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玉樓,我最後一次見父親是在十年前。
那天父親和另一個背雙劍的叔叔準備要一起出遠門。爺爺拉著我讓我跟爹爹說再見,我不想說,因為我知道一旦說了爹爹就會消失,我怕他永遠不回來。
而這一次,這種感覺又來了…
這一次圍剿杜浪等人的任務我不是很滿意,因為消息的來源是沈常青。他是那個把父親屍體帶回來的人,我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哪怕他還是我們正道的武林盟主。
同行的人裡有絕塵高僧、魯玉道人都是當今武林泰山北鬥的人物;唐門唐秋、神槍門康大道、崆峒派魏少祖都是正道武林的中流砥柱,絕世高手;而飛刀太歲白盛,斬馬刀關璋也是我身邊非常可靠的刀門前輩,值得托付。
唯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這個沈松鹿和沈松羊,他們是沈常青的侄子,雖然在同輩中出類拔萃,但是依然是我懷疑的對象。
到了西湖十個人下馬找船。西湖的入口在東側,湖中有一小亭,西、北、南三邊都有高山,此時正是中午,方便找人,我們決定分兵幾路,找到賊人再匯合殲滅。
最終分兵如下:我和唐秋走西山,康大道和魏少祖走北山,絕塵和魯玉走南山,白盛和關璋駐守亭子,沈松鹿和沈松羊守東邊出口。這個安排主要是我的主意,目的是保證任何一路有情況可以放出穿雲箭(一種信號煙花)。白盛和關璋能第一時間支援,其余三路可以隨後趕來。
當然我還有另一側含義,防止沈家兄弟從背後襲擊任何一路,如果他們真是奸細會顧慮中間亭子中的白盛和關璋;如果直接攻擊亭子,白盛的飛刀能給我們換來足夠的時間返回。臨走時我囑咐白、關二人小心沈家兄弟,他們會意的點頭。
沈松羊明顯對這個安排不滿,但是被沈松鹿把他兄弟攔了下來。
我們準備好五條船,四條陸續出發,到達了各自指定的位置開始搜山。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我和唐秋沒有半點收獲,突然耳邊傳來求救的信號聲。“是北邊有情況!”唐秋確定道。
我們乘船返回到亭子準備和絕塵、魯玉會和。兩位前輩果然在亭子內,但是從表情中我們看到了疑惑,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出什麽事情了?”我急切的問道。
“白、關二位大俠人不在。”魯玉解釋道:“但是船留在原處。”
我這才發現,亭中多出一條船。沒有船他們怎麽去的北岸?
魯玉道人接著說:“現在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一起去北岸,或者原地返程。”
經過短暫的沉默,唐秋先開口了:“我們這次出發時走了十個,現在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帶回一半,且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到,這也太丟人了。”她說的話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於是我們決定四人一起去北岸。
前兩天六哥跟我們提了他的調查結果,對方的高手只有杜浪,紅月娘和大和尚三個人,以我們四個人實力,對付絕無問題。
到了北岸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白盛、關璋的屍體。兩人都是被掌從後背打穿,完全是死不瞑目的慘狀。我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但是這兩位叔叔都是我們刀門傑出的刀客,也是和我有過一段段美好回憶的族人,我真的感到生命的脆弱,命運的無常。
絕塵長老想為他們超度,但是唐秋覺得應該先找到康大道和魏少祖才是當務之急。魯玉道人說這二人應該是被北岸的船接過來的,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說康、魏二人可能出了叛徒。 於是我們四人繼續往裡走,突然聽見了求救聲,順著聲音沒過多時在林子裡發現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個雙手握槍渾身是血的彪形大漢背靠在大樹旁喘著粗氣,他正是神槍門掌門雙槍康大道。
“魏少祖是叛徒,他偷襲了白、關,還想連我也殺了。”康大道喃喃道。唐門擅長用毒,也擅長用藥。正當唐秋準備給康大道處理傷口時背後傳來聲音:“何必麻煩管他,反正一會還是要死?”
回頭觀瞧說話的是一個打著紅傘的女孩,來的還有三個男人。這四個人中我認識兩個,一個是魏少祖,一個是杜浪。
“就算你們有四個,我們也是四打四,你們未必會贏。”唐秋反駁到。
“怎麽會是四打四,明明是五打三。”為首的月娘呵呵直笑。
“哪有五個,明明是——啊!”此時一個槍尖從唐秋胸口露出,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唐秋驚愕表情轉過頭,看到了康大道那一張獰笑的臉。
“我就是那個五,你連三都不是。”康大道恢復到正常的模樣,他根本沒有受傷。
我們轉身發現唐秋倒在血泊之中,意識到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詭計。
“盟主果然神機妙算,一早就猜到你們會自投羅網。”說話的是那個胖大的和尚。
“孽畜,原來這麽多年你竟然還沒死!”平日裡德高望重的絕塵大師突然發起火來,一定是認識這個和尚。
他怎能不認識,十年前少林出了一個武學奇才,四十出頭便能獨自破了十八羅漢陣,成為達摩院首席大弟子。但是此人有一次喝醉了酒,因為和同門師兄弟吵架,一人殺了少林十七位弟子,然後消失無蹤。
不久以後武林出現一位叫霸和尚的人,窮凶極惡,草菅人命,自封為“屠魔金剛”。如今這個惡徒在此,絕塵大師豈能善罷甘休。
“二師叔,歇歇吧,氣大傷身,你那兩下子確實不錯,但是你不看看今天什麽場合,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離開麽?”霸和尚異常囂張,因為他知道現在在場的幾個幫手都是大有來頭的,不過多時沈松鹿和沈松羊還會趕來,再等等,說不定“他”也會來。
“白施主,魯道爺看來武林出了不少敗類,二位請先行撤離,老衲今天要大開殺戒!”絕塵大師做好了與這群惡人同歸於盡的準備,但是又不想讓其他人受此牽連。
“白少俠,絕塵大師出手的機會太少了,貧道正好想瞻仰一下,不如你辛苦一趟,回去稟告一下白老爺,說我們晚飯不回去吃了。”如此緊張時刻,魯玉道人還是不忘開個玩笑,但他的意思也很明確,總要有個人告訴大家這裡的情況,也許他陪著絕塵大師可以多拖住敵人一會兒。
我知道自己確實有機會離開,但是如果就這樣走了,他日我如何面對少林武當兩大門派,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是我們白家人的宿命。
我拔出白玉刀大喊一聲:“父親,我來找你了!”
突然樹上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兒子不用著急,爸爸來了!”
我抬頭一看,高興大喊:“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