
鏢就不用驗了,回頭讓家人把東西搬下來就好。各位一路上辛苦,在下略備薄酒,請各位英雄務必賞臉上府上吃頓飯再走。” 江湖有“兩碗面”是誰都要吃的,一個是情面,一個是場面。王元寶的“兩碗面”可以說上來就把我喂飽了。我本想見面後找個理由告訴他自己丟了一桶酒,看他這邊能不能少要一桶,或者給我勻一勻。可是如今他如此熱情,我也實在張不開口。
大戶人家的王元寶確實是熱情款待了我們,好酒好肉一點都沒落下。正當我們酒足飯飽準備告辭時,家人將王元寶領出客廳。我有一種不安縈繞在心,總覺得又要出事。
果不其然,王元寶再回到客廳時已經換了一個臉色,他質問我:“陶大俠,在下聽說咱們神威鏢局向來是有鏢必送,不知道咱們是不是什麽鏢都送?”
我不知道王元寶的真實意圖,只能據實回答:“神威鏢局自在下接手後這是第一趟大鏢,在下不知道鏢局以前都護送一些什麽鏢,但是以後只要是不違背國家法律和江湖道義,神威鏢局一定是有鏢必達,決不含糊。”
聽我這麽一說王元寶甚是蔑視,他冷哼道:“但不知神威鏢局是不是還兼顧著販賣人口的勾當?”
我被王元寶問糊塗了,連忙解釋道:“王員外何出此言啊?在下一向奉公守法,怎麽可能做人販子的勾當?”
王元寶仍然不依不饒:“你綁架我的兄弟,把他跟鏢貨放在一起,若不是我底下人眼尖,發現了我兄弟,我現在還蒙在鼓裡。”
我被王元寶劈頭蓋臉的指責說蒙了,還想解釋,卻被身後的馬五拉了一把。他簡單的在我耳邊說了幾個字,我才恍然大悟,然後一道火花閃過我的腦海。
我漸漸低下頭,等再抬起時已經雙手掩面,淚如雨下,號啕大哭:“冤啊,冤死我了,老天爺你怎麽這麽不開眼啊,讓我這麽一個忠肝義膽的人蒙此不白之冤啊!”
看我哭的如此傷心,王元寶突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既不好在對我發難,又不知道怎麽安慰我。直到等我情緒稍緩,他才冷靜下來問我怎麽回事。
我義憤填膺的說:“王員外請問那鏢車上的人是您什麽人?”
王元寶說:“那是我兄弟王瀚。”
我說:“原來他真是你兄弟啊,王大哥,你們兄弟倆可把我害苦了。今天我們路過洛陽時遇到了強人截路,你兄弟趁我與對方苦戰之時,將我給你保的鏢給偷喝了,結果分了我的心,本來能生擒的對手也被放跑了。更可氣的是我們問他身份他什麽也沒說,就說是您王員外的弟弟,我沒辦法才把他帶在身邊。”
王元寶聽我這麽一說,已經信了一半,但是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還是提出自己的疑問:“既然陶大俠直到王瀚是我弟弟,為何不將他送還給我?”
我本就是胡亂編的故事,想著王瀚已經喝暈,無法核對,應該沒問題,怎想王元寶竟然如此較真。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給他一個不可能懷疑的理由。
我悄悄的告訴王元寶:“因為你弟弟告訴我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沒敢在人前讓你們相認。”
王元寶問:“但不知我兄弟說了什麽?”
我一字一句的說:“他說我哥正在謀劃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