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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降臨之後》第135章 ?不期而遇
“東京降臨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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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集賢理肯定沒什麽航海知識,但是基於常識判斷的話,在這種夜間如果看到了海上有其他船隻的燈光,一條船應該采取的是規避原則,肯定不可能就這麽直接靠過來。

船隻包括軍艦在內,往往都是薄皮大餡,靠太近的話一個海浪下來大家都得玩完。

所以當看到另一條船開著“遠光燈”往這邊過來的時候,傅集賢理和真中葵立刻就警惕了起來,人魚不人魚的,那就先放在一邊了。

“葵姐,你覺得西太平洋地區會有海盜嗎?”傅集賢理走到了船頭,看著穿透海霧的燈光因為距離的接近而越來越強烈,然後開口這樣問道。

“我覺得沒有,但孤立的大海上往往會算作‘法外之地’,經常會發生一些駭人事件。”真中葵說道。

“確實,只不過東亞這邊應該還是相對安定的,況且這裡是近海又不是遠洋,一通海事電話下去,搞不好能叫來一艘驅逐艦。”

傅集賢理覺得在這種地方碰見海上強盜的可能性不大,這玩意受軍事密度和社會穩定程度影響……在西太平洋周圍,不要說軍艦,海警的船都有兩萬噸排水量、船頭扛著速射艦炮,誰閑著沒事在這當海盜?

不過還是得防著點萬一的情況,如果對方貼近過來,然後二話不說先掏出一把“卡拉什尼科夫先生”來掃上兩梭子呢?

傅集賢理和真中葵的船停在原地,對方的船靠近了過來,且在靠近的過程之中不斷的減速,最終緩緩的停下。

傅集賢理站在船頭,將真中葵擋在自己身後,手遮在額頭上眯著眼睛望向前方……嗯,晃眼,他自然是什麽都看不到的。

於是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那邊大聲喊道,“大晚上的打強遠光燈,有沒有點公德心?!”

車是不能這麽開的,那船呢?不知道,總之先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一通再說。

對面的船在幾十、一百米開外,也不知道傅集賢理的聲音有沒有準確的傳過去,但他的話音落下之後,那條停下來的船又開始動了起來……它以一種龜速緩緩地貼了過來,知道真的到了一種“臉貼臉”的程度。

“傅集賢先生?”

沒成想那條船上的人居然叫出了傅集賢理的名字,這讓他本人直接有點懵……他難道是那種朋友遍天下的人嗎?為什麽出海釣個魚都能碰到熟人?

對面的船比這邊的漁船要小兩圈,看起來第一眼就讓人覺得會是那種私自改裝過的小船,這類船隻大多用以近海走私。

等對方關掉了遠光燈之後,傅集賢理這才看到了站在小船上的兩個人——正是他兩三天前才見過一面的那對夫婦。

“小笠原先生和小笠原女士?”

盡管傅集賢理兩人來到這裡的目的之一是做好人好事,找一找小笠原信的線索,那對夫妻的目的肯定也同樣如此且目的性更加的強烈,但是問題在於雙方的線索來源怎麽可能這麽偶然的保持一致化了?

難道告知雙方來到同一片海域、來到這個“人魚之鄉”的會是同一人?

傅集賢理以這樣疑惑的眼光看向了真中葵,而真中葵則果斷的搖了搖頭……在她看來,她的那位把情報告知她的朋友肯定是值得信任的,而且對方除了把這樣的消息告訴過她之外,表示過近期從未再將它告訴過別人。

那位身為研究者的朋友不到處亂說肯定是應有之意,因為人魚這種東西有很多人覬覦,而且帶有猛毒,

只有腦子抽了才會特意把它最有可能的存在之地散播出去。所以這種偶遇是怎麽回事?充滿了一種被安排的感覺。

“傅集賢先生,你們兩人為什麽會在這裡?”

果然,小笠原先生再度開口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一種濃濃的懷疑的語氣……這種態度倒不是不能不能理解,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確實有理由懷疑傅集賢理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繼續傳統藝能)

準確的說,不是學業沒有意義,是傅集賢理的學業沒有意義。在教育主旨是騙學費的美國三流大學進學能學到什麽?不說別的,反正在那邊呆了幾年後,傅集賢理的英語詞匯量僅僅只有美國大統領的程度——翻來覆去就幾個詞,大概連“初中單詞大全”都認不全。

“你能這樣想的話,那樣最好不過了。”

傅集賢穗似乎很滿意傅集賢理現在的這種想法,或者說本身她就從來不讚成什麽出國留學的行為,一方面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另一方面學渣在哪都是學渣。

只是年輕人往往向往海外生活,所以才有了先前所謂的“留學”……現在看來那場事故也並非一點好處都沒有,起碼現在傅集賢理的性格成熟了不少。

“我明白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就算想要工作,也大概難在山梨這種地方待不下去,所以你可以返回東京,我們剛好在那邊有個項目。”

與待在山梨相比,傅集賢理自然更願意待在東京,這不在於兩地的環境或者發展水平的區別,而在於……他暫時不想跟“親族”靠太近。

於是他順勢問道,“什麽項目?”

