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首領劉財並沒有出手,所謂旁觀者清,在一旁觀戰的劉財見到手下的兄弟們不是辰陽和趙祥以及那名車夫的對手,扯著嗓子大叫起來:“弟兄們,點子扎手!暗青子招呼!”
劉財用的是山賊之中通用的暗語,點子扎手是指趙祥和辰陽這些人棘手,暗青子招呼便是提醒大家用暗器來對付眾人。
小翠沒有聽懂劉財的這句話,但對於弓箭和暗器並不陌生的辰陽卻十分清楚。當看到眾人快速拉開距離將手伸入腰間懸掛的鹿皮口袋之時,辰陽像推到蘿莉一般摟著小翠接著一把將小翠向地上推到。
小翠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辰陽的一隻手居然從自己的腰部摟了過去,然後辰陽另一隻手居然攀住了自己的肩膀,在自己的身子向下倒的時候辰陽那壯實的身體居然也跟著向自己壓了過來,感受到從辰陽身體上傳出來的陣陣熱氣,小翠的小臉之上頓時變得一片通紅,雙手不由自主的向辰陽的胸口推去,就連說話的聲音在此刻都變得低不可聞:“辰公子……你別……別太近了……”
辰陽並沒有想太多,推倒小翠只是在深山之中獵殺野獸和妖獸的時候學會的求生本能。因為倒在地上之後,身體受到敵人攻擊的面積就會縮小很多。
辰陽之所以要跟著小翠倒下去,是為了防止小翠被自己推到之後受傷,身體並未真的壓到小翠身上。平穩的放倒小翠之後,辰陽的身子向小翠旁邊就地一滾,抓起地上躺著的一名正在呻吟的野人後背,然後將那名野人的身體扔在了小翠的另一旁,正好擋住了四周野人扔出來的第一波飛鏢。
那名野人不再呻吟,渾身被飛鏢刺中的傷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死得已經不能再死了。暗器之所以叫做暗器,往往是因為這些精鋼所製的飛鏢之上淬過毒,讓原本鋥亮的飛鏢鏢身有些發暗。
飛鏢真的有毒!辰陽的眉頭一皺,抓起地上一塊石頭捏碎,用甩手箭的手法向四周揮灑出去,就像射出了一陣密集的箭雨。砰砰砰砰,一連串悶響之後,小翠清楚的看到那些細碎的石子就像利箭穿過西瓜一樣穿透了野人的頭部,帶出野人腦袋之中的一些紅白之物,看起來有些惡心。
圍在辰陽和小翠四周的野人紛紛倒了下去,有的在臨死前甚至還倒在了手中正準備投擲出的飛鏢之上,頃刻間就連臨死前的痛苦呻吟階段都免去了。
當辰陽這邊解決了包圍著自己的野人之際,趙祥那邊的情況卻有些不妙。當眾野人用飛鏢來襲擊之時,趙祥和那名車夫奮力的將手中奪來的刀劍在身前舞得滴水不進,但無奈飛鏢攻擊的不只是身前的方向,兩人顧得了身前顧不了身後,雖然兩人背對背的防禦著,但依舊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在圈外觀戰的劉財看得分明,瞅準一個空擋向趙祥嗖的一聲發出一道飛鏢,飛鏢的力道明顯遠超其他人,因為那道飛鏢帶著強勁的破空聲。
眼看著劉財發出的那把飛鏢射向趙祥的右肋而趙祥卻來不及抵擋,替趙祥駕車的那名車夫不顧一切的將手中的刀向那道飛鏢砍去。當的一聲,車夫的刀砍中了那道飛鏢。
雖然車夫成功的砍飛那把飛鏢,卻沒有擋住自己身前的暗器,頓時被數把飛鏢射中前胸,手中的刀無力的掉落,噗的一聲插在地上,身子也變得搖搖欲墜,有些站立不穩。
趙祥奮力擊飛向兩人襲來的飛鏢,知道車夫是為了救自己才會受傷,用力的扶住了車夫軟綿綿的身子,顫抖的問道:“老張,你沒事吧?”
車夫微微搖頭,伸手指了指馬車的方向費力的說道:“少門主,
您要……保重!馬車……躲……”話未說完,嘴角溢出一股黑血,頭一歪,身子從趙祥手中軟軟的滑落下去。趙祥清楚車夫的意思是想讓自己依靠馬車來躲飛鏢,但此刻見到車夫為了救自己而失去了性命,看著面帶冷笑的劉財,怒不可遏的緊握手中長劍:“我和你拚了!”
“白癡!”辰陽剛好看到被怒火衝昏頭腦的趙祥居然握劍向劉財衝了過去,搖頭吐出了兩個字。正如辰陽所想的那樣,趙祥那樣將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四周野人可以用暗器襲擊的位置,沒衝出幾步就差點被劉財發出的一道飛鏢刺中身體,還好辰陽及時用石子將那道飛鏢擊飛,飛鏢只是擦傷了趙祥的手臂。
那道幾乎奪走了趙祥性命的飛鏢並沒有讓趙祥飛奔的身形停下來,依然快速的向劉財衝了過去,顯然是想為那名車夫報仇!
