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兩天以來經歷的事,大體上講述了一遍。從我夢到墨墨去聚讀書會,然後在夢中死去。接著我醒來,墨墨如同夢中一般出現,再到她被她父親接走,我回家路上遇到慟哭的梓夜瞳。而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附近。第二天盧京輝因為發現那段視頻來找我,我們發現視頻中的墨墨。於是去了渾城東方療養院,結果突然遇到大雨,雨中遭遇怪物。再之後我們回聚讀,京輝接到沐涵雨電話,我們一起到了西域商城。這時候墨墨說她感受到了一些信息,我們跟隨她的指引找到了被困在地下的阿森,意外地還發現了同樣被困的魏茗。當我從電梯上來之後,卻發覺墨墨和魏茗都不見了。我慌忙回去尋找,結果被不知名的力量擊暈。
當然,講述過程中,關於一些完全屬於我個人的內容我並未提及。不過即便如此,我相信我的話,也很難被人接受。
屋子裡沉默了足有三分鍾。
“你說,你看到了魏茗?”
終於,沐涵雨打破了沉默。
我點燃一根煙,直視沐涵雨的眼睛。
和我對視了片刻,沐涵雨一邊掏手機,一邊急匆匆往外走去。
幾乎在她開門的同一時間,一個年輕警員也在往裡走,差點撞在一起。那小夥子趕緊一邊道歉一邊後退:“沐隊,對不起,這屋有人點了外賣我送過來……”
“我的!是我點的!”
梓夜瞳跳起來跑到門口,從那個年輕警員手裡接過外賣包裹。她走進來,從裡面拿出幾個漢堡,然後遞給我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我打開咖啡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杯蓋內部,心裡一震,不過我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順手把杯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捏開奶球扔進去,一邊攪拌均勻一邊吹著咖啡表面讓它快速降溫。
盧京輝也拿了一杯咖啡,坐在我身旁。碰了碰我說:“草!你說這都叫什麽事兒啊?牽扯的越來越多,怎麽魏茗也摻和進來了?她不是在國外麽?”
“最起碼,這解釋了阿森昨晚幹嘛去了。”我一邊小口喝著那難喝的外賣咖啡一邊說:“如果,我是假想說啊——如果,她通過某個途徑知道魏茗回來了且遇到了困難,這件事又不確定的前提下,沒法調用警方資源,自己先去確認一下是能解釋通的。”
盧京輝使勁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很顯然他昨晚就沒怎麽睡:“現在阿森一直昏迷著,好在你醒了。哥們兒一直擔心你也會像阿森一樣……”
“我倒是希望多睡一些個日子,等醒了一切水落石出。那多好?麻痹現在!真成了你說的黃泥掉在褲襠裡了,不是屎也是屎!”
我一邊自救著咖啡一邊說。
那個頭髮花白的國字臉老警官,和另一個便裝中年男人一人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保溫杯,笑眯眯地湊到了我們身邊,朝我伸出手說:
“藍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趙,你可以叫我老趙。這位姓黃,老黃。我們和阿森,小沐是兩代人的交情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表達了足夠的善意,我也隻得伸手和他倆分別握了一下。
“我不指望你信任我們,但是你應該信任小沐,畢竟你們是朋友不是?”老趙說。顯然他聽到了我和京輝說的話。
“這倒不是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我苦笑了一下說:“換了我,有人跟我講這些,我也沒法相信。但這就是這兩天我遇到的真實經歷……”
“嘭!”
門被從外面打開,
沐涵雨幾乎是衝進了屋子。 “確定了,魏茗昨天的航班到京城,然後坐中午十二點的高鐵回了渾城。之後就失去了一切聯系!”
……
我又陪京輝去看了看阿森。她就在隔壁總局住院部二樓,按照醫生的說法,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物理損傷,藥檢也正常——換句話說,阿森現在的狀態,就是睡著了叫不醒。
“睡著了叫不醒,您說抽嘴巴子能管用嗎?”
我試探性地問那個醫生。結果她根本就不搭理我,拿著病例就轉身走了。
“你這個辦法……”盧京輝沉吟。
“你打算試試?”我問。
“我打算等阿森醒過來告訴她。”盧京輝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態。
“走吧,到我辦公室來。”
沐涵雨對我說。
“要沒事兒,我想回去了。”我舔了舔嘴唇說:“聚讀那兒, 來福和聚寶它們沒人管。”
“你想什麽呢?”沐涵雨瞪著我說:“首先,你現在是某人失蹤的重要嫌犯,同時又是阿森昏迷的重要證人!就不算這兩件事,你說的那個曾經姑娘,在你身邊失蹤了。現在放你出去,你怎麽和她父親交代?”
我一想還真是,雖說昨天是墨墨執意要跟著我走的,但是現在她失蹤了,如果她父親,那個曾先生跟我要人,這還真是麻煩事兒。
“我去聚讀書會吧。”
這時候梓夜瞳看著沐涵雨說話了:“一方面我去照看一下貓和狗,另一方面,萬一墨墨回聚讀了呢?”
沐涵雨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那行,我找個警員陪著你去。你別多想啊,不是監視你的意思,這個案情太複雜了,只是單純防范再出什麽意外。”
梓夜瞳無所謂地一笑說:“那成,就這樣。藍,把鑰匙給我。”
……
隨後,沐涵雨找了個警員,囑咐了幾句之後就讓他陪著沐涵雨去了聚讀書會。而我和京輝,一起跟她回了辦公室。
沐涵雨安排我倆在她辦公室等她,自己先去安排工作了。我和京輝在她辦公室裡坐下,各自點了一根煙,我這才把昨晚我做的夢,大致跟他講了一遍。
“特別奇怪,後面那個夢,我知道我在做夢。而且,不只是我,似乎夢裡面的墨墨也知道我們是在夢裡——怎麽說呢?那個夢像是一個……一個通道,一個連接我倆意識的方法。那種感覺吧,甚至於我都知道,我隨時可以控制自己醒過來。但是又覺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