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臉的憂鬱,臉上掛著擔憂的神情。“唉,小顏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這小顏,長這麽大了,還讓人這麽不省心。”女子埋怨道。
男子輕輕地放下了茶杯,隨和道:“放心,她都這麽大的人,不會有事的!她從小就這樣,只要不生出什麽事端來,那就有著她去吧!”
這名男子是大陸上的一名煉士,號為莫成,他的功力不亞於普通的劍士,級別在七十重之間,在大陸上也是一號人物,他沒有創下什麽門派,也沒有加入什麽同盟,他的身份是那麽的神秘,他的過去在現在看來是一片空白。
“你呀你,你永遠就是這樣的一副心態,一副漠不關心,要是女兒出了什麽事?我看你還急不急。”女人散發著愁緒的心情。
對於自己的女兒,莫成有著自己的想法,在自己女兒的面前,他從來沒有展露過自己的劍法,當中的原因,早已埋在往事中。
一道人影從莫家府走進,她就是空有俠義之氣,卻一點功力都沒有的那名女子。女子名為莫顏,是莫家府的千金。
回到房間,莫顏先是將劍藏在了床下,驚慌的動作,好像是怕被誰發現了一般。之後,莫顏跑到小亭,嬌滴滴地喊道:“爹,娘,你們果真在這兒。”楊秋(即莫顏的母親)
一見莫顏回來了,責備道:“你去哪兒了?現在才回來,你不知道我和你爹擔心你啊!”偷偷的笑了一聲,莫顏粗魯地雙手環住楊秋的脖子,說道:“娘,我都這麽大了,你不用擔心我的。”
“我和你娘也是這樣說的,你娘還怪我不關心你。”莫成起身,說明道。被環住脖子的楊秋,排斥地松開了莫顏的手,道:“小顏呀,你也不大不小了,不能再這樣胡鬧下去,不然以後嫁不出去。”
說到這件事,莫顏不開心了起來,她嘟囔道:“娘,我才不嫁呢?我就要這樣陪在爹和娘的身邊。”說著,側步倚靠著莫成的肩膀,“爹,你說是不是?”莫成敲了敲莫顏的小腦袋,道:“你別給我惹事就行。”
為此,楊秋有點不滿了起來,她言道:“就你爹這樣寵著你,早晚會把你寵壞了。”得意的莫顏,寵溺地笑了笑:“還是爹懂我嗎?”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做飯去了。“楊秋說道,這麽一座幕府,卻沒有丫鬟家丁什麽的,可見莫成不是一個貪圖名利,貪圖享受的一個人,可又是什麽讓他避世於此呢?在他的身上又發生過什麽呢?
“娘,我幫你打下手。”性情時而溫柔時而剛強的莫顏脫離莫成的肩膀,隨著楊秋往廚房去了。小亭裡,獨留亭間的莫成看著母女倆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他昂起頭,抬望著天空,感歎道:“一晃這麽多年過去,莫顏也長大了,可是……”感歎中的莫成,神情忽然憂傷了起來,在他的身上一定是發生過什麽,不然他也不會那麽感慨,那麽惆悵。
在莫成的腦海中,依稀浮現著這樣一件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這件事也正是莫成避世於此的原因。十幾年前,莫成所在的門派發生了一場變故,當時莫成是這個門派功力較為精深的一名弟子。
有一天,他被門主叫進了房間。房間裡,一副病態的老人倚在床頭,他對莫成說道:“成兒,為師年歲已高,抱病在身,時日無多,唐門以後就交給你了。”
“師父,您不會有事的,唐門需要你,唐門上下的弟子需要你。”莫成說道。
唐門是大陸上的一個小門派,
但在大陸上的威信很大,一直是大陸上其余門派覬覦的一個門派,門主唐淵已是八十高齡,白發蒼蒼,臉上紋路縱橫,疾病纏身,不久將會嗚呼哀哉,他找來莫成,是想把唐門交付於他,唐門有了後繼之人,他也就了無遺憾了。 虛弱的唐門主,說道:“為師已是將死之人,不想看到唐門日後無人繼承,走向衰亡,難道你要為師抱憾終身嗎?”
“咚”地一聲,莫成跪在了地上,言道:“弟子願意繼承門主之位,完成師父的心願。”看著莫成應承了下來,抱恙在身的唐門主,微微地說著,道:“好,好,好,唐門總算後繼有人了,你起來,為師要給你一件東西。”
困惑的莫成從地上站了起來,唐門主在床上摸索著什麽?見得一本劍譜被唐門主拿了出來,唐門主將劍譜遞至莫成的面前,道:“這是唐門的功法,裡面有唐門的劍法口訣,你拿去好好參悟,以後替為師發揚唐門,完成為師沒能完成的大業。”接過劍譜,莫成感到重肩在身,他點頭道:“弟子一定不負師父所托,將唐門發揚光大。”
有了莫成的那句話,唐門主欣慰的笑了笑,唐門後繼有人,他也就了無遺憾。唐門也是一家正宗的門派,雖說沒有辰家莊那麽有聲望,但在大陸上也是一家著名的門派,唐門主的級別在九十重之間,在大陸上也是一名了不起的人物,只是歲月無情,疾病吞噬了他的身體,他的威名終將會隨著他的死去而消亡。
不幸的是,唐門主把門主之位傳給莫成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唐門有人為了得到唐門最上乘的功法,為了當上唐門的門主,竟卑劣的把唐門主給毒害了。
唐門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能說唐門主察人不善。唐門主入土之後,唐門又發生了一件事,就在莫成準備接任唐門的這一天,唐門的所有弟子全部聚在正堂。
“莫成,把劍譜交出來!”正堂外,有弟子領著一群人衝到了正堂。他們來勢洶洶,似乎莫成和他們結下了很大的仇怨。
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得到劍譜,得到劍譜,他們的功力就可以提升。這名弟子的功力和莫成旗鼓相當,當時在唐門有兩個分派,一個以莫成為尊崇的分派,另一個以那名弟子為尊崇的分派,這兩個分派表面上看上去非常的和睦,私底下相互排斥,相互鬥爭,誰也容不下誰。
“蘇師兄,今天是我接任唐門的日子,蘇師兄剛才所言是……”“少跟我在這兒裝了,門主就是被你毒死的,你為了得到唐門最上乘的功法,害死了門主,還煞有介事的接任門主之位,就憑你還想統領唐門。”
莫成尊稱為蘇師兄的唐門弟子說道。一些擁護莫成的弟子,為莫成叫屈道:“蘇師兄,你別在這兒血口噴人,莫師兄是我們大家公認的門主,我看你當不上門主,在這兒搗亂吧!”
索性,那名弟子撕破了臉皮,他右手凝聚元氣,擊在了那名弟子的身上,裝腔道:“大家聽著,唐門不能落在殺害門主凶手的手上,給我殺!”就此,兩個分派發起了激戰,內鬥發生,唐門弟子互相殘殺,唐門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向了滅亡。
此後,唐門弟子為了得到唐門功法,到處追殺莫成,面對弟子的追殺,莫成四處逃跑,負傷逃跑的莫成在躲避弟子追殺的時候,因失血過多,暈倒在一家幕府前,後被幕府裡的楊秋發現,善良的楊秋將莫成藏在了自己的房間,要不是她,莫成早就被那些弟子殺害了。
受傷的莫成在楊秋的房中療養了幾天,療養期間,兩人互生情愫,彼此愛上了對方,楊秋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並沒有反對他們在一起。
可惜好景不長,唐門的弟子還是找到了莫成,他們衝進楊秋的家中,將楊秋的家人全部殺害了,楊秋在莫成的保護下,逃過了一劫。
後來,莫成和楊秋為了躲避唐門弟子的追殺,逃離了大陸,隨著年代的變遷,唐門弟子找不到莫成,他們也就放棄了。回想起這些事情,莫成再次地感歎了起來,“師父,我對不起你,我沒有守護好唐門,唐門是在我手中滅亡的,我不配做唐門的弟子。”
出於這樣的一個原因,莫成才把自己的功力封存了起來,他不想讓大陸上的煉士知道他有唐家的功法,不想卷入大陸的紛爭,還有一點就是他覺得害死了楊秋的父母,他認為這些都是功法造成的,為此,多年以來,他沒有碰過劍,甚至不曾教過莫顏劍法。
若有莫成的教授,莫顏的劍法何以如此低下。月上高空,莫家府的書房內點上了幾盞燭燈,小小的書房陳列的倒是十分的整齊,這間書房並沒有藏有功法秘訣,除了一些字畫,一些古玩,一硯台之外,什麽都沒有。
門主的死, 楊秋父母的死,唐門的滅亡,在莫成的心中是一個結,多年來,他都未曾打開這個死結,一直被困在自責中。
“吱”地一聲,莫成推開房門,走進了書房,他走到了書架,隨意地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籍,這些書籍多是詩詞歌賦、經書,閑暇時,莫成都會來到書房,研究這些詩經、書法。
拿著一本經書,莫成轉過身,在他轉身的刹那,夾在書架的衣角,帶落了一本書籍。“嗒嗒”聞見聲音的莫成回過身,將身一彎,拾起了地上的書,當他準備把書放回原處的時候,莫成的目光被四個字吸引了,他注視著書上黑色字體,書面上分明寫著:唐門功法。這本早已被他遺忘的功法劍譜,再次地勾起了他的回憶,那段回憶對他來說是痛苦的,是不堪回首的。
若不是一不小心碰落了這本書,也許莫成這輩子都不會碰這本功法劍譜。“嘩嘩”隨意地翻了幾下唐門功法,莫成又把經書和唐門功法一並放回了原處,轉過身,莫成走到硯台邊,硯台上有一鐵架,這鐵架是專門用來擺放劍的。
架上一柄長劍橫放著。莫成觸摸著這把劍,此劍陪著他在大陸上走過了幾個春秋,自從避世以後,莫成再也沒有動過劍,恐怕劍鞘裡面明晃晃的劍已經鏽跡斑斑了。
摸著長劍,聯想起往事,幕幕往事在他的腦海劃過,這讓他不由地“唏噓”了一聲,他避世於此,除了內心的自責以外,更多的是看透了大陸上煉士為了提升等級,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不擇手段地殘殺無辜,看透了恩恩怨怨,看透了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