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陽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道:“爺爺的確是教導過我,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對於面子這種事情,我倒是覺得爺爺說的話有道理。至於虛榮心?愛慕虛榮這一點嘛,我辰陽自認還並沒有這個愛好。我知道大小姐你說得也有道理,可若是讓我不要臉面,我好像的確有些無法接受啊。”
林靈笑了笑:“我可沒有說讓你不要臉,只是不要太過於在乎而已。”
兩人一路談論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第八個石室的門口,石門是關閉著的,所以辰陽在石門上禮節性的敲了一輕兩重三下。
“請進!”石門裡邊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辰陽一愣,壓低聲音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裡邊的人怎麽是個女人?司馬昀可是個男人,滿臉胡子的男人!”
林靈微一沉吟:“司馬昀在昏迷之中,我估計應該是其她來探望司馬上師的人,我們先進去看看再說,靜觀其變。”
辰陽點了點頭,想著殺爺爺的仇人就近在眼前,於是閉目調息了一下氣息,這才伸手推開了石門。這個石門裡邊的石室要比辰陽所居住的那個石室大很多,辰陽此刻完全沒心情打量石室的其它物品,一進石室就將目光死死定在石室最裡邊的床上躺著那個人身上,雖然那人因為蓋著被褥而看不清身形胖瘦,但辰陽還是一眼就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留著虯髯胡須,正是司馬昀的模樣!
想起當初司馬昀在深山殺辰霸天的時候狂笑著說中了他的毀天滅地血手印的人的囂張情景,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恨不得此刻衝上前去狠狠的在司馬昀臉上揍司馬昀兩拳來一解心頭之氣!
辰陽之所以沒有立刻衝上前去,是因為床邊坐著一名短發勁裝少女,最關鍵的是這人辰陽還十分熟悉,因為她是東風學院白雲導師的弟子,馴獸學徒司馬燕。
林靈一進石室就將整個石室打量了一遍,見石室裡邊只有那兩人,又看到辰陽緊握的拳頭,不著痕跡的上前兩步,擋在辰陽身前,對司馬燕問道:“你怎麽在這裡?”
司馬燕正在為床上那名中年虯髯男子擦洗臉龐,回頭看了一眼林靈和辰陽,對林靈笑道:“我在血人教攻打紅中學院的時候受傷了,剛醒來不久,我聽白雲導師說我爹受了重傷,所以就趕過來看看。對了,聽說我爹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吧?我先代替我爹多謝了!你們是來給爹送藥的對吧?”
辰陽見這裡只有司馬燕一人,不由上前一步,沉聲說道:“夜長夢多,我們是來給你爹送行……”
林靈從辰陽一開口就知道不對,趕緊接過話頭對司馬燕說道:“行了行了,我們是來給你爹送藥的,這裡有我們兩個來照看就可以了,我看你身子剛好,還有些虛弱,不如你先回去養身子吧!”
辰陽有些納悶,傳音對林靈問道:“這裡只有司馬燕一個人,我們兩人隨便抽出一個人纏住他,另外一個人自然就可以殺了他爹。大小姐你怎麽阻止我?”
林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司馬昀,傳音說道:“司馬燕的修為雖然和我們不相上下,我們的確可以拖住她,但你可別忘了這個房間裡邊還有一個東風學院的上師司馬昀。你和我如今都不清楚司馬昀的傷勢究竟已經恢復到什麽程度了,若是司馬昀已經清醒,恐怕你我兩人行動起來就會增添許多麻煩。更何況司馬燕是一名馴獸學徒,據我所知,司馬燕的召喚獸是一種可以很穿傳訊的飛禽妖獸,為了保險起見,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查看一下司馬昀恢復的情況如何了。
”辰陽聞言這才驚醒,不由向床上躺著的司馬昀看了過去,若是司馬昀此刻真的已經從重傷昏迷的地步清醒過來,恐怕和林靈動手非但不能達到殺掉司馬昀的目的,反而會將自己和林靈兩人陷於萬劫不複之地,於是變得沉默起來。
司馬燕聽到林靈對她所說的話,笑了笑,快步走了過來:“我爹一直麻煩你照顧,我這個做女兒的怎麽好意思呢!既然現在我能夠行動了,照顧我爹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也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但我總不能一直都麻煩你吧?”說著,從林靈的手中接過了托盤,轉身向床頭走去。
“等等,我先替你爹診斷一下,看看他如今恢復得究竟怎麽樣了!”林靈十分擔心司馬昀的傷勢,快步走前發出一道水靈力纏繞在司馬昀的手腕脈搏處,仔細感應司馬昀的傷勢。
“他怎麽樣了?”辰陽出聲問道。
林靈知道辰陽的用意,答道:“還處於昏迷之中。”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喜悅,因為那就代表現在已經有很大的機會可以殺死司馬昀。司馬燕聞言,趕緊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從中端起藥碗向司馬昀走了過去,憂心忡忡的說道:“那就讓我先給爹喂藥吧,希望爹的傷勢早日康復。”
林靈和辰陽均知道那碗藥裡邊放的是穿腸毒藥,都有些傻眼了,不約而同的問道:“你要給你爹喂藥?”
