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集賢理回到了房間之後,直接背上背包又把貓擱在背包上面,這就準備出去一趟。
真實情況可不跟他剛剛說的那樣他下午已經吃過東西了,實際上他上一頓飯還是在東京吃的。
天已經暗下來了,所以要問他此時此刻的感受的話,一個字,餓。
這會他得趁著鎮子裡的便利店沒有關門去隨便買點東西吃……順便說一句,沒有吃飯的只有他自己,圓長是已經吃過晚餐的。
作為一個老亞撒西的(自認)暖男,盡管傅集賢理出行的時候沒有給自己帶零食,但他帶了一罐貓糧在身上。
帶上貓之後,傅集賢理也沒有立刻就出門,他下樓之後就在洋館的庭院裡閑逛了起來。
然後沒一會就被一個男傭給“抓住”了,對方正是把他帶到客房中的那一位。
“客人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嗎,如果有什麽麻煩或者不便的話,我想我是能幫得上忙。”他對著傅集賢理這樣說道。
“喔,是這樣的,我想去山下的鎮子裡轉一圈,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提供合適的交通工具。”傅集賢理說道。
實際上傅集賢理此時是在找那位在餐桌上給他提示的女傭,從那個女傭的行動來說,很明顯她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所以他想通過她打探一些消息。
只是很可惜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這座洋館裡的傭人不在少數,傅集賢理一個陌生人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在不被其他人察覺的情況下找到特定人物的。
“客人是需要車子和司機嗎?”
“我需要車子,兩輪的、自行的,但是不需要司機。”
沒辦法,傅集賢理只能順便借一輛自行車。至於四個軲轆的那種車子,他想開也沒駕照啊。
“……
知道了,請稍等,我馬上去準備。”
洋館裡的交通工具還挺齊全的,沒一會的工夫,傭人真就推了一輛公路自行車過來。
“忘了問客人想要公路車還是山地車還是淑女車,如果您不習慣公路車的話,可以更換……”
“不用,這輛就行,謝謝了。”
自行車這種交通工具,無論任何品種傅集賢理都能駕馭。
接下來他就騎著車離開了洋館,直奔便利店而去。
這麽看來有件事剛剛的小笠原信說對了,在各種偵探懸疑故事中,傅集賢理這種二話不說就開始單獨行動的人確實死的會比其他人快那麽一丟丟。
在便利店購買麵包和飲水的過程中,可能便利店的店員察覺到了傅集賢理的“遊客”身份,所以對方發出了“今年的紅樹林紅的格外早”這樣的感歎。
傅集賢理若有所思,然後默默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他在小鎮裡大概呆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因為遊客比較多的緣故,所以這個鎮子晚上還算是熱鬧。本來傅集賢理還想在鎮子裡多待一會的,但沒想到的是天氣突然發生了變化……有驚雷聲從遠海和天半傳了過來。
似乎就要下雨了。
於是傅集賢理只能盡快騎車返回洋館,不過可惜的是他騎車的速度還是沒有天氣轉變的速度快,半路上已經開始落雨了。
等傅集賢理再度返回洋館的時候,他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在門口擰了擰身上的雨水,他來到了自己客房所在的二樓,這時候他發現在二樓客廳的窗邊,茅沼英傑和小笠原信正在對坐在沙發上,一邊欣賞著窗子外面的雨幕,一邊商量著什麽。
想來是針對安逸寺源搜索行動的一些事情吧。
不過……有人不是秉持著“相互不信任”的冷漠態度麽,這會怎麽又商量起來了?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
傅集賢理自然沒有自討沒趣的湊過去,他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倒是有些好奇吃了洋館提供的飯菜的幾位,此時身上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用毛巾把貓咪擦乾,傅集賢理也不得不借用了客房裡的睡衣。
接著他往床上一躺,開始給真中葵發消息。
“葵姐,今天有人跟我說禦伽、玄人、天元、神議,這是什麽意思。”
在發消息的時候,他發的是五十音假名,因為他並不能從對方的一句話中就確定漢字是怎麽寫的……所以他只能發拚音,不過真中葵還是理解到了相應的意思。
很快的,傅集賢理到了對方的回復,大概單身的葵姐晚上閑得很吧。
“是很早之前我們這類人的‘級別’標注,用來區分誰能應對什麽級別的‘危險’。大致來說就是‘禦伽’處理異常事物的能力最弱、‘神議’最強,但現在我們這類人已經沒有那麽組織化了,所以很少有人會用這種說法了……理君是接到了新的委托嗎?”
“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現在我在靜岡縣……‘禦伽’是‘禦伽草子’的那個禦伽嗎?”
傅集賢理心說在這搞修仙呢,這還有級別的?說穿了不就相當於基金會的D級人員、C級人員、B級人員和A級人員麽,整那麽複雜幹什麽。
“對,其實就是禦伽草子的簡稱。”
“禦伽草子”指的是日本室町時代的大眾文學,“草子”的意思是“物語”,“禦伽”可以理解為夜話、扯淡、嘮嗑、閑聊、忽悠等等,而這類文學作品中的相當大一部分都是恐怖怪誕的故事,所以用這樣的稱呼來指代“抓鬼人”或者“除妖人”這樣的職業,倒也不難理解。
傅集賢理已經漸漸理解到了,他們乾的活好像跟傳統職業陰陽師不太一樣,所以會有獨特的稱呼倒也正常。
“我明白了,葵姐,你可以睡了。”
“……”
傅集賢理想了想,他覺得小笠原信會用這種說法,就跟在日常生活中有人喜歡用繁體字跟人交流一樣,大致有三種可能性:第一,裝逼,為了特立獨行與個性;第二,有傳統情節、古典向往或者保守主義;第三說明他有來歷。
所以對方是哪一種呢?
額,管他是哪一種。
傅集賢理覺得自己腦子抽了,為什麽要去思考這種無意義的問題。
“下雨啊……又是下雨。”
放過了這個問題,傅集賢理把手機往一邊一擱,然後偏過頭去看向了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明晃晃的閃電照亮了外面,搶在遠處的雷鳴聲傳入耳朵之前,眼中映入的景象讓傅集賢理猛地站起身來。
匆匆一瞥之間,他好像看到了庭院裡有什麽東西站在了那裡。
它漆黑的如同一灘爛泥,直立起來的時候勉強維持著人形,但是那副身體就像是被融化開了一樣。
閃電的白芒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一閃而逝,它讓人連雨聲都忽視了,隻覺得外面的庭院安靜的如同一片鬼蜮。
更重要的是,那東西似乎正在撕扯著一個人往外面拖。
傅集賢理二話不說,直接把雙腳往拖鞋裡一插,然後衝向了門外。
而當他打開門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先一步衝下了樓梯。
應該是剛剛在客廳裡的那兩位。
顯然剛剛看到了外面情形的人不只有傅集賢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