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日上三竿,但街道上依舊彌漫著濃厚的白霧。無聲的寂靜猶如無形的武器,刺激著人們的大腦。
我和我的一個偵探朋友是在三天前才臨時起意想來這個全國公認三大詭異的地方之一的的格桑嶺。
格桑,在藏語裡的意思是幸福。
我們當初決定來這的時候本來還約了一個朋友,可是卻被他婉拒了。理由是,他最近要準備出差。
本來我們也為他的無法到來感到遺憾,可是,當我們在這片重得能把人吃掉的霧裡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像我們衝來的黑影,我心中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當那黑影愈來愈近,知道我們看清楚他的臉時,我才明白,我的預感沒有錯,那張臉正是拒絕了我們同遊邀請的朋友。
他在看到我們後就露出了驚喜的神情,激動地抱住了我們兩個,此時,我發現他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深一點的甚至能看見骨肉,他的臉被某種利器劃了好幾道口子。
“你怎麽從那邊過來了啊?”我看著他,疑惑地問道。
他可能是發現我對他依舊保持著一種很淡很淡的警惕和疑惑,他呆愣著,不解地看向我。
“我不是和你們一起來的嗎?你幹什麽懷疑我……”我對他的回答很是詫異,偵探朋友先我一步反問回去,“你才是怎麽回事,是你自己說要出差才沒跟著來的……”
他滿臉疑惑的表情映入眼簾,我偷偷地用手在偵探朋友的背上對他傳遞暗號,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眼裡也是深深的對於那個朋友突然出現的警惕,和對於我發出的問題的不解。
“這是不是幻覺?”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幻覺?”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我們對面獨自傷心的那個一身傷的朋友,忽然我覺得他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可一眨眼,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
偵探朋友也用手在我後背傳遞著信息。
“我們剛才抱著他,你有什麽感覺?”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在抱玩偶一樣,抱久了會有溫度,可是玩偶終究是玩偶,不是人一般擁有心跳。
可他不一樣,就像是擁有了溫度的玩偶還擁有了心跳一般。
詭異而又神奇。
“肖楓?”我聽到了從我身後傳來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我的名字。
轉過頭,是表情十分奇怪的兩個人,他的臉很眼熟,我盯著他,忽然靈光一線,轉頭看向站在我身旁的偵探朋友。
一模一樣,是的,左邊那個人的臉和偵探朋友的一模一樣。
偵探朋友也很驚訝,他們兩個對視著,默不作聲,場面一度變得很尷尬。
“肖楓,你怎麽在這?你不是說你要出差來不了嗎?”另一個男人忍不住出聲,疑惑的問道。
我回頭看著站在我身後的一臉茫然的朋友,他連忙躲到我身後並且指著那個人驚恐地大喊道“怪物!怪物啊!”
他不免有些生氣,任誰被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喊做怪物都會不開心,他氣憤地跺了跺腳,衝著朋友大喊道“說誰怪物,你才是怪物呢,你怎麽長的和我一樣?你是誰?你想幹什麽?”我連忙護住了躲在我身後的朋友,以免對方的怒氣會讓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還沒問你們是誰呢……”
我看著他們兩撥人,才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自稱是正主的怪人。
只有自己沒有。
為什麽呢?
是因為我身上有一種他們沒有的東西嗎?
那麽是什麽呢?
我看著他們互相問話也不加入進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推理裡默不作聲。
“其實,你們別看我身上這麽多傷口,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來的。”
“我本來今天要去出差,所以決定早點睡養足精神,我明明在床上睡覺,可一醒來我就在這條路的路中央,身上都是傷。”
“你為什麽那麽確定你在路中間?你看,就算我們,現在站的地方,也看不見兩邊是否有樓房,所以,你到底為什麽確定呢?”偵探朋友和與自己長的很像的人對視一眼,提出了這句句子中的漏洞以及自己的疑問。
“的確很奇怪。”
“我是這麽感覺的,我的本能之中有人告訴我,我所在的村叫格桑,我所在的是村裡主街的路中央。”
“對,我醒過來的時候也有這麽個感覺。”那個和朋友長得很像的人緩緩地說道,臉上嚴肅的表情也看出了他對這個結論表示了讚同。
他們為什麽都用醒來這個詞呢?
為什麽他們都昏迷過一段時間……?
“你們和他們也一樣嗎?”
“對。”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們在夢裡……”我說出了我的推斷,隨後看向其他人“因為我們都是在昏迷以後進入這裡的。 ”
“也許我們明白誰才是夢境中的人就能出去了吧。”
夢境中的人會偽裝成和誤入夢境的人相同的模樣,讓人們分不清現實,沉醉在越來越深的夢裡,成為夢境中的人的養料,而他們就可以作為被吃掉的這個人,重獲新生。
我看像兩個偵探朋友,仔細的問道“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
“春麗思大街。”
“我們因為什麽認識?”
“練習冊。”
“錯題。”
我聽著他們回答不一致的答案,雖然答案極其相似,可依舊能揪出想要的人。
夢境中的人雖然可以變成被吃掉的人和吸取它們的記憶,可那個記憶很模糊,甚至有可能是假的。
“你還記得嗎?我的外號?”
“面巾紙?”
“紙。”
行了,我明白誰是真誰是假的了。
可找出了“人”依舊不能離開,我招呼著真的朋友偵探朋友過來,叫另外倆冒牌去視察了,只要殺了他們,我們就能離開了!
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我看著這個場面無動於衷,心冷的仿佛像是一個冰疙瘩,我放松了握緊手槍的手,跪坐在地。偵探朋友伸出一隻手,像是想把我拉起來,我將手放入他的掌心,一用力就接力站了起來。
在逃離的那一刻,我轉頭看向身後的狼藉一片,抿了抿唇,狠下心向著光亮之處逃離了。
“對不起,願你們下一世成為真正的人。”
願君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