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

　　因為心事重重，最後只打到兩隻山雞就回去了。

　　我讓王戎把雞殺了，剝毛下鍋。

　　回到營地的時候，聊天的聊天，譬如妾薇薇馬素蘇和穹瓊若月四人，討論著部落裡有些家戶內的趣聞。追趕的則你追我趕，譬如舞空她們。

　　『哼，兩手空空的就回來了嘛。看你一臉輕松的模樣。』

　　露易絲抱著路燈過來，孤無奈的攤手一笑:『路上有些心事，沒想明白。』

　　『有什麽事情，也可以跟別人說說的……』

　　『怎麽了?』

　　『切！不領情就算了。』她又閃到一邊，撇過頭不看我。

　　孤無奈的搖搖頭，在營地裡沉默不語的轉了好幾圈。

　　一圈。

　　兩圈。

　　三圈。

　　三圈半。

　　孤能見到死去的凱根，這意味著什麽?

　　亡者對世間的留戀與寄托，恐怕不會隨著身體的消滅而散失。

　　但是，我們不能忘了，凱根活著的時候只是個殺人犯！

　　他之所以死後對我們再無怨恨，純粹是因為他本人的一切早就殞滅了。

　　這時候，凱根是沒有頭腦，沒有靈魂和性格的。

　　正因為如此，絕不可因此遺忘他那可恨的罪行曾害死多少人命。

　　孤拔出劍，站在一根倒下的原木上。

　　『孤念你是死人，害不了人幫不了人，不將你掘墳鞭屍！然而，切莫以為孤對你抱有憐憫！我知道蒼生有多恨你，如果他們看見你活著，一定會請我立刻動手殺了你！你沒有造化於世所以吐血大病而亡，這是你的報應。你本可以仁慈的對待百姓，甚至多活幾十年，但是你現在只有下地府去懺悔了。』

　　這時候，妾薇薇和馬素蘇二人來了。

　　『夫君。』

　　『你們來了。』

　　孤笑呵呵的收入劍，跳下去看著她們。

　　『看您一個人來來回回的散步，似乎心事重重，妾等便過來看看。』

　　『沒什麽。有點事情難以釋懷而已。』

　　『也是。』

　　馬素蘇點頭道:『夫君一國之主，心安天下，力治萬民，哪像妾等只是終日無所事事的小女子罷了。夫君的煩惱，妾等自然不能體會。』

　　『嗨嗨嗨……』

　　孤又苦笑了起來，道:『你二人不必煩惱，孤不是生性軟弱之徒。』

　　二女自是應諾。

　　有她們陪著，接下來我還是忘掉了些許煩惱。

　　『怎麽樣，薇薇，素蘇，最近生活上沒什麽麻煩吧?』

　　三人繼續走著，她們聽到這話，都是點頭。

　　妾薇薇道:『自打跟了夫君，每日心裡踏實，不用惶惶不安。』

　　馬素蘇也是應同。

　　我還笑了笑道:『你二人的名字，都是我令破陣取的。』

　　妾薇薇聽了感歎道:『妾自得名以來，終於有了生而為人的感覺。漂泊在世，無名無姓豈不如同孤魂野鬼。』

　　馬素蘇卻又說:『不只是生而為人……還有種生而為女人的感受。』

　　『哈哈哈哈。』

　　孤連笑幾聲道:『先生而為人，又覺得生而為女人。這有什麽不同麽?』

　　妾薇薇搖頭說:『生而為人而不知男女，如何與他人相依共度余生?』

　　『嗯…………』

　　馬素蘇從後面抱住了我。

　　『不錯……生而為人又能感受到自己是個女子，便知道生來要愛誰了。妾也以為如此，生而為女人，並且生而為夫君的女人。』

　　『唔……』

　　這兩個人這麽一說，孤還有點兒難為情了。

　　『這兒又沒有旁人……』妾薇薇又是臉色暈紅的從前面也抱上來。

　　『夫君……』

　　『行行行，咱們再找個地方……』

　　史書記載?

　　史書沒有記載。

　　史官什麽也不知道，秦公警告過他，如果把後來發生的事情寫上，沒有你好果汁！

　　為了一家老小，史官也不敢亂寫。不過，最後他賣了個心眼。

　　秦公駕上五馬高車，騎出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