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小姐,誰說我不識字?我可是認識字的!”小翠不滿林靈的說法,反駁起來。
“哦?”林靈有些意外,“小翠,難道你什麽時候學會認字了?”
小翠看到林靈吃驚,有些得意的笑道:“哼,這世間哪裡有像我這樣聰明絕頂的小翠?不就是認字麽,小翠我可是過目不忘的!”
林靈倒也聽說世間的確有一種能力超強的人能夠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此時聽小翠自詡就是那種人,有些欣喜的問道:“難道前幾天我讓你去私塾送物品的時候,你居然學會認字了?快告訴我,你認識多少字了?”
“我認識的字其實也不多啦,確切來說就認識一個字,這個字就是一個的‘一’字。像我這樣聰明絕頂的小翠,我一看到這個字,就發現這個字就像一根扁擔,所以我立刻就對它過目不忘了!”
小翠看著林靈有些呆滯的神情,得意的笑道,“怎麽樣?小姐,我厲害吧?”
“怎一個厲害了得。”林靈有些無語的低下了頭看了看桌上的那本書,反問道,“如果認識一個字的人都能夠稱得上厲害,那麽認識一段文字的人又怎麽算呢?認識一本書的人又怎麽算呢?”“啊?”小翠此時才有些反應過來,“這我可沒想過。
難道小姐覺得我不厲害嗎?”林靈看著小翠有些期盼的眼神,心一軟,無奈的說道:“好吧,你厲害總行了吧。”
“哼,就是嘛。我就覺得我厲害,小姐也覺得我厲害,那不就行了?我才不管其他人怎麽看呢!”小翠十分滿意。
“小翠,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去休息還跑到我這裡來?”林靈問道。
小翠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哦,對了。小姐你不是讓我去給那個辰陽送被褥過去嗎?辰陽讓我來將他的感謝之意轉告小姐,所以我就過來了。”
“他真住柴房?”林靈秀眉微蹙。“他真住柴房。”小翠點了點頭,明確的回復了這個問題。
“林府的柴房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下人們居住的環境不是早就已經換到更好的住處去了嗎?為什麽還讓他去住柴房呢?”
“小姐,你問我這個事情,小翠可真是不知道了。”
小翠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要不,我去問問林教習為什麽讓辰陽住柴房?”
林靈搖頭道:“不能去問他。其實就算是你去問,你也問不出什麽來的。”
“那我去問問趙總管?”小翠再次建議道。
“不必。”林靈再次搖頭,“趙總管那裡你更問不出什麽來。對了,你覺得辰陽那人怎麽樣?”
“辰陽啊?”小翠想了想,笑了起來,“他長得很清秀,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怎麽說呢?對了,用小姐的話來說,他像看書一樣好看。”
林靈嗔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就知道好看好看。”
小翠認真的說道:“小姐,我已經不小了,我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如果是正常人家的女兒,再過兩年都可以嫁人了,像小姐今年才滿十四歲,今天都有人上門提親了呢。”
林靈想起今天清風門派人來提親的事情,幽幽歎息一聲:“我不想嫁人。”
“小姐,我看清風門那個趙公子長得一表人才,而且趙公子的爹還是傳說中的修煉者。老爺說……”
林靈沒好氣的瞪了小翠一眼:“好了好了,別說這件事情了,說起來我就覺得煩心!我是說辰陽他這個人怎麽樣,不是說他這個人長得怎麽樣。”
“哦……”小翠明白了林靈的意思,“他待人彬彬有禮,我看是個好人。”
“這可就奇怪了。
趙總管見多識廣,來我們林府應聘的人若是那種混跡江湖的刺頭,趙總管這樣對待他並不出奇。但聽你所說,似乎他又不像是那種人。小翠,你先觀察一下辰陽這個人,我想從他身上看看趙總管的態度,確切的說,我更想知道爹心中的態度。”小翠拍了拍自己已經在發育的胸脯:“小姐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情就包在聰明絕頂的小翠身上!”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入林府的時候,辰陽已經在阿福的帶領下來到了練功場之中。此時練功場之內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名林府的下人,井井有條的站在練功場之內。
阿福默默的帶著辰陽站在眾人身後,安靜的等待著。不多時,陸陸續續前來練功場內的下人多達五十余人,此時,身材壯實的林教習才施施然走來,命令眾人開始扎馬步。
辰陽見眾人均按照林教習的要求扎好馬步,於是也將雙腿邁開,沉腰開始扎馬步,動作標準嫻熟。林教習慢悠悠的走到辰陽身前,一掌看似隨意的拍在辰陽的肩頭,卻是暗中用了幾分力道,本想讓眾人看辰陽的笑話,但意料之中辰陽仰面而倒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這讓林教習有些意外。
林教習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大漢,渾身肌肉結實,說話聲音洪亮:“小夥子,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每天的晨練對你們有莫大的好處,你剛來林府,要跟大家多學學,馬步記得要扎穩,以免將來讓你們給老爺或者小姐抬轎子的時候,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辰陽雖然不知道林教習剛出拍自己那一掌為什麽那麽用力,但卻知道林教習說出來的話之中對自己似乎有幾分關愛之心,正色應道:“是,林教習!”
