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藍白色的西服,一隻手打著電話,另一隻手上把玩著的兩顆核桃,他的雙眼散漫又無神。
辦公桌上滿是飄亂的煙灰還有堅果殼,在電話接通的前一秒,他隨意的吐掉了口裡的口香糖。
電話那頭響起聲音。
“於副局是嗎?”
“你那位?”
“我是軍部的人。”
“軍部?!”他驚訝的站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對,軍部有一封密令需要您幫忙。”
他皺眉,眼神裡千回百轉,半秒後,恢復如初。
清了清嗓子,他系了系胸口的領帶,然後緩緩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軍部調查到了一些關於異族的事情。”電話那頭的聲音語調平緩,沒有任何波動。
異族嗎?
他低下了頭,然而手部的顫抖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需要我做什麽?”
“你旁邊有人嗎?”
“沒有。”
“我們調查到你的上司,也就是方青生,他加入了異族,於是軍部決定安排你去調查關於方青生以及他背後的異族組織。”
什麽?!
他手裡的核桃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大腦裡的思緒如雲層漂浮不定。
縱使有百般震驚,他此刻也不敢暴露一點,壓下波濤洶湧的心河,他回應:“好,不知道軍部有什麽安排。”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走開了一會,隔了十幾秒才再次出聲:“兩天后,方青生會去廣電大樓見一個人,你只需要跟蹤方青生,調查出他見的人是誰就行了,明白了嗎?”
“是,明白。”
“很好,任務完成後,下一屆的星空部隊的備選名額,加你一個。”
嘟。
沒有多余的廢話,通話被掛斷,他輕輕的放下了電話,雙手用力一掃,嘴唇囁動,久久不能回神。
星空部隊。
這是他畢生所想。
“篤篤篤。”
伴隨著敲門聲響起,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左手手指帶著一顆亮閃閃的戒指。
神色隱隱有股凶狠的勁頭,眼神冷漠。
他隨意的出聲問道:“在幹什麽?”
“沒什麽,接了個電話。”
聲音裡有些難以自控的顫動。
“兩天后的會面你準備好了嗎?”他點了根煙,一把躺坐在沙發上。
“早就準備好了。”
“嗯,就是不知道這次上面派下來什麽人,還非要點名你這個局長去。”他抽著煙,不疾不徐的說著。
“我也不知道,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怎麽也輪不到我們來做,怎麽樣,最近有沒有感應到A級界限?”
他將煙頭隨意一扔,無奈出聲:“哪有啊,我就是一軍部不要的廢物,那比得上你方局長啊。”
辦公桌後,方青生將電話擺好,訕笑著走到於順的面前,道:“你這是什麽話?”
“我這是什麽話?”
於順睜開眼站了起來,眼神寒冷的看著方青生。
一步走近,他神情蠻橫,大聲說道:“方青生!你別他媽裝了,看看這是什麽!”
於順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手機裡記載了一段視頻,畫面裡的方青生正在和一個女人坐在咖啡店裡喝咖啡。
兩人說說笑笑,相處融洽。
“你!”方青生大吃一驚。
於順再次逼近一步,
“你怎麽敢的呀?都加入異族了,還和以前的老情人來往,怎麽,你是覺得異族的資源很好拿嗎?” “我……”
“你,你對她做了什麽?!”他急切的大喊,想要問出點什麽。
於順被方青生推開,他笑了,略微癲狂的笑意,眼神裡是滲人的黑暗。
“哈哈哈!”
“你看看這是什麽?”
於順的手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了一條項鏈。
方青生瞳孔瞬間散開,他顫顫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他伸手去拿項鏈。
卻被於順躲開。
他大笑,笑的捂著肚子,“哈哈哈!方青生,你也太不行了,這女人把你出賣了你知道嗎?
你還以為你安全呢?軍部的人早他媽知道你加入異族了!”
他神情猙獰,眼神尤為可怖,死死的看著逐漸呆滯的方青生。
“可憐。”
於順努了努嘴,譏諷的說道。
說完他一把將項鏈甩飛到方青生的面前,方青生立馬撿起項鏈。
這是前幾天他送給她的求婚禮物。
項鏈上還帶著血。
“呵呵。”方青生笑了。
他低著頭,笑的很小聲。
“我已經替你解決她了,你不用感謝我,因為這是應該的。”
於順拍了拍方青生的肩膀,他真為這個老好人感到可悲,和他一樣被軍部拋棄,加入軍局後居然真就順其自然當起了局長。
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於順又點了根煙。
不過自己對他應該夠好了吧?於順想著。
帶他一起追求力量,帶他見證奇跡,帶他……加入異族。
這些事情,都是他乾的,一個人太無聊了,拉其他人下水,這樣以後事情敗露了,死的也不會那麽……孤獨……
“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異族的血脈不比人族的要好嗎?”
方青生跪在地上抽咽著,於順蹲下來安慰他。
“你看,你再愛他,甚至把你加入異族的事情告訴了她,可她呢?”
“她轉頭就把你告發了!這就是人族啊!充滿了欺騙、背叛…還有醜惡!”
他越說聲音越大,越加激情澎湃和憤懣不以,“我甚至為我是人族感到恥辱,人類這種生命層次低下的物種, 就不應該存在,如果……”
於順的話還沒能說完,他的表情就此凝固,他低下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
他的心臟被一隻手給穿透,一雙絕望、黑暗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看。
他嘴角微扯。
“嘭。”屍體應聲而倒。
方青生收回了染滿鮮血的手。
一股火焰自手掌中央冒出,於順的屍體被點燃,烈火如歌,愈加高漲,最後化為了灰。
看著手中的項鏈,方青生淚水止不住的流,他痛苦的大喊。
片刻後,他站了起來,火焰已經熄滅,他拿出了一個木盒子,把骨灰都塞到了盒子裡面。
他親吻了一下項鏈。
然後將其與盒子一起放進了保險箱裡面,看著手上的鮮血,他胸口起起伏伏,深吸一口氣,舔了一口。
“篤篤篤。”
又是一聲敲門聲。
“請進。”
門推開,是一個軍局人員。
他敬了個禮,大聲說道:“報告副局,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收信人是局長,不過我到局長辦公室沒有找到局長,請問副局知道局長去哪了嗎?”
“局長啊,他被軍部調走了,你把信放在桌子上吧,我待會親自給他送去。”
“是!”年輕軍局人員雖然不解,但他沒有詢問的心思,只是照做。
放下信後,軍局人員往外走,於順喊住了他。
“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屬下叫張碩河!”
“好的,小張,我這有件事安排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