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細膩的林夫人看到林靈含羞帶怯的模樣,心中不由一怔,下意識的想歪了方向。難道小靈真的喜歡眼前的這名少年?
仔細打量辰陽之下,發現辰陽雖然身穿林府下人的服飾,但生得劍眉星目,自有一股英氣,哪裡是林府其他下人所能比擬的?
“老爺……”此時,門外忽然傳出一名仆人遙遙的呼喊之聲,接著一人小跑而來,在門外駐足,“老爺,有事稟報。”
林老爺有些懊惱:“我不是叫你們沒事別來這裡嗎!你怎麽又跑回來了?”
“老爺,若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我怎麽敢來打擾老爺談話。只是,門外來了一名重要的客人。”
“誰?”
“清風門的趙公子。”
“快請快請!清風門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林老爺心知趙公子是不能得罪的,臉上的怒氣頓消,看著下人打扮的辰陽,吩咐道,“小翠,你先把他帶下去,稍後我再盤問他!”
小翠依言帶著辰陽離去,想著此人是大小姐心目中喜歡的人,於是將辰陽帶入了大小姐的書房之中暫歇。
辰陽剛走進書房的門便愣住了,不是因為書房裡邊的藏書很多,而是因為書房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那是一幅人物畫,畫工雖然不算高超,但畫中人辰陽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是一名須發皆白滿面紅光的老人,正樂滋滋的看著雙手捧著的一個巨大酒葫蘆,正是辰陽的爺爺,辰霸天。
辰陽不知為什麽這裡會有爺爺辰霸天的畫像,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翠,這畫……”
辰陽好奇,小翠更好奇,劈裡啪啦的一連串問題就問了出來:“話?什麽話?對了,辰公子,你和大小姐早就認識了?我一向都是跟在大小姐身邊的,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呢?是大小姐讓你來林府應聘的嗎?我就在想為什麽昨天就算是小姐因為清風門來人了走不開,小姐還是囑咐我去看看趙總管究竟是怎麽招聘的,原來都是為了公子你啊?”
基於林大小姐說辰陽是她心目中喜歡的人,所以原本直呼辰陽名字的小翠也改了稱呼。辰陽並不清楚小翠和林大小姐的關系究竟是怎麽樣,但自己既然已經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了林大小姐說自己是她心目中喜歡的人,此時只能佯裝到底,想了想之後才說道:“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是青梅竹馬或者朝夕相處的那個人,一見鍾情也是會偶爾發生的。”
小翠聞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昨天趙公子送給我的那兩千兩銀票我可不能要,今天必須還回去。”
小翠說著,走到書桌旁,看了看書桌上的物事,十分詫異的驚呼起來:“咦?我的銀票呢?剛才去客廳的時候我可是把這兩千兩銀票放在書桌上用這本書壓著的啊,怎麽會不見了呢?”
辰陽微微有些吃驚,那清風門的趙公子送給一名丫環都是如此的大手筆,想必清風門除了勢力比林府大,恐怕錢財也不會比林府低。
看著小翠在書房之中翻找,卻依然沒有找到什麽,提醒道:“會不會是大小姐幫你收起來了?”
小翠搖頭:“怎麽可能!小姐先離開這個房間的,真是奇怪了,我和小姐離開這書房不到半個時辰,這銀票怎麽就不見了呢?公子,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得趕緊將這事告訴小姐去!”
辰陽見小翠匆匆離去,不由走到那副畫像之前,盯著辰霸天的畫像看得有些出神。這麽多年來,自己和爺爺辰霸天在深山之中生活,幾乎每天如一日,過著重複單調的簡單生活。
自己晨出打獵,
到集市上換取酒食之後午時歸來,下午會在辰霸天的教導之下識字練功,夜晚則會在茅草屋之中聽爺爺講故事。不知不覺中,辰陽已經習慣並且喜歡上了這種簡單的生活。無奈的是,是人,終究會死的。
“爺爺,很高興能讓我在這裡看到您。人生何處不相逢,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找到我的爹娘,辰陽也想陪爺爺一起走去另一個世界。雖然您給東風學院院長的那封信已經被那個可惡的小乞丐給偷走了,但是我還是會去東風學院的。如果爺爺在天有靈,希望爺爺能夠保佑孫兒心想事成。”
辰陽閉目虔誠的說著,就像是在祈禱。渾然沒有發現此時脖子上的吊墜發出一陣淡淡的紅光,就像有神靈聽到辰陽的話語而有所反應一樣。
那是一個外形像細小的尖辣椒的吊墜,只不過吊墜好似白玉,在白玉之中隱約有一道紅線,此刻的紅光正是從紅線之中發射出來的。
“辰陽,你給我出來!”書房門口傳來趙總管的悶喝之聲。
辰陽雖然剛才也沒打算在林府待下去,但不知為什麽,自從見了林大小姐之後,辰陽忽然有點不想走了。既然不想走,那麽就還是林府的下人,既然是林府的下人,那麽自然應該聽總管的話。
辰陽依言來到書房外的庭院之中,見趙總管臉色陰沉,身後緊跟著林教習,林教習身後是十來名下人,有幾名下人居然還手拿長棍,均面色不善的看著自己。
“辰陽,你做的好事!”趙總管怒喝道,“還不快將銀票交出來?”