“對呀!”司馬燕用碗裡的藥匙攪了攪藥水,看到藥碗下邊不住的向上翻騰著氣泡,不由用藥匙盛了些藥水放到嘴邊想試試溫度,“這藥是不是剛熬出來的?怎麽感覺有些燙?”
“別喝!”辰陽看得仔細,想起司馬燕平日的為人並不壞,慌忙阻止道。
司馬燕聽出了辰陽聲音之中的緊張,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麽了?”
辰陽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總不能直接告訴她,自己隻想讓她爹被這碗毒藥毒死吧?林靈尷尬一笑:“這個……其實是這樣的,這碗藥是熬給你爹喝的,別人是不能喝的。畢竟這是藥嘛,對吧?”
司馬燕點了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飯可以亂吃,但藥不能亂喝嘛。我只是看這藥似乎有些燙,所以想吹涼一些。”
林靈和辰陽看到司馬燕將藥匙放在嘴邊輕吹,這才心頭稍安,畢竟兩人都沒有要殺司馬燕的意思。
“爹,來,該喝藥了。”司馬燕將吹涼的藥匙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司馬昀的嘴邊移了過去。
原本擔心夜長夢多的辰陽一直在糾結是先將司馬燕打暈之後再收拾司馬昀呢,還是應該像林靈在進門之前所說的那樣,靜觀其變。此時聽到林靈說的這句話,這才醒悟過來,司馬燕居然親手在喂他爹那碗毒藥!
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雖然爺爺辰霸天的仇必須要報,但報仇的事情若是讓對方的女兒來親自給他喂毒,辰陽怎麽說都覺得這樣做不僅會讓司馬燕愧疚,而且連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辰陽如夢初醒,也驚叫一聲:“對啊,他是她爹啊!”
林靈眼看著司馬燕將那藥匙就要放到司馬昀的嘴唇邊,伸手緊緊的拉住了司馬燕的手臂。“怎麽了?”司馬燕有些疑惑。
林靈努力做出一個微笑:“其實是這樣的,那個,哦,對了,這個藥服用的時候還有些講究,畢竟我是靈藥學徒嘛,喂藥這件事情還是讓我親自來吧!”說著,半拉半搶的將藥碗和藥匙搶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就麻煩你了!”司馬燕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意思在林靈手中再將藥碗搶回來。
辰陽見林靈拿著那個藥匙準備給司馬昀喂藥,飄身來到林靈身旁,雙手拉住了林靈準備喂藥的那隻手,將那藥匙從林靈的手中搶了過來,他可不想真的讓林靈去殺人,哪怕是為了他。
“怎麽了?”林靈用和剛才司馬燕同樣驚詫的問話聲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辰陽見林靈和司馬燕都望著自己,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嗯,啊,對了,你看你們兩都是女人,這裡就我是男人,既然受傷的也是男人,由男人來照顧男人,自然方便多了嘛!”
林靈秀眉微蹙:“我是靈藥學徒,喂藥這件事情自然應該由我來做!”
辰陽撇了一下司馬燕,對林靈解釋道:“有人看著呢,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做最好!”
林靈一把按在辰陽拿藥匙的那隻手上,扯了扯,但卻沒有將藥匙從辰陽的手中掙脫,不滿的說道:“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這件事情我來做!你快放手!”
辰陽依舊沒有松手:“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現在情況有變,自然應該由我來做這件事!你快放手!”
“我不放!你放!”“我也不放!你放!”“死都不放!”“我也死都不放!”
司馬燕的腦袋在林靈和辰陽之間轉來轉去的都快轉暈了,不由捂住了腦袋建議道:“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妥協,那就在這裡等下去唄!反正其他導師等一會兒也就要過來看我爹了,我聽曾先生說,爹應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