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通訊的落後,使得各城門之間根本無法及時傳遞信息。所以王猛等人並不知道霍光竟然將有限的兵力一分為四,當王猛和另外兩處亂匪看到只有一百人騎兵來到城下時,先是有些緊張,不過隨即又都松了口氣。 “哈哈哈哈……這麽點人就想來攻城?這是來送死吧?”一些膽大的亂匪看著城下只有這麽點期門軍,已經大聲的嘲笑了起來。
不過除了霍光一路人,其他三個城門的期門軍都在距離城門五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而且這一百多人竟然還一字排開列陣。這一幕落在城上亂匪眼中,更是覺得霍光的排兵布陣滑稽可笑。
“將軍,他們這是要幹什麽?區區上百人,要不我們衝出去,咱們這麽多弟兄害怕打不過這麽些人?”王猛身邊一個心腹頭目躍躍欲試的說道,這人是牢房之中就與王猛較好的,一直以來也被王猛視作左膀右臂。
“再等等看,萬一這是霍光用的計怎麽辦?小心城外有埋伏。”王猛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這個時候他還能想到會有埋伏的可能。
“那怎麽辦?句這樣乾等著?”王猛的心腹性子比較急,當下就繼續問道。
“蠢貨,只要城門不失咱們就是安全的,等下去咱們也不會有損失,高兄弟不是說了嗎?霍光的人堅持不了幾天就會撤軍了。”王猛大聲說道,大有一種恨鐵不成的感覺,這時候他還想著高不識說的話。
就這樣三處城門都出現了滑稽的一幕,上百騎兵將城門遠遠地圍住,卻沒有任何後續動作,而城上的亂匪也都瞪著雙眼目不轉睛的望著城下。
霍光帶著隊伍來到高不識把守的南門,他到是沒有像其他三門那樣列陣,也沒有在城外停下,而是徑直帶著人馬向城門前行,眼看隊伍就來靠近緊閉的城門了,就在這時城門竟然緩緩打開。
南門打開之後,霍光伸手一揮,身後的期門軍士就催動戰馬湧向城中,而此時高不識等人也匯入霍光的隊伍中,在高不識的帶領下,隊伍直接撲北門而去。
“將軍,不好了……那姓高的降了霍光,如今已經開了南門,霍光的軍隊已經殺過來了。”北門上王猛還在注視著城外一字排開的期門軍,卻沒想到一個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直接讓他如墜深淵。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完了……現在怎麽辦?”王猛一把抓住報信的小兵,開始還難以置信,不過下意識的他就認為自己這次徹底完了。
“將軍,不如我們跑了吧?只要逃進太行山,就沒人能奈何咱們了!”王猛手下一個頭目急中生智,連忙想了一個辦法說了出來。
這時候王猛又將目光放到了城外那一百多期門士兵身上,從身後城中傳來的馬蹄聲和喊殺聲,讓王猛也失去了返身巷戰的勇氣。而且巷戰根本發揮不出人數優勢,自己這些人肯定不是霍光手下精銳的對手。倒是城外只有一百多人,自己幾百號人一陣亂衝出去,怎麽得也能跑掉不少人的。
“快牽馬來,跟本將軍殺出城去。”王猛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也算當機立斷的要出城逃得一線生機。其實在當時分配分守城門時,王猛的私心就很明顯了,與他一起守北門的基本都是州縣大牢的囚犯,這些人也是王猛的骨乾,而且整個州縣為數不多的馬匹和鐵質武器也都在這些人手上。
相比於王猛這些人,東西兩門的亂匪卻是更加六神無主了,當知道霍光的軍隊已經進城後,這些人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跑和反抗,
而是想著投降保命。所以東西兩門霍光只派了少量的人就順利的控制了這些亂匪。 北門之外,一百五十余名期門士兵一字排開,他們謹記霍光的吩咐,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知道北門被王猛的人打開,而後就看到亂匪一窩蜂的湧出來。
王猛這批人有四五百之多,相比起北門的期門軍只有一百五十余人,人數上確實是王猛佔了優勢。而且王猛這幾百人中還有上百人是騎了馬的,當這些人一湧出城門,那些騎馬的亂匪就向著兩側衝去,想要繞過城外的期門軍。
不過這些期門軍不慌不忙,動作整齊劃一的彎弓搭箭,只聽一陣颼颼的箭矢飛落之聲響起,瞬間就有數十名亂匪倒地,一輪弓箭射擊之後,這一百多期門軍為首的郎官將手中長矛一舉,口中大喝一聲:“殺……”
隨著這個期門郎一聲喊殺,原本一字排開的期門軍瞬間催動戰馬,向著余下的亂匪直衝而去,他們衝殺主要的對象還不是那些奔跑的亂匪,而是那些