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不斷凝練，竟然變得比之前更加濃鬱了。

最後，還幻出了個人形。

“哦，只是和你的主魂締結了個契約而已。”

三眼虎梳了梳白毛，現在這黑霧成了薑城的部下，地位還沒它高，它也不放眼裡了。

“你，你這該死的虎妖，枉我那麽信任你！”

他也不傻，那種契約，天命境根本就接觸不到。

一定是剛剛傳音時，三眼虎教他的。

“你竟然出賣我！”

黑霧氣瘋了，如果不是目前遠非全盛狀態，打不過這死老虎，估計都要衝上來滅掉它了。

“話不能這麽說嘛。”

“你看你也不虧，因為和他締結契約，神魂得到了極大補充，也不受下界規則打壓，狀態比以前還好了呢。”

“從這點來看，你還得感謝我。”

“不過虎爺做好事從不求回報，你放在心裡就行了。”

作為能和城哥並駕齊驅的逼王，三眼虎說話也是氣死人不償命。

“你，你……”

如果有身體，黑霧估計都氣得吐血了。

“行了行了，現在你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了。”

“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裡清楚。”

如果不是徹底收服了，薑城肯定不會留著他。

盡管自己不怕死，但其他門人怕啊，他不會放著隱患在飛仙門內不管。

那黑霧沉默了許久，最終長歎了一聲。

“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能成為仙人的存在，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早不是那年輕衝動的毛頭小子，知道識時務。

對他這態度轉變，薑城很滿意。

“放心吧，只要你平時不作妖，我也不會為難你，會給你足夠的尊重。”

“多謝！”

那黑霧凝成的人形微微躬了躬身，暗暗松了口氣。

他知道薑城原本沒必要給這個承諾。

換成其他人得到他的主魂印記，之後他的下場會極其淒慘。

尊重什麽的，不存在。

“好了，說說你的來歷吧。”

“你是怎麽來到我飛仙門的?”

那黑霧再次歎了一聲，這一聲仿佛道盡了滄桑。

“這一切，都是源於千萬年前的一場仙魔大戰，當時東臨天域妄圖吞並……”

才第一句，薑城就聽不下去了。

能不能來點人能聽懂的，什麽仙魔大戰離他太遙遠，他一點都不感冒，也不想攙和。

“停停停，挑重點說。首先你叫什麽，姓字名誰?”

“咳，好吧，本……本仙名喚莫塵，有個稱號是暗亟仙尊。”

什麽狗屁仙尊，薑城斜了他一眼，很懷疑他在吹牛。

因為這家夥剛剛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在給自己抬身價，估計也是個好面子的。

“所以你一個仙人怎麽到這來了?”

“當時仙魔兩道互相攻伐，死傷無數。老夫也參戰了，一次不慎被那群魔修圍攻打成重傷，差點身死道消。”

莫塵低歎了一聲:“當時大戰波動太大，將仙域與下界的屏障也打出了一絲空隙，老夫的元神趁機逃了下來。”

“然後呢?都千萬年了，你怎麽還在這?”

“從仙域下來時，老夫的元神受到了規則打壓，主魂印記也是那時候被打落。”

“僅存的殘魂後來一直都附在伴生魔……啊不，伴生仙器化血仙刃上，要不然早就消散了。”

城哥和三眼虎同時幽幽看著他，表情甚是微妙。

老哥，你剛剛好像說了個魔字，是不是欺負我們耳朵不好使?

場面一度很尷尬。

莫塵殘魂幻化的黑霧在原地飄啊飄，一直在沉默。

沉默了足足一分鍾之後，

他才像是緩過勁來。“難道你們以為我是魔修?”

魔修往往行事乖張邪惡，任何正常修士聽到這兩個字，都會敬而遠之，甚至深惡痛絕。

“哈哈哈，那怎麽可能，老夫是再正統無比的正道修士，仙教陣營的！”

“不信你們去仙域打聽打聽，我暗亟仙尊莫塵的名聲，那是走到哪都被人誇讚的！”

咱也上不去仙域啊，怎麽打聽?還不是隨你怎麽編?

眼見薑城和三眼虎還是不信，他情急之下斷喝一聲，以證清白。

“我與魔修勢不兩立！”

三眼虎眼皮一翻:“真的?”

“然也！老夫此生最痛恨魔修，見一個殺一個，見一群殺一群！”

“年少之時，老夫就曾發下宏願，此生當以覆滅魔修為己任……”

莫塵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薑城都看不下去了，老哥你都暴露了，為了掩飾身份也真是毫無原則，直接背刺自己的陣營啊。

看樣子，以前也做了不少無恥的事情吧?

“行了行了，我不關心你是魔修還是仙修。我隻關心那個魔器化血魔刃在哪?”

“那個是仙刃，仙器啊……”

莫塵還在那糾正呢。

“其實你早就見過了，就是之前你從端木家得到的戰利品化血刃。”

化血刃?

那把七階靈器?端木家的傳家寶?

說實話薑城搶回來後就沒怎麽在意。

一則他用的也不是刀，二則他覺得這鮮紅的刀看起來有點滲人。

著實沒想到，這玩意竟然是仙器?

接下來一番解釋， 他才明白了始末。

當年逃入下界之後，莫塵的殘魂一直藏在化血魔刃內。

由於主魂印記都沒了，加上下界規則壓製，他根本無法出現在外界，否則很容易就魂飛魄散。

只能依靠吸取化血魔刃的仙魄和精粹苟延殘喘，勉強吊著不死。

光陰荏苒，千萬年過去，化血魔刃因為不斷被他吸取仙魄，品階也是一路掉落。

從仙器最終掉到了八階靈器。

仙魄早已耗盡，原本他也沒多少年好活的了。

但也就在這時候，化血魔刃被端木家的先祖機緣巧合下拾得。

端木家如獲至寶，將這靈器當成了家族崛起的倚靠。

他們也確實因此從一個不入流小家族，發展到了後來的清瀾府雙霸之一。

直到靈器再次掉級，他們才發現了不對。

端木家以為是靈器被使用後會毀損，哪知道裡面住著個仙人，一直在吸收靈器最後一絲殘存的精粹。

之後他們用血池溫養，暫時穩在了7級。

而裡面的莫塵殘魂太過虛弱，也對抗不了下界規則，就懶得冒頭，任由他們折騰。

血池對他效果極其微弱，只能勉強讓他繼續吊著口氣沒死。

這次被薑城把化血刃帶進飛仙門之後，就丟在了寶庫沒管。

原本這樣下去，沒了血池的莫塵活不了多久，但飛仙門有個妖王三眼虎。

它的實力遠超端木家那群人，化血魔刃本身，以及內部明顯高出下界的氣息被它敏銳感知到了。

於是它將這靈器偷了出去，一番探察之後，莫塵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