“地產項目。”

“……”

別看傅集賢氏的家宅面積是按畝算的,但就之前傅集賢理了解到的情況來說,他們必定沒有在東京做大規模地產開發的財力……

只是建一棟小房子的話,也算不上“開發”吧。

傅集賢氏在本地是分量十足的“地頭蛇”,但經營的業務主要是高端農產品生產、加工與出口,建築與租賃而已,對它肯定不能用“財團”這樣的詞來描述,那太誇張了。

況且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日本人的日本財團”,這種東西早就被GHQ乾掉了。

“這工作會不會超出我的能力范圍?”傅集賢理神情不變的繼續問道。

“肯定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

看來事情不會被傅集賢理搞砸,也就是說傅集賢穗口中說的“地產項目”肯定不是他理解中的那種地產項目,否則的話這種工作不會交到他的手中……不論是商業運作能力還是管理能力,他約等於草包。

“總之這幾天你可以在家好好放松一下,休息好了再出去做事也不遲。”

吃過午餐之後,傅集賢穗也果斷去工作了。能看的出來,她的心情很不錯,畢竟這對她來說是難得的家人坐在一張餐桌上吃法。

傅集賢理則返回自己的房間,悠閑地度過了自己的午後時光……偌大的宅邸裡只有他一個人,他自然很放松。

其實除了他之外,這個大號住宅裡還雇傭著三名……額,家政工作者,否則單靠母子兩人的話,這麽大的住宅連清掃都存在問題。

但他們自然不會干擾到傅集賢理。

“年輕女仆”這種生物只會存在於臆想之中,實際上從事這種工作的大多是中年人。

不過一直放松下去是不可能的,有一張紙條還靜靜躺在傅集賢理的口袋裡呢。

…………

第二天一早,傅集賢理早起散步。

根據他的身體情況,醫生對他每天的活動量是有要求的,不能過於激烈也不能過於懶散。

而且保持健康的生活習慣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清晨的空氣很不錯,多山地、高植被覆蓋率是當地特色。

山梨舊稱甲斐,對日本歷史稍有了解的話,應該聽說過一個與之相關的名字——“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日本戰國時代尤其著名的武將之一。

曾經有一部知名電影“影武者”講述了武田死後留下的逸聞。傅集賢理此時所在的甲府市曾經是“甲斐國”的中心,現在則是山梨縣的治所。

傅集賢理沒有離開太遠,他只是在社區裡遛彎。

離開家門沒多久之後,他剛好迎頭碰上了一身淺灰色運動裝、慢跑過來的筱原理世。

然後他停下腳步,開始了思考……

要說運動服這種東西,好處就在於其寬松的設計,能讓人的身體曲線在一靜一動之間勾勒出來的,自然而絕不刻意,所以會有一種健全的吸引力。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該飽滿的得飽滿。

“理君,早上好,散步?”

在看到了傅集賢理之後,筱原理世也放緩腳步、停在了他身旁。

她呼吸稍有急促,身體也跟著起伏。

“嗯,早上好……”傅集賢理回過神來,然後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畢生所學,對身旁的人使用日語及日式英語集大成式的稱讚:

“Ponytail,卡哇伊。”

“嗯。”

嗯是什麽意思?

傅集賢理重新邁動腳步,筱原理世也跟著並排前行。

“聽說在我昏迷的時候,你照顧了我相當長一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

這是傅集賢理剛剛知道的事情,所以還是要表達謝意的。與實際年齡相比,他覺得她少一點活潑、多一點知性,而現在“活潑”被髮型補上了。

他這句話沒有得到正面的回應,只聽筱原理世說道,“理君真是變了不少,說話太客氣有點讓人難以適應……你直接還是叫我名字吧,這樣習慣一些。”

“……明白了,理世。”

“嗯,聽說你準備中斷學業了。”

“是,一方面就算堅持也沒意義,另外我想我也到了該自食其力的時候了……

倒是你,在這個國家最好的大學提前畢業、在首屈一指的國際大企業實習並且得到了極高的評價……既然有才能的話,為什麽要返回山梨?”

“我難道不應該回來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不用顧慮太多,該遵照本心的時候要遵照本心做出一些更有利自己的選擇……你不用顧忌傅集賢氏。”

“理君,對我來說回到這裡在最有意義。”

筱原理世的呼吸平複了下來,以至於語氣也顯得毫不動搖。

“……好吧,聽說你在處理很重要的工作,關於傅集賢氏家族企業的整改之類的。”

“嗯,如果你想幫理事長的話,現在確實是個合適的機會。”

然而這話卻讓傅集賢理果斷搖頭,“理世,你覺得……我如果要保持人生質量的話,應該怎麽做?”

“是指將來的路線規劃嗎?

傅集賢氏有大大小小二十余家企業,涉及各行各業、規模有大有小,但是其中大多數的管理方式、資金利用效率都存在問題, 整合整頓、乃至必要的售賣……”

簡單來說,傅集賢氏並不是一個集團式的現代企業,它的本質說穿了只有一個——地主。

剩下的都是衍生。

在縣內,傅集賢氏有大量的土地,這些土地自然稱不上“寸土寸金”,但無論什麽時代,土地都是一種重要的生產資料。

但傅集賢理又打斷了筱原的話:

“理世,你還是沒有看到事情的本質,看問題要直至核心才行。

我如果要保持人生質量的話,既不是做好傅集賢氏的企業整合,也不是提高自己的商業才能與管理能力,而是……

看住傅集賢女士,以阻止一種理論上存在可能的行為——改嫁。”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傅集賢不是巨富,但財產規模綽綽有余了,足夠一個人躺一輩子了,所以擺在傅集賢理面前的課題既不是開拓也不是守成,而是保護好自己的唯一繼承權。

“你看,傅集賢女士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而現在也仍然能夠看到她年輕時的影子,所以……這很危險。

這種年紀,努努力也不是不能生育……”

可以說,傅集賢理確實直至問題本質了,他的想法非常樸實也很有創意。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前後邏輯也很清晰,但就是聽著不像人話。

“理君,我以為你性格改變了不少,但看來沒有想象中的多……遵照自己的本心,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原來這話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你自己說的。”

說好的自食其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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