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俞魚興致勃勃的看著朱覺道。
“沒,但你為什麽要采訪他?”
石軍盡管參與了這次行動,但他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之前王小石也有邀請過石軍加入他們。
但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如果一旦俞魚采訪了石軍,並把這一段畫面播了出去。
那麽毫無疑問,石軍就被動的跟他們綁在了一條船上。
這種強迫別人的事情,朱覺並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哪怕他也是被動參與!
“為什麽不能采訪他?他剛才也參與了這場戰鬥啊!”
包子臉的俞魚,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為什麽?”
朱覺和俞魚說不清楚,詢問的目光看向了皺愷。
“江濱在今天,辭去了臨時工的工作。
只剩下兩人的你們小隊,要麽招到三人以上,要麽小隊解散,你們編入其他臨時工小隊。
不然,則不允許出去執行任務。”
皺愷開口,緩緩地說道。
“江濱辭去這份工作了?”
一聽江濱辭去了這份臨時工的工作。
朱覺的心中有種淡淡的失落。
曲終人散,終有分別。
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在短暫的時間裡。
初入臨時工的他們,共同經歷了一次危險的任務。
彼此間,在這次任務中,締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不過轉念一想,江濱的性格,並不適合臨時工這份工作。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他能夠去追尋他的夢想,朱覺覺得自己應該替他感到高興。
“那你也不能,自作主張的讓他加入我們。”
朱覺的目光,看向了石軍。
他能看出來,自己說的話語,並不能動搖皺愷做出的決定。
不過,石軍主動開口拒絕的話,皺愷應該也不會強他所難。
石軍看到了朱覺的目光。
也看出了他眼神中傳達的意思。
可他在面對皺愷的時。
卻怎麽也把拒絕的話語,說不出口。
他在皺愷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天然的壓製。
在這一股壓製下,他甚至感覺自己,逐漸在失去思考的能力。
這就像,他在軍區的時候,面對指揮他的教官一樣。
如果在這一刻。
皺愷叫他攻擊朱覺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向朱覺出手。
別問為什麽不是王小石,問就是朱覺太討厭!
“你曾經應該是軍人吧?”
皺愷看著面前的石軍,沉聲開口道。
“原雨都軍區,流浪者營,石軍向您報道。”
石軍說著,雙腳猛然並攏,後背挺得筆直。
對著面前的皺愷,行了一個軍禮。
“你是流浪者營的?”
皺愷有些意外,他猜到了他是軍人,也猜到了,他曾經應該就是在雨都軍區服役。
但卻沒有猜到,他會是流浪者營的一員。
“是!”
石軍答完,兩行眼淚便從他的眼眶,止不住的流出。
曾經雨都軍區,有一個流浪者營。
在這個流浪者營中的所有軍人,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自小就生活在軍隊裡。
石軍就是流浪者營中,最典型,最普遍的一個例子。
他記不起自己的父母是誰。
隻記得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季。一雙溫暖的手,將他帶到了溫暖的床上。
從那以後,他便開始了自己的軍旅生活。
在那裡,他每天都能幸福的吃好吃飽。
他還認識了很多,願意和他一起分享的朋友。
最開始,每一天的訓練,對於他而言,都很艱難。
但,每一天的訓練過後。
能吃到好吃的,對於他而言,再苦再難都值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漸漸地,就到了他年滿十八歲,長大成人的日子。
在十二月,十二日的那一天。
流浪者營的教官們,給門他們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成人禮。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很激動。
所有的人,都很羨慕,舉行成人禮的一百零一人。
石軍作為這一百零一人中的其中一員。
為此,他感到特別的驕傲。
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在舉行完成人禮的第二天。
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的做好了,登陸神洲大陸的準備。
沒有錯,在舉行完成人禮之後。
他們流浪者營的351人,全都要被投放到神洲大陸,繼續接受訓練。
這是一場極其殘酷的訓練。
聽說不僅要和神洲的猛獸戰鬥。
還要面對神洲大陸上,那些恐怖的智慧生物。
為什麽會是聽說呢?
那是因為他石軍的天賦太差。
在他登陸神洲大陸時,濃鬱的靈氣,引起了他身體強烈的反應。
他還沒有踏上夢寐以求的神洲大陸,就昏倒在了船上!
回來之後,他在經過不懈的努力。
將身體重新調整到了巔峰狀態時,本想繼續前往神洲,為國捐軀。
沒想到,他卻被拒絕了。
他在被拒絕後,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流浪者營的一名教官。
帶著平均年輕在七八歲的一群小孩的他。
在這些孩子身上,看到了很多曾經的影子。
無法前往神洲大陸的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一批小孩身上。
希望他們能夠帶著自己的夢想。
在神洲大陸上展翅高飛,為祖國開疆拓土!
