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到地方了。”

　　“謝謝師傅。”

　　林澈下了車，走過前面的街左轉就是管城天使孤兒院。

　　街道上的人很多，林澈找了家商店，買了包煙，初中的時候他就抽煙，不過那時候是單純無聊。

　　大學以後他也抽，但是戒了一段時間，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煙癮忽然間就犯了。

　　買了一包黃鶴樓，熟悉的味道。

　　林澈穿著衛衣，一張削瘦的臉上棱角分明，五官端正。

　　他眼裡有些淡淡的愁緒，這個世界好像要遠比自己想的的糟糕。

　　來到了孤兒院的大門前，守門的是一個大爺，眯著眼睛晃晃悠悠的坐在躺椅上。

　　“大爺，你好。”林澈走上前去。

　　“嗯?”大爺慢慢睜開了眼，雖然依舊只是一條縫，他說:“小夥子，你有事啊?”

　　“對，我找個人。”

　　“什麽?你要領養娃娃?這可不行，你年紀太小了！”大爺直搖頭。

　　大爺啊，您這聽力，屬實牛逼。

　　林澈大聲喊:“大爺，我要找個人！”

　　“哦，找個人啊。”大爺點點頭，繼續說:“你找誰啊?我們這裡收養的孤兒可都是有軍局備案的，你要是丟失了孩子，來錯地方了。”

　　我長的有那麽顯老嗎?林澈摸了摸自己的臉，一下巴的胡渣扎的他手發疼。

　　他直接拿出了兜裡的照片，將照片遞到了大爺的面前，一邊說一邊比劃，“大爺，看看這照片，我要找照片上的小女孩。”

　　“我看看。”

　　大爺接過來照片，緩緩從脖子上拿起老花眼鏡帶上，林澈在大爺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過了一會，大爺終於說話了。

　　“你，你是方青生的誰?”

　　“什麽方青生?”林澈下意識的回應一句，然後他忽然想起來了，方青生不就是以前的軍局局長嗎?

　　他詫異的看著大爺。

　　照片裡的男人居然是方青生?

　　怎麽會是方青生呢?

　　又或者是於順假扮的方青生?可他為什麽要假扮呢?

　　不不不。

　　林澈現在的思緒有點亂。

　　大爺見林澈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變，正色的問道:“你找他們到底有什麽意圖?”

　　“不，大爺你誤會了，是照片上的男人讓我來找這個小女孩。”

　　“他現在在哪?”

　　大爺的語氣有些著急。

　　“什麽?你說誰?”

　　“就這個。”大爺的手指顫抖的指著照片裡的男人，說:“就是他，方青生。”

　　等等。

　　林澈倒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他的腦子裡亂做一團，一會是於順的臉，一會是照片裡的臉。

　　假如照片裡的人真的是方青生，那他見到的於順就是……

　　他雙眼一顫。

　　是方青生假扮的於順?！

　　腦海裡有關“於順”的記憶重塑，他在車上對他說的那個故事裡的主人公，應該反過來才是。

　　那麽就表明，當初死的人其實是於順，只不過方青生假扮成了於順，直到死亡。

　　林澈回過神來。

　　他清了清嗓子，自己是來找人的，至於以前於順和方青生的事……

　　他們兩人都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在糾結也沒有意義。

　　現在還是先找到方青生的女兒要緊。

　　“喂喂喂，小夥子。”大爺急切的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大爺，你別著急，於…方青生他……”林澈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了實情:“他死了。”

　　“什麽?！”大爺嘶啞的叫喊了一聲，看起來有些難以置信。

　　大爺嘴唇囁喏，自語道:“死了，居然…死了。”

　　良久之後，大爺一聲歎息，然後看著林澈問道:“你和方青生是什麽關系?”

　　“我…”林澈想了想，說:“我是他親戚。”

　　“你是他兒子?”

　　“不，不是，我是他侄子。”編造一個親人的身份，更容易蒙混過關。

　　“是方青生讓你來這個小女孩是吧?”

　　“對，他說這是他女兒。”

　　終於到正題了，林澈松了口氣。

　　而大爺聽見林澈這麽說，卻是有些生氣的搖了搖頭，說:“這可不是他女兒，當年我說了無數遍讓他收養，他愣是沒聽。”

　　“什麽?”林澈又懵逼了。

　　他都感覺自己和大爺說的壓根不是一個人。

　　“不是，他們不是父女關系嗎?”林澈疑惑的問。

　　“當然不是。”大爺語氣肯定的回答。

　　林澈再次沉默，這於順，或許是方青生，這他媽也太亂了吧?

　　盡管有無數的謎團糾纏在一起，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女孩。

　　林澈把那些問題壓在心底，繼續說:“那個小女孩呢?”

　　“嗯。”大爺點點頭，他說:“這個小女孩叫方霓裳。”

　　在大爺說完後，林澈大腦裡好像有個記憶模塊在閃動。

　　方霓裳。

　　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聽過。

　　想起來了。

　　去年西江的鬼怪師高考狀元，就叫方霓裳！不會這麽巧合吧?

　　林澈試探的問道:“大爺，是去年那個高考狀元嗎?”

　　“對！就是她，霓裳這孩子啊， 可爭氣了，就是可惜了。”大爺一談到方霓裳，忽然間就像是在說自家孫女一樣，感慨道:“她爹媽走的早，本來好多人都想領養這丫頭，可她偏不，我們也不好說什麽，這丫頭也苦啊。”

　　“那大爺，現在她在哪，您知道嗎?”

　　“她報考了自由大學，現在應該在上學吧，你要找她啊，我這有她的電話，你記一下。”

　　對於方霓裳在大學裡，林澈並不意外。

　　大爺一邊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給林澈看方霓裳的電話號碼，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還記得以前霓裳這丫頭最喜歡的就是她方叔叔了，就是不曉得從什麽時候開始。

　　方青生就再也沒來看過她，她也就不在提起這個名字，甚至不允許我們提，一提這個名字，她就會發脾氣。

　　還記得小齊當時說了幾句方青生的好話，到現在霓裳都沒和他說過話，這丫頭啊，就是倔，太倔了。”

　　他語氣裡帶著追憶，那些畫面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大爺，我記好了，多謝您了。”

　　“唉，沒事，沒事。”大爺擺擺手。

　　“那我就先走了，再見了啊大爺！”

　　揮別了大爺之後，林澈轉身離開，往街上走去。

　　這一趟意外頗多，關於方青生和於順的關系就撲朔迷離，更別說這個方霓裳和方青生的關系了。

　　按照大爺說的，方霓裳與方青生是沒有血緣關系的才是，但方青生又為什麽要和他說，這是他女兒呢?

　　他所指的到底是親生女兒，還是收養的乾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