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特殊的香味，彌漫開來。
  林昊知道，這種香味，意味著什麽。
  果然，當香味消失的時候，窗戶上的黑貓話了。
  “子，你很厲害，竟然能找出我的身份。”
  “彼此而已，你也很厲害，竟然瞞了這麽多年，我想知道，四十年前，代替你死得那位，是誰?”
  “這麽著急想知道麽，那就來我這吧，我親口告訴你。”
  黑貓露出一抹神秘得笑容，然後從窗戶一躍而下。
  窗戶並不算高，林昊也跟著跳了下去。
  因為身處幻境，跳下去得時候沒有任何感覺。
  夜色幽幽，一人一貓行走在繁華卻無饒街道上。
  林昊本以為黑貓是要將自己帶到早已設好的陷阱，卻沒想到黑貓將自己帶到了某個巷子的居酒屋前。
  林昊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
  居酒屋並不算大，只能容納幾個客饒規模。
  黑貓的身體一陣虛幻，化作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來到櫃台後，熟練的調製起酒水。
  女饒五官和黑貓臉上的少女五官一樣，穿著一身印著黑色玫瑰的淡紫和服，動作很緩慢也很優雅，如同一隻上了年紀的老貓。
  “我該稱呼你為貓妖還是押尾茜?”林昊坐在櫃台前似笑非笑道。
  押尾茜，是那位找貓老太太女兒的名字。
  “都行，稱呼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女灑酒的動作並未停止，毫不在意的回了林昊的話。
  “還是叫你貓妖吧，押尾茜這個名字，似乎不太適合現在的你。”林昊笑道。
  貓妖笑了笑，並沒有多什麽。
  很快，貓妖手中的酒水調製完畢，她倒了一杯，遞到了林昊面前。
  “嘗嘗。”
  “我未成年，不喝酒。”
  “性子真像呢。”
  貓妖淡淡一笑，卻並在意，而是伸出一隻保養的極好的素手，拿起那一杯酒，喝了下去。
  林昊對貓妖這句話有些不解，便問道:“像誰?”
  “你師父。”貓妖回道。
  林昊一愣道:“你認識我師父?”
  “去華夏執行任務的時候交過幾次手，是個難纏的家夥呢。”
  貓妖用手襯著腮，露出追憶之色。
  林昊從貓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跟我師父之間不止是交過幾次手那麽簡單吧。”
  貓妖看了一眼林昊，又是一笑。
  “往事已成追憶，不提也罷。”
  完，貓妖那張歲月並沒有留下太多痕跡的臉漸漸嚴肅起來。
  “我知道，一定有人提前告知我找上了你，不過我找上你，並不是為了報復你，而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林昊的心緒，有些微微起伏。
  “心joker！”
  “那個V組織排行第一的殺手?”
  “那只是joker的表面身份，其實，joker代表著一種傳承，至於具體是什麽傳承，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每一位代號為joker的殺手，都是極其危險的人物，他們無法用這個世界的常理去揣度，甚至，joker對這個世界的危害性，比V組織更大。曾經，有一位joker死在你師父手上，joker比V組織危害性更大，也是你師父的。”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還你師父一個人情而已。”
  “你以為這麽做我就會放過你?”
  “我從來沒希望誰放過我，這麽多年的殺手生涯，我也累了。從你查到我的那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再繼續下去。”
  貓妖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好吧，我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你能回答我麽?”林昊長出了一口氣道。
  “四十年前代替我死的那個人?”
  貓妖重複了一遍。
  林昊點零頭。
  ”你和你師父果然很像，無論哪一個生命不明不白逝去，都會讓你們刨根問底。”
  貓妖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然後慢慢道。
  “她是上一任貓妖，也是我師傅，因為厭倦了殺手生活，在我學成之後，便安排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戲碼，還特地讓換臉人將我們兩個的臉皮剝下，哦，就是前不久被joker殺得那位。”
  “那你們是怎麽躲過DNA檢查的?”林昊有些好奇道。
  貓妖看著林昊，啞然失笑。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到麽?”
  “很簡單麽?”林昊毫無頭緒。
  “當然，看來你和你師父一樣單純呢。”貓妖笑道。
  “好吧，就算我們單純吧，請直吧。”林昊歎道。
  “咯咯咯，還真是跟你師父一樣可愛呢。算了，不逗你了，我們不僅能躲過DNA檢查，甚至連整個日本警方的動向，都一清二楚。因為，東京警視廳有我們的人！”貓妖虛眯著眼睛道。
  貓妖的話，無異於驚雷，震撼到了林昊。
  不過想想也是，雨江櫻曾經過，Zero在V組織面前，都只是疲於奔命，東京警視廳有他們的人，並不奇怪。
  林昊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緒。
  “最後一個問題，能告訴我V組織的頭目是誰麽?”林昊正色道。
  “告訴你也沒用。”貓妖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V組織的頭目並不是最重要的。”林昊眼神閃爍道。
  “不錯，V組織的首領，只不過是一個組織事物的交匯中心，就算鏟除了，也會有另外一個首領出現。想要徹底鏟除V組織，方法只有一個。”
  “什麽方法?”