“銀票?”辰陽有些納悶,“什麽銀票?難道來林府做下人還需要上交銀票?”
“居然還跟我裝蒜?來人呐,給我將他拿下!”
辰陽見趙總管十分憤怒,想起剛才小翠說不見了兩千兩銀票的事情,趕緊解釋道:“等等,趙總管,我並沒有拿書房之中那兩千兩銀票!”
“呵呵……”趙總管一陣冷笑,“你不說這話還好,我剛才並沒有說這銀票是大小姐書房之中的,也並沒有說銀票是兩千兩,但是你居然知道,這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來人,快給我拿下!”
“等等!我爺爺的名字叫辰霸天!”幾名站在前列的下人聽到了辰陽所說,但卻不知道辰陽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容分說就挽了挽袖子走上前來捉拿辰陽。
辰陽可不是那種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眉頭一皺,身形微蹲,右腳一記掃堂腿將幾人紛紛掃倒在地,冷冷的說道:“趙總管,我知道你想將我逐出林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不過給我安這種偷竊的名頭,實在是低俗了一些。”
當林大小姐指著自己說自己就是她心目中喜歡之人的時候,辰陽在背這個黑鍋的時候心中泛起的是偷偷的喜悅。只不過此時辰陽在背趙總管扔出來的黑鍋之時,卻是十分憤怒。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居然想給自己安一個偷竊的汙名?趙總管見辰陽居然敢出手反抗,勃然大怒:“居然敢打人?上,都給我上!將他給我狠狠的打,往死裡打!”
沒有人會覺得趙總管的話語有什麽不對,因為這是女媧大陸。這是一個沒有皇帝沒有官府的時代,在這個時代之中,殺死一個人有時候比捏死一隻螞蟻更輕松。
人死了就死了,因為這裡沒有官府替你伸冤。這是一個流行父仇子報的時代,但像辰陽這種年齡的下人,哪裡會有什麽後代?就算是辰陽有家人,但家境只要稍微好一點,誰會來林府做下人?所以一眾仆人聽了趙總管的話,都沒有什麽猶豫,紛紛走上前來,將辰陽團團圍在正中。
尤其是剛被辰陽掃倒在地的那幾名仆人,更是面色凶惡,施展拳腳就向辰陽攻去。辰陽毫不閃躲,拳來拳擋,腳來腳踢,都是硬碰硬的打法。比誰的拳腳硬,辰陽可一直都不擔心這件事。
只聽一陣拳腳相碰的悶響之後,這十幾名下人都被打倒在地,痛呼不已。好在辰陽並沒有下狠手,眾人手腳雖痛,但卻並未真的受傷。
林教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他自然看出了辰陽也練過功夫,不過依然沒有將辰陽放在眼中,緩步走了過去:“真沒想到,原來你還會一些拳腳功夫。”
辰陽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林教習,知道此刻撕破了臉皮,大家也就無需再客套什麽,反問道:“怎麽?難道說下人就就只能受欺負而不能會拳腳功夫了?”
林教習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身上的骨骼都會發出一陣響聲,走到辰陽身前兩米的地方才停下身來,渾身骨骼劈裡啪啦一陣作響,原本結實的肌肉在此刻顯得更是凸出,就連雙腳下邊的地面都在此刻微微下沉了幾分:“林府的下人都會練習拳腳功夫,就算是丫環,只要她願意,也會隨我練習一些拳腳功夫。不過小夥子,在這個世間,誰的拳頭大,說的話才會更有力度。”
一眾下人見林教習舉起了雙手的鐵拳,想起林教習曾經一拳就將一個兩百斤的沙包打裂的情景,再看了看辰陽那最多只有一百來斤的身材,沒來由的有些幸災樂禍,恐怕林教習一拳就能將辰陽打成肉餅。
“嘿!”林教習一個馬步上前,一記蓄滿力量的直拳帶著呼呼的風聲向辰陽擊了過去。拳法雖然也是剛才那些下人所使用的直拳,但其中的力量差別卻是截然不同。
辰陽冷哼一聲,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成拳分別斜放在身體兩側,沒有還擊,居然挺起自己的胸膛硬生生的迎向了林教習的拳頭!
嘭的一聲,林教習的拳頭打在了辰陽身上,這讓有些下人直接將雙眼閉上,就像看到了林教習擊穿了一個人形的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