暗器在近距離施放可是有些來不及,因為取暗器也得需要一些時間。劉財看著趙祥刺來的長劍,拿起插在地上的柳葉刀,一刀就將趙祥的長劍砍得脫手飛出,看著軟軟倒在自己身前的趙祥,劉財將手中的柳葉刀高高舉了起來,抬頭髮出一陣得意的長笑:“中了我的毒鏢,居然還敢跟我硬拚,真是沒腦子!”
“沒腦子的人恐怕是你吧?”一道淡淡的聲音在劉財身後響起。劉財身子一僵,才發覺自己正準備砍掉趙祥腦袋的時候已經有人不知不覺來到自己身後,正準備轉身之際,卻見一隻穩健的手握著一把飛鏢正抵在自己的脖子處。
“別亂動,我手中這把飛鏢可是你剛才射出的,若是你亂動的話,我可不能保證這道飛鏢會不會劃傷你的脖子。”
辰陽慢悠悠的說著,“放下你的武器,我們有話好說。”
劉財一驚,聽出身後的那道聲音是辰陽,趕緊將手中的柳葉刀放下,有些驚恐的說道:“少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還望少俠手下留情啊!這鏢可是有毒的!”
辰陽看著四周虎視眈眈的野人,向小翠說道:“小翠,你過來,站到我身後。”
小翠雖然看到四周依然有許多野人注視著自己而有些不安,但當看到辰陽堅定的眼神以及感受到辰陽在對敵之時依舊不忘關注自己安慰的那份心意,莫名的多了許多勇氣,乖巧的走了過去站在辰陽身後。
“小翠,他現在在我手中,說吧,你想怎麽懲治他?”辰陽指了指劉財,對小翠問道。
“啊?”小翠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對著劉財伸出了小手,“把銀子拿來!”
小翠本想拿回自己剛才給出的銀票,不料這句話在一向以打劫為生的劉財的耳中卻變成了打劫的話語,於是飛快的點頭答道:“好好好,我把銀子拿給你,都給你。”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大疊銀票,除了小翠的那兩千兩銀票,還有很多是劉財自己的。雖然劉財很不情願拿出這些銀票,但無奈此刻性命在別人掌握之中,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這次非但不能留住別人的錢財,甚至就連自己的錢財都留不住。
小翠看了看手中的那一大疊銀票,把最上邊那兩千兩銀票從中取了出來放入懷中,看著剩下的銀票,知道那是劉財的銀票,於是準備還回去:“這兩千兩銀票是我的,我就收回來。這些銀票是你的……”
劉財見小翠要將銀票還給自己,頓時大喜過望,於是伸出雙手去接,就像看到心肝寶貝又回來了一般。當小翠看到劉財那凶神惡煞的臉上的猥瑣笑容之時,遞出去銀票的手忽然又收了回來,怒道:“哼,這是你的利息!”說著,也將那一大疊銀票收入懷中。
劉財一愣,滿臉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起來,但此刻他哪裡敢說半個不字?辰陽見小翠似乎處理完了事情一般,提醒道:“你還沒說怎麽懲治他呢?是剁了他的手?還是割了他的舌頭?”
小翠看了看聽到辰陽說話之後面色大變的劉財,有些意外的對辰陽問道:“啊?我為什麽要剁他的手割他的舌頭?”
“剛出他對你出言不敬,還用手摸你,難道你就不想懲治他?”辰陽反問道。
小翠想起剛才劉財摸自己手以及想讓自己做壓寨夫人的事情,不由再次看了看劉財。劉財有些慌亂,擔心小翠真的讓辰陽剁自己的手和割自己的舌頭,因為他剛才看得清楚,辰陽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家夥,殺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至於割舌頭剁手的這些事情絕對是真的能夠做出來的!
劉財想到這裡,趕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向小翠苦苦哀求道:“小姑娘,剛才我雖然對你有得罪之處,但還望你看在我的兄弟如今死的死,傷的傷,而且我還將自己的銀票都給了你,我就算有錯,如今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還望姑娘您大人大量,能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怎麽說也是他們的老大,如果被剁了手割了舌頭死去,那該多難看啊!”
小翠此刻的心情出奇的好,因為這是她又一次感受到辰陽對她的關心和照顧,微笑著對辰陽說道:“辰公子,我聽小姐說,江湖兒女,不應該計較太多。既然如今小姐和我已經走出林府了,那麽也應該算做是江湖兒女了吧?再說他也獲得了應有的報應,不如就放他走吧。”
“解……解藥……”中了毒鏢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趙祥見辰陽和小翠絲毫都沒有替自己解毒的意思,忍不住出聲提醒。
小翠看著趙祥用力微微抬起的右手手臂已經變得烏黑腫大,此時才發現原來趙祥已經中毒了,趕緊對劉財說道:“對了,快將解藥給我!”
劉財微一猶豫,對小翠說道:“解藥可以給你,但你卻要答應放我走!”
小翠想也沒想就點頭道:“成交。”
劉財有些不放心的偏頭看了看辰陽,似乎更想聽到辰陽的答案,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命究竟掌握在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