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陽不解的問道:“可是這跟我和大小姐又有什麽關系呢?”
黑琴解釋道:“第一,司馬上師在東風學院的人緣向來極好,只有在你們這一屆和你與林靈兩人出現過因為誤會而產生的摩擦;第二,司馬上師在死亡的這段時間之內,你和林靈恰好沒有人看到過你們的行蹤;第三,司馬上師在死的時候司馬燕趕了過去,司馬燕追問究竟是誰殺了司馬昀的時候,司馬昀當時的遺言是‘學院內部,辰……靈……’這幾個字,只可惜司馬上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斷氣了。根據司馬燕的推測,在東風學院之內你和林靈兩人與司馬昀有過摩擦,而你的名字之內有一個辰字,而林靈的名字之中有一個靈字。司馬上師死的時候身上那道傷口已經結冰,很明顯是我們東風學院修煉的功法所致,因此你和林靈便是司馬燕推測的最具嫌疑的殺人凶手!司馬上師可是我們學院下一任院長的接班人,這件事情已經讓東風學院的院長也著手親自調查,院長曾經說過,不管是誰殺了司馬昀,這件事情都一定要嚴查到底!在這種非常時期,你居然來向我請辭,雖然你是我的弟子,但不論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你在這種時候離開東風學院!”
辰陽有些鬱悶:“師父,我真的沒有殺司馬上師。”
“我相信你。可是僅僅是我相信又有什麽用?現在學院裡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弟子,如果僅僅是我一個人為你說好話,恐怕很難服眾。”黑琴說著,詢問道,“你可願意坐下來安靜的聽我彈奏一曲?”
“大夢訣?”辰陽問道,他知道黑琴能夠用琴音進入別人的意識之中,從而也能讓黑琴知道別人心中所想。
“沒錯。”黑琴鼓勵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做這件事,這是證明你的最好的機會。”
“我願意證明我的清白!”辰陽說著,走到石床上盤膝坐了下來。
黑琴讚許的點了點頭,取出黒木古琴開始彈奏起來。隨著琴音的飄蕩,辰陽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自從離開紅中學院之後一直到如今來到黑琴居住的山洞的種種情景逐一在腦海中浮現,而這些情景也被黑琴完全感知。
黑琴停止了撫琴,將古琴抱在懷中,提議道:“我已經感應到你離開紅中學院之後所做的事情的確沒有殺害司馬上師這種事,院長此刻就在東風學院,不如我此刻就帶你過去見院長,將這件事情說清楚。”
辰陽自然希望能夠早日證明他的清白,所以毫不猶豫的跟著黑琴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是一個淡淡霧氣繚繞的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冰床,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名虯髯漢子,只是此人雙眼圓睜,胸口上有一道帶著血跡的傷口,不知是否因為躺在冰床上的原因,傷口處如今已經結出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冰,這人正是東風學院的上師司馬昀。確切的說,這是司馬昀的屍體,因為此人早已死去多時。
冰床邊有一位帶著白色孝布正在抽泣的少女,正是司馬昀的女兒司馬燕。似乎是聽到腳步聲,司馬燕回頭向黑琴和辰陽看了過來,一看到來人是辰陽之時,司馬燕紅腫的雙眼頓時瞪圓了,伸手向水無憂一指,喝問道:“你為什麽要殺我爹?”
“我知道司馬上師死訊的時候也很意外,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很悲痛,但我希望你冷靜些。”辰陽說道,“我並沒有殺害司馬上師。雖然在之前我和司馬上師之間的確有些誤會,但誤會消除了之後,我就再沒有想過此事。劍鋒所指,怒火所向,必是敵人。我怎麽會殺害司馬上師呢?”
司馬燕怒道:“休得花言巧語!我爹臨死前的遺言之中就有你的名字!”
