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都要黑了,一幫人卻也沒什麽辦法。
你說的,好像沒錯。他講的,又有那麽些道理,真是讓人頭大。
我聽得終究是有些不耐煩了,拍打幾下桌子。
嘈雜的會議廳瞬間寂靜。
我起身道:『各位大老爺們,我看啊,你們現在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偏離了我們開會議的初衷呢?』
老鄉紳詫異道:『二公爵此言,老夫不明何意。』
我笑著說:『一開始,我就把話給挑明過。我說了,今天別的不乾。咱們得專門想一想,該怎麽對付這些叛徒。』
老鄉紳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莫過於此。』
弗恩搖頭道:『敵軍勢大,我等怎可輕舉妄動?』
乍看之下,兩人的想法都沒錯嘛。
我便熱心的“提醒”了一下弗恩,道:『聽好,我說過,叛軍是海爾迦的敵人,也就是說,我不會放過他們。』
『那是怎地?』
他聞言嚇了一跳。
我說:『無非是在哪兒打,什麽時候打。我等就算今天不打,日後也要對他們刀兵相見,我就是這個意思。反正打不打,答案是肯定的,當然,眼下我們是否還要考慮女王大人的安全呢?她在那邊苦苦堅守,如果這時候,連一滴水都沒有過去。這叛亂的火焰就要燎起一陣狼煙了。』
『這……』
他倒是不知道怎麽辦,猶豫的說:『打,打不贏。不打,又不行。咱們該怎麽辦?(攤手)』
我問道:『打不贏,難道就絕對不打嗎?』
他額頭上登時冒下冷汗:『打不贏,還要白白犧牲性命,徒勞無功的成全賊子們嗎?』
我眯起眼縫,目不轉睛的看了他許久。
『弗恩,你該不是怕打仗吧?』
此言一出,全場的官僚們紛紛心驚。
這二公爵,一句話就說到重點上去了!
『哈!怕,怕,怕打仗?我???』
他忙是笑著擺擺手,但反倒登時表現的“就是這樣”,嘴巴上還倔強不已地道:『咱們不能亂打,還要弄清楚為誰而打。』
我鎮定的回答道:『為救天下而打,為救女王而打,打擊造反勢力,是國民之義務,弗恩,你世代食海爾迦俸祿,畢竟國家也養育過你,身為人子尚且孝順父母,而昔日的你,早已經享盡榮華富貴了吧。』
『這……這倒是……』
弗恩無言以對,老鄉紳只是喝彩。
『二公爵說得對,大家都是海爾迦的追隨者,昔日也曾經受過國家的恩典,今日有了禍害,雖然我們幾百個人,就算馳援王都也是杯水車薪。但是,只有我們先做榜樣,其他人才會考慮像我們這樣舍生取義。』
『舍生取義!』
士兵們起身高呼,老鄉紳呐喊道:『讓二公爵領兵討伐無道!』
『討伐無道!』
『討伐無道!』
貴族們鬥志來了,有人說:『管他的呢,就算是為了出人頭地,這也是個大好機會,不可錯失。』
『嗯……』
我起身,先拍拍弗恩的肩膀道:『弗恩子爵,二某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我想借用貴軍的部隊,率眾去救護馬烏城。』
『借兵?』
他讚許地點點頭,道:『那也不失為可行之策,二公爵領兵親討,本人倒沒有意見。您的威名,在國內也是人盡皆知的。』
他便轉身對老鄉紳說:『爹,
您馬上轉移村民吧,假如這次事情不成功,那些叛軍或許會來威杜村燒殺搶掠的。』 老鄉紳無奈的攤了攤手,道:『話雖是這樣說,我們往哪逃啊?』
我:『如今海爾迦各部還沒來得及反應, 你們可以偽裝成商隊。隨軍到馬烏城,然後北上。我在那兒,是有一個據點。叫羊仂部落。有幾千個族人,還有很多食物和牛羊。你們投奔了,對兵士說是我二營長許諾你們來的。』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公爵大人了。』
鄉紳頓時恍然大悟,這可是難得一次的機會。
他意識到,自己和兒子作為外人,如今即便是幫了女王一次,或許也只能得到一次封賞罷了。那不過是短利,而如果能得到公爵的信任,上了他的船,那日後反而海闊天空,前途無量啊!
是故,附近的村民也集結起來了,他們還帶了幾車農具,幾十頭牛。
的確,對農民來說,重要的東西有三樣。第一,農具,第二,耕牛,第三,土地。他們就指著這三樣東西吃飯。極端的條件下,可以沒有耕牛,但其他兩樣絕不能少。
一直籌備到了晚上,他弗恩子爵也把自己封地裡的士兵全數召來。讓一下些沒有上過戰場的壯漢也拿起武器,勉強湊了六百兵馬。
我檢點了一番,騎兵大約有二百人,其余都是步兵,要後者馳援馬烏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畢竟就兩條腿,跑過去那得多長時間?
想到這裡,我說:『兵分兩路,騎兵隨我馳援。步兵由弗恩子爵和老鄉長率領,護送百姓到北方去。』
『好,沒問題。』
一聽到不上戰場,弗恩這家夥當場松了口氣。畢竟前幾個時辰,馬烏城所發生的的一切已經足夠令他心驚肉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