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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沉重的大門之後,躺著一個虛弱的軀乾。
阿利克似乎沒有看到宋冶進入其中,盡管宋冶的腳步聲並不小。
“啪嗒啪嗒”的聲音一下下捶在銀色的地板上,不知牽動著多少人的心臟。
“阿利克?”宋冶輕聲說道,可似乎並未將緊閉著雙眼的阿利克叫醒。
伸出雙手,搖了搖眼前似乎已經精神出竅的軀殼,宋冶的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種可憐,可那可憐卻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就被他趕了出去。
“阿利克!”宋冶的聲音放大了一些,這次阿利克總算是有了些反應。
看到宋冶的眼睛由絕望忽然轉向了激動,整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如同一個年過半百即將入土的老年人見到了自己的後代。
“你,你。”阿利克的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宋冶用雙手托著,將阿利克扶起,坐在椅子上的阿利克,面色依舊帶著一絲絲詭異的殷紅,但精神狀況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啪。”宋冶將文件輕輕地放在桌上,銀色的書桌映射出的是一個個的文字。
宋冶輕輕地將文件打開,而可憐的阿利克在此時,確實滿臉的疑惑,他如同一個孩童,看著大人在面前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
“你要幹什麽?”阿利克問道,聲音中仍舊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
宋冶不知道那個顫抖是來自於激動,亦或是長時間在銀質金屬的毒害下產生的脫力。
“這幾個人,見過嗎?”宋冶攤開了文件,翻到了標明“改組人員”的那一頁,幾張黑白的照片如同遺照。
可就在此刻,宋冶盯著那張年輕臉龐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阿利克眼神中的震驚。
他似乎很疑惑,同時也很震驚。
“見過嗎?”宋冶又問了一次,他急需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阿利克在宋冶看向他的一瞬間,就把眼神完完全全地恢復了平常,那種疲乏,又對一切產生巨大厭倦的眼神。
“沒。”說完,阿利克就把腦袋扭向了一遍,似乎對著一切完全不感興趣。
“確定嗎?”宋冶又問了一遍。
這次,阿利克把腦袋轉向了他,眼神中帶著的是一種巨大且無力的祈求。
“你能放我離開嗎?我求求你了,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阿利克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你認識他們嗎?”宋冶把文件拿起,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擋住了阿利克都視線。
“沒,你放我出去吧,我求你了。”阿利克似乎很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他的唯一目的,就是離開這非人的地獄。
或許對於他們血族而言,這個監獄,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多。
“放你出去?”宋冶的嘴角咧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他笑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認識他們嗎?”
在先前的交鋒中,宋冶早就確定了阿利克對於這些照片上的人是有印象的,甚至有著深刻的關系。
只是迫於某種壓力,才不敢說出實情,他似乎忌憚著什麽,那是一種更為高層的力量,那是一種可以隨時隨地把他碾成碎片的力量。
可宋冶同樣也知道,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把阿利克的防線完全擊潰。
恐懼,從來只是一種感覺,在更高層的恐懼降臨之後,你只會覺得之前的恐懼對你而言,是恩澤。
宋冶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給予阿利克更高層次的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血族,比起普通人,
更加害怕死亡。而阿利克現在的感覺,就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
“我真的不知道。”阿利克低頭沉思了一會,和之前的回答沒有任何區別。
“放我走吧,求求你了。”阿利克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有些話語不停的重複,有些話語又說不清楚,活脫脫一個典型的精神病人。
可見這段時間的折磨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頂住了。
“行吧,既然你不說實話,那就繼續在這裡關著吧。”宋冶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文件,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去。
“我敢保證,在未來的十年,甚至一百年內,都不會有人來看望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宋冶補充道,語氣中是無可撼動的堅定。
沒走兩步,宋冶就感覺到腳底忽然傳來一個巨大的阻力,那是阿利克抓住了他的腳踝。
“你別走,放了我啊!!”阿利克哀嚎著, 嘶吼著,痛苦地尖叫著。
“滾!”宋冶一腳把虛弱的阿利克踢到角落,發出“嘭”的一聲,聽起來很清脆,也很痛。
“啊。”被宋冶踢飛的阿利克尖叫一聲,倒在角落瑟瑟地發著抖。
在踢飛阿利克後,宋冶整了整衣服,朝著門口繼續前行。
十米,五米,三米。
距離越來越短,宋冶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不得不說,此刻的他很緊張,非常緊張。
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在兩秒之內發生。
“我說了的話,你能放我離開嗎?”阿利克問道,帶著黑眼圈的眼睛緩緩抬起,看向了那個幾乎走出了牢房的身影。
那個身影陡然間凝固了,緩緩地轉過身來。
宋冶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扭了一下脖子,道:“可以,我答應你。”
“好!”阿利克掙扎著身子,爬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
“說吧,他們都是誰?”宋冶問道,翻開了那本並不厚重的文件。
一個個的照片映入阿利克的眼簾,他確信,那些都是他的夥伴們,血族的氣質是沒辦法改變的,哪怕僅僅是通過照片,他也看得出,照片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血族。
“他們,幾乎都是血族,我也認識好幾個。”阿利克說道,不過話語剛出,他就有些後悔了。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成為血族的叛徒,一旦被人發現,自己就會面臨巨大的責罰,同時也在同伴面前永遠地抬不起頭。
“你繼續。”宋冶砸了咂嘴,口中歎了一口氣。
他預感到一個巨大的陰謀,很快就將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