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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茶煮酒江湖語》第6章 雪夜踏險峰(二)
  忽然“錚”地一聲,腰間的長劍被站在身旁的阿笑拔出,緊接著劍光一閃,兩條綠蛇臨空斷成四節,從半空中落下。蛇兒屍體還沒觸地,又是“錚”地一聲,長劍已經插回到腰間的劍鞘中。阿笑這時站在譚月身邊,譚月終於看到阿笑的動作,當真是行雲流水,快如電閃,眼前一花兩條蛇就身首異處。阿笑左手還劍入鞘,右手微一用力,手中赤蛇登時不再抖動,手指松開,那赤蛇便軟軟地落在地上,看樣子也已經死了。

  譚月向前幾步,顧及著王師姐身上有毒不敢伸手觸碰,隻嗚咽道:“王師姐,敵人好生凶狠,這麽用這等卑鄙手段。。我們。。。我們一定救你。。。”阿笑湊上前來問道:“峨嵋派諸位女俠現在哪裡?”他知道王師姐中毒已深,複雜的語句已經無法理解,於是說話簡單扼要。王師姐果然有反應,身子動了一下,右手無力地指向西邊。阿笑又問:“唐門四鷹去了何處?”王師姐雙目微睜,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是卻組織不成言語。阿笑湊近前去,側耳傾聽了一會,只聽到王師姐的微弱呻吟,知道她已經無法說話,於是伸手點了她“風府”和“玉枕”兩穴,王師姐沉沉睡去。阿笑站起來向三人搖了搖頭,三人也均知道王師姐已經無力回天,點她睡穴無非只是幫她免去了毒發的苦楚,讓她走得安詳罷了。譚月眼淚簌簌而下,卻也無可奈何。

  阿笑沉吟了一會說道:“這些蛇毒性厲害,見血封喉。王師姐尚未斷氣,中毒只怕還不到一柱香時間。想來峨嵋派眾人就在近左,一柱香之內就能追及,大家小心。”

  眾人點頭,各自翻身上馬。

  唐冰問道:“阿笑,你怎知道王師姐身邊有毒蛇。”

  阿笑隨口道:“我本不知道是蛇,但有毒物無疑。那馬兒是中毒死的,不然怎會隻奔出幾裡就斃命?趕車的車夫也是,他先中毒摔下車來,馬車繼續前行,所以屍體在馬車數十丈外。馬兒沒了控制,又被毒蛇咬中,發了狂拚命往前奔跑,峨嵋派眾人於是斬斷了枷鎖放開了馬方才停下車來,所以車轅是被用劍斬裂的。但馬車終於翻車,想來是毒蛇湧進車廂,峨嵋派的人為了躲避,所以用掌力打穿了車壁逃出,那破洞能容一人通過便是如此,而碎裂的木屑散落在馬車四周也證明車壁是從內打破而非從外。如此掌力,想來不是白女俠便是馬三娘。。。。。那車輪卻是後來在車邊打鬥時打壞的。對方若不是有人使用重錘巨杵,便是有一人掌力跟馬,白二位不相上下,方有這等破壞力。”

  阿笑策馬前驅,口中解釋,仿佛當時就在旁邊親眼目睹了一般。三人暗暗吃驚,阿笑接著道:“馬車周圍有過一場打鬥,但是馬車旁屍體還沒有路上的多,,那自然是為了躲避毒蛇邊打邊走了,這毒蛇明顯是有人馴養的。蛇會冬眠冰天雪地本不會有蛇,一定是有人用藥物控蛇,讓它們保持活躍,用作於襲擊。而且赤蛇和青蛇,生活習性和出沒地帶各不相同,一般不會同時出現,顯然是有人帶來的。我們一路走來,其實中毒而死的屍體有不少,可是身邊都沒有毒蛇,想來毒蛇受了訓練,隻攻擊活人,如果目標一死便會遊開。所以我看到王師姐還未斷氣,就知道身邊必定會有毒物出沒,果然有三條毒蛇。”

  三女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阿笑繼續說道:“點點離人淚看來真的非同小可,三世醉牡丹已經是罕見的奇毒了,想不到他們組織中還有能人異士可以操控毒蛇。

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固然平平,但是峨嵋派眾人鏖戰許久仍未了結,想來必定另有高手坐鎮,武功不在馬,白二前輩之下。此事果然棘手,唐門四鷹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唐冰奇道:“怎麽我哥哥他們不是和峨嵋派的人在一起嗎?”