辰陽一愣,
難道有人冒充自己殺了司馬昀?黑琴拍了拍司馬燕的肩膀,安慰道:“事到如今,你可不要太衝動了,陽兒不是殺害你爹的人。冷靜些,我們定會找出真凶的!”“什麽?不是他?”司馬燕的話語之中明顯帶著懷疑。
黑琴指著自己的胸膛對司馬燕說道:“我能用我的名義擔保,司馬上師不是他殺的。”
“不是他殺的?你們個個都為自己的弟子說好話,可是你們憑什麽?”一行三人從外邊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是一名戴著足有半條腿長的綠色高帽子的老婦人,走在老婦人身後的是手拿戒尺的曾高導師和身穿絳紫色衣裙的林靈。
老婦人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難道就憑你們是嫌疑人的師父?我們東風學院可是個講道理的地方,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管是誰殺了司馬昀,我作為東風學院的院長,一定會嚴查到底!即便那殺人凶手是辰家的人,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早在老婦人走進來的時候,黑琴就已經傳音告知辰陽此人乃是東風學院的墨玉院長。原本辰陽正準備對墨玉院長問好,不料卻聽老婦人說了這麽一番話,而且說話之際有意無意的向辰陽看了過來,很明顯是在針對辰陽。
辰陽向來是個別人對他好,他就會對別人好的人,如今見老婦人高傲的神情,雖然知道她是東風學院的院長,但卻遠遠沒有紅中學院鏡光院長那樣和藹,不由沒什麽好感,於是不冷不熱的問道:“敢問墨玉院長,您沒有掌握我殺害司馬上師的證據對吧?您們之中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親眼看到我殺害司馬上師對吧?如果我猜測的正確,那麽您們憑什麽就認定我是殺害司馬上師的凶手呢?”
墨玉院長微微一愣,接著眼神一眯,看向辰陽的眼光變得犀利冰冷起來,一股將眾人的呼吸都壓抑得不順暢的威勢自墨玉院長周身發出。
林靈看得真切,知道剛才墨玉院長找曾高導師和她去談論此事的時候曾高導師都不敢像辰陽這樣的態度和語氣同墨玉院長說話,此刻見墨玉院長的表情,頓覺不妙,趕緊對辰陽說道:“大家有話好好說嘛,我相信墨玉院長定會還我們一個清白的。”
林靈本是一番好意,不料墨玉院長卻轉身對林靈訓斥道:“住口!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曾高趕緊對林靈微微搖頭,示意林靈噤聲。林靈看到曾高的暗示,會意的將頭低了下去。辰陽見到墨玉院長對林靈呵斥,心中可不樂意了,也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對墨玉院長問道:“我辰陽有幸作為東風學院的弟子,對於東風學院的院規雖然不能說是倒背如流,但至少也自認記住了。可是我剛才想遍了所有院規,都沒有發現院規之內有不能說話的這一條。辰陽鬥膽,敢問墨玉院長,這個規矩究竟是哪一條規定的?”
黑琴有些意外,因為辰陽一向循規蹈矩,不料今日居然敢衝撞東風學院的院長,但話已經說出了口,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墨玉院長的臉色一變,對辰陽怒斥道:“放肆!你師父在此尚不敢用如此口吻對我說話,你居然如此目無尊長!”
“很抱歉,尊長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 ”辰陽毫不示弱的說道,“我只知道別人尊敬我,我就會尊敬別人!別人不尊敬我,而我還要去尊敬別人,那樣就是在作踐自己!偏偏我辰陽又是一個不喜歡作踐自己的人,所以遇到為老不尊的人,我也沒什麽好感。我身為東風學院的弟子,我遵守院規,哪怕是讓我們去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若是讓我做一個連說話的能力都被剝奪的人,我還不如做一個死人算了。我記得學院的院規之內有一條,那就是院長擁有開出學院弟子的權力,如果你對我不滿意,你完全可以開除我。或者,你的實力比我強,你完全可以用你的實力來征服我。但若是隻憑你是東風學院院長這個職位,就讓我去做沒有規矩沒有道理的事情,我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服你,但我是絕對不服的。”
墨玉院長瞪了辰陽半晌,辰陽也毫不示弱的回瞪墨玉院長,兩人大眼看小眼看了許久,墨玉院長才冷笑一聲:“不愧是辰家的後人,果然有種!不過你可不要太得意了,因為我的證據已經到了!”
辰陽愣了愣,他十分清楚司馬昀絕對不是他殺的,難道對方會以手中權力來偽造一個證明司馬昀是他殺害的證據?這個世界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莫須有的罪名!如果對方真的在他的頭上安一個殺害東風學院上師的罪名,然後以這個罪名將辰陽抹殺,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正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你們所說的證據,是在說我麽?”話音一落,一名頭戴橙色高帽子的老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