晨練的過程中,林教習隻教了大家一套粗淺的拳腳功夫就匆匆離去,但眾人依舊在練功場之內練習了半個時辰的拳腳才去下人就餐的地方用餐。
剛吃過早飯,阿福便帶著辰陽來到柴房的籬笆門前。只是此刻柴房之外不知何時已經放了一大堆一米長的圓木。
據阿福的介紹,這些圓木就是辰陽今天所要劈完的柴。阿福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劈柴用的斧頭,將一根圓木拿到地面上放置的一個結實木墩上邊,左手扶住豎立的圓木,右手高舉斧頭用力的向圓木上方劈了下去。
阿福的身形瘦小,圓木比阿福的大腿還粗。這一斧頭劈下去,隻將圓木上方劈了一個裂紋,阿福見斧頭已經砍入圓木之中,於是雙手握住斧柄,啪啪啪的在木墩上將圓木砍了幾次,終於將圓木劈開,接著將一分為二的圓木一個一個的拿起,費力的從中部劈成兩半,將圓木砍成四個柴塊。
微微喘了喘氣,阿福才對辰陽說道:“這些柴火就這樣劈開,放在牆邊就行,待會兒自然會有夥夫來拿走這些柴火的。如果你劈柴劈累了的話,你就歇息一下再劈。柴房外的水井有水,渴了的話可以自己打水喝。”
“明白了。”辰陽接過阿福遞來的斧頭,腳掌在一根圓木上向後一踩,接著用腳尖一挑,頓時將那根圓木挑放在木墩之上,手起斧落,啪的一聲就將那根圓木劈成兩半,未待這兩半圓木分開太遠,辰陽雙手將兩半圓木合攏,斧頭如閃電一般劈落,啪的一聲,那根圓木被整齊的分成四塊。
辰陽就像拍蒼蠅一般隨手一拍,四根圓木很聽話的躺到牆邊,整齊的靠在一起。阿福看著辰陽如法炮製的將一根又一根圓木隻用兩斧頭就劈成四塊,那速度比起自己不知快了多少倍,而且見辰陽輕松的神情,就像將自己的手掌平伸出去然後將手掌翻一個面那樣毫不費力,不由看得有些傻眼了。這哪裡像是在做劈柴的苦累活?倒像是在做易如反掌的事情。看著那堆越來越少的圓木,阿福終於清醒過來,轉身快步離去。
趙總管這幾天很高興,因為自己雖然是個外姓,但自己卻給林府大小姐聯系了一門親事,更何況那個清風門的門主還是自己的遠房親戚。若是這門親事能定下來,自己在林府的聲望和地位不知要高多少穩固多少。
所以當趙總管看到小跑而來的阿福,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什麽事情這麽慌慌張張的?”
阿福喘了喘氣:“回稟總管,那個辰陽已經快將今天的柴火劈完了。”
趙總管聽完之後眉頭一皺:“什麽?那小子昨天晚上住柴房,今天能有力氣劈柴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將今天的柴火劈完了?這件事情你是聽誰說的,有沒有去核實?”
“總管,這件事情我親眼所見,當真是千真萬確。”
阿福想起辰陽劈柴輕松的神情,又加了一句,“我看辰陽好像的確像他所說那樣,有幾分力氣。”
趙總管面色微沉:“哼,有力氣麽?傳我的話,讓夥夫將明天需要用的柴火也搬過去讓辰陽劈完。如果明天的柴火也不夠那小子劈,那就將後天需要用的柴火也搬過去讓他劈。力氣再大,總有用完的時候!”
“是。”阿福領命而去。
劈柴這種事情,辰陽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了。在山林中居住的日子,爺孫二人相依為命,但維持生計的事情幾乎都是辰陽一個人承擔的。
所以看到夥夫搬來越來越多的圓木之時,辰陽並沒有任何怨言,依舊是安心的劈著柴。就算是為林府的老爺或者小姐抬轎,辰陽也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既然拿林府的銀子,那麽自然就應該為林府辦事。
當然,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辰陽更樂意為林大小姐抬轎子。雖然辰陽不知道林大小姐長得是美還是醜,但辰陽卻知道林大小姐是個好人。
更何況林大小姐對自己還有贈送被褥的恩情,男子漢大丈夫,自當有恩必報。更何況,那是辰陽這十四年來第一次收到的別人送的物品。第一次,總是有些讓人難以忘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