  阿笑道:“不在,峨嵋派的人乘車,唐門四鷹騎馬。看剛剛的馬蹄印,馬匹的數量不對。屍體的數量也不對,如果唐門四鷹在,黑衣人應該會死得更多。”

  四人還沒奔出多遠,就看到前面又有變化,眼前是一個山崖,壁立千仞。山崖對面隔著數十丈,又是一個山崖,兩邊崖上都打著,樁上纏著繩索,想是這兩邊山崖之間原來有橋,這木樁便是橋得兩端。四人奔近一看,果然有橋,是用繩索連成的木板橋,只是對面的繩索已經被砍斷,橋隻連著這邊的木樁,另一邊順著山崖垂下去。

  唐冰道:“是了,峨嵋派的人斬斷了橋索,讓敵人無法追擊,他們應該在那邊。”

  阿笑搖頭道:“也可能是敵人斬斷了繩索,不讓峨嵋派的人回到這邊,不然的話,峨嵋派的人在對面,敵人在這邊,我們一路趕來應該已經碰上。”

  阿笑此時語氣正經,居然頗有威嚴。三女都信了九分,心中焦急,可是繩橋已斷,眾人不能飛渡,卻是無法可施。

  阿笑走到崖邊看了一眼斷裂的繩橋,橋索是在對面被斬斷的,所以整座橋其實還算完好無損,只是不再連著對面垂在崖上而已。阿笑抓住一條橋索,向上提了一尺有余,發現畢竟是數十丈的大橋,十分沉重,要全部拉上來頗為不易。微一沉吟,轉頭向三人笑道:“唐小姐們的暗器囊可以借我一用嗎?”

  唐門暗器甲於天下, 唐冰唐雪自幼練習暗器,暗器囊向來是隨身攜帶,聽了阿笑問起立刻拿出來遞了過去。阿笑接住其中一個打開,拿了一柄柳葉飛刀,抓起繩橋右邊的護繩,左手柳葉飛刀向下射去,嗤嗤聲響,削斷了六條繩索。那繩橋結構,兩旁都是大麻繩作為護欄,中間是一塊塊拚接起來的木板,木板和護欄之間有一條條小繩子連在一起。阿笑削斷的正是右邊護欄繩和木板之間連接的繩索。那繩橋搭在山壁上,山壁凹凸不平,並非筆直向下,但阿笑飛刀連擲,每一下都削斷好幾條繩索,不一會兒就將護欄繩和模板之間的連接繩全部削斷,跟著雙手交錯拉繩,頃刻間就將一條數十丈的大索收回崖邊。

  阿笑把繩索放在腳下,便不再理會,轉身走到路邊,尋尋覓覓,不一會拿著一塊石頭走回來了。那石頭比尋常磚頭稍大一些,表面光溜溜的,三人面面相覷,都摸不清阿笑是什麽意圖。阿笑走到崖邊,不由分說大手一揮,將手中的石頭向空中遠遠拋了出去。那石頭分量頗重,但阿笑手勁大得異乎尋常,那石頭騰空而起越飛越遠向對面山崖飛了過去。三人正抬頭看石忽然身邊風聲響動,譚月先低頭一看,忍不住尖叫起來,唐冰唐雪看清了情況也跟著大聲尖叫。原來阿笑竟然向山澗裡跳了下去。

  阿笑縱身躍出,身子卻未向下墜落,而是向著對面山崖飛去,三人只見阿笑像離弦的箭一般飛向對崖,剛剛拉起來的繩索在他身後蜿蜒延伸。原來阿笑躍出之時,手中拿著長索的末端,這時便帶著繩索飛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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