但,七年後,一場噩耗突然從神洲大陸傳來。
登陸神洲大陸的那一批流浪者營的軍人,叛變了!
石軍不知道是有一人叛變,還是全部都叛變。
總之,雨都軍區的流浪者營,因為這件事,而被取消了。
三百多名流浪者營的人,分批被編入了其他軍隊。
而他這個,第一批的流浪者營的軍人。
受到叛變的影響,被趕出了雨都軍區。
趕出了他從小到大,賴以生存的家!
他只知道他們叛變了,但其他的情況,他一點都不清楚。
不僅僅是他。
七年前,和他一起回來三十二人,全部都被趕出了雨都軍區。
那一天,是他們最痛苦的一天。
那一天,他們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拋棄了!
那一天,他們三十二人,跪在雨都軍區的大門兩邊。
懇求著他們的母親,讓他們戴罪立功。
用他們的鮮血,來喚醒那些叛徒的良知!
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
不論風吹雨打,日曬雨淋。
最後,是他們曾經的教官。
拿著鞭子,狠狠地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一個個的打走了!
他們起身離開他們的母親時,都在心裡暗暗地發誓。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前往神洲大陸。
然後將那些叛徒,一個個的揪出來。
可能他們打不過他們,但他們能喚醒他們的曾經。
給那些能打贏他們的靈能者大人們,創造殺死他們的機會!
石軍走後,打算在自己突破到煉髒境時,便前往神洲大陸,尋找那些叛徒。
“這些年,你受苦了!”
面無表情的皺愷,臉色有些動容的走到鄭中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軍聽到這話,雙眼頓時就淚崩了。
皺愷安慰的話語,對於他而言。
就如同他最愛的母親,原諒了年輕的他,犯下的錯誤。
心中的千言萬語,都化成了眼裡洶湧而出的淚水。
“一個大男人,居然哭哭啼啼的。”
朱覺有點不爽。
看似堅定的石軍,居然三言兩語,就被皺愷說得淚流滿面。
王小石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看我做什麽,我那是假哭真流淚,他這是真哭假流淚。是有區別的好不好!”
見到王小石的那眼神,朱覺很想把背上的朱紫燕弄醒。
讓她來告訴他,哭的種類有多少!
眼淚是感情的流露,但也是索求的武器,還是騙人的法寶,等等。
反正有很多,朱覺也才只是初窺門徑。
但一想到弄醒朱紫燕之後。
小丫頭肯定會幫助他,精進哭的內容。
想想,還是算了。
這種事情,在腦子裡想想就好。
“抱歉!”
石軍在聽到朱覺的嘀咕後,連忙擦乾眼中的淚水。
紅紅的眼眶,眼裡充滿歉意的看著面前的皺愷。
“沒事。”
皺愷搖了搖頭後,認真的看著他,問道:“你願意加入他們,成為一名雨都靈能管理局的一名臨時工嗎?”
“願意!”
石軍對著皺愷行了一個軍禮,毫不猶豫道。
“以後,你就是一名自由,散漫,貪婪,心狠的臨時工。你要忘卻掉,你軍人的身份。”
他說著,將他行禮的手,拉了下來。
朱覺聽著皺愷語重心長說的話語。
感覺他說的那些不好的詞,都是在拐彎的罵自己。
尤其是‘貪婪’二字,他感覺尤為明顯。
“好的。”
石軍下意識的想要行禮時。
卻被皺愷的手,在他剛有動作的時候,提前給抓住了。
“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沒?”
突然間,皺愷的語氣,變得極為冷漠。
石軍不由一顫,認真道:“記住了。”
這一次,他真的記住了。
“那好!”
皺愷滿意的點了點頭。
松開了他的手後,眼神示意他去接受俞魚的采訪。
石軍點了點頭,興衝衝的便跑到了俞魚的面前。
“你說他在高興個什麽勁啊?”
朱覺不解的看著石軍。
盡管他全程都聽到了他們的話。
但他就沒明白,皺愷給石軍喝了什麽迷魂湯,居然讓他,這麽聽他的話。
“你不是軍人,你永遠也不會明白。”
兩年前的流浪者營叛變的事情,雖然沒有在普通人的社會上報道。
但卻震驚了,人類社會上層的所有人。
尤其是雨都的上層人士!
王小石對此,也略有了解。
“軍人嗎?”
朱覺聽到軍人二字,罕見的沒有回懟王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