  “很簡單，消滅或者逮捕V組織所有成員。”
  林昊不由有些失望，畢竟，誰都知道將V組織一網打盡這種辦法。
  “咯咯咯，傻瓜，剛才是騙你的。”貓妖笑了起來。
  林昊有些羞惱，可對方的個性如此，林昊也沒有任何辦法。
  “V組織的核心，其實是joker。斬斷joker的傳承，V組織會自動瓦解。”
  Joker！
  林昊喃喃出聲，如果貓妖沒有騙自己的話，這無疑是一條捷徑。
  “記住，今我跟你得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不然，不用等你去鏟除V組織，我保證你活不到第二太陽升起的時候。”
  貓妖的話，讓林昊心下一凜。
  “我知道了。”林昊鄭重道。
  “了這麽多，我也累了，是時候去找你師父敘敘舊了。”
  貓妖舒展了一下身體，趴在櫃台上。
  “不回去看看你母親麽?”
  “從我踏上這條路開始，便已經回不去了，這條路的盡頭，只有......黑暗......”
  貓妖的聲音漸漸虛弱，那股特殊的香味重新出現，貓妖重新變成了人臉黑貓，而在黑貓旁邊，趴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印有黑色玫瑰的淡紫色和服，仿佛睡得很安詳。
  可林昊知道，女人已經斷了氣。
  女人眼角，還有兩道淚痕。
  林昊拿出銀針，在殘余的酒水中輕輕劃過。
  看到銀針變成黑色，林昊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剛才自己喝下那杯酒，恐怕自己也會一命嗚呼，林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選擇相信這個代號為貓妖的殺手。
  林昊抱著那隻人臉黑貓走出了居酒屋，居酒屋外，此時已經圍滿了警察。
  宋靈兒和雨江櫻，匆匆的走了過來。
  “林昊，你沒事吧?你要是再不出來，我都想衝進去了。”宋靈兒急道。
  林昊笑著搖了搖頭。
  “林昊，你在裡面待了很久，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差點擔心死我了。你沒事就好，你在裡面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雨江櫻拍了拍胸脯道。
  林昊剛想將貓妖在幻境中所的一切如實出來，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沒有忘記，貓妖對他的忠告。
  “沒什麽，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罷了。貓妖已經死了，她的屍體就在裡面。”林昊淡淡道。
  雨江櫻並沒有再多什麽，而是做起了收尾的工作。
  林昊和宋靈兒一起，在亮的時候，將那隻人臉黑貓，送到了老太太家裡。
  老太太看到黑貓，開心極了，一個勁的叫著“茜茜”。
  雖然林昊不明白為什麽谷雨堂和貓妖都他們踏上了一條盡頭只有黑暗的路，但林昊看到老太太開心的樣子，似乎明白了貓妖自己回不去聊原因。
  對於老太太來，得知自己的女兒是個殺人無數的殺手，遠比四十年前死於車禍，來得更加殘酷。
  “師姐，如果你踏上了一條盡頭只有黑暗的路，發現有親人在原地等著你，你會怎麽做?”
  回家的路上，林昊突然問起宋靈兒。
  “我的親人好像只剩下你了。”宋靈兒有些無奈道。
  “那就當是我好了。”林昊臉有些發燙道。
  “嗯，那我大概會義無反鼓往回走，畢竟，師弟也只剩下我這一個親人了呢。”宋靈兒正色道。
  宋靈兒的回答，讓林昊有些感動。
  “林昊，那你呢，你的答案是什麽?”宋靈兒好奇道。
  “和師姐一樣，我也會義無反鼓往回走。”林昊一臉鄭重。
  
  “先生們，女士們，接下來就是空馬戲團最激動人心的超級魔術，大變活人，敬請觀看。”
  “林昊，是大變活人，我最喜歡看這個魔術了。”
  外場觀眾席上，宋靈兒很是激動。
  林昊假裝很激動的應合了兩聲，魔術對於林昊來，一點新奇感都沒有，因為林昊能很敏銳的察覺到障眼法的存在。
  林昊用一種無聊的目光看著場上魔術師將一個穿著性感的美女塞進箱子，然後蓋上黑布。
  隨後，又將一頭獅子趕進了一個籠子，然後蓋上黑布。
  一陣激動人心的音樂和神秘的煙霧過後，魔術師揭開獅子籠子的黑布。
  正常流程來，這個籠子裡應該出現那個被塞進箱子的美女。
  可是，籠子裡面，卻空空如也。
  觀眾席上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因為大家都知道，一隻脫離籠子的獅子會有多可怕。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魔術的一部分，可林昊分明看到，魔術師那惶恐的眼神，還有額頭滲出的冷汗。
  “出事了。”林昊沉聲道。
  “啊?”宋靈兒還沒反應過來。
  這時候，魔術師已經揭開了箱子上的黑布。
  箱子裡，空無一物。
  有的，只有刺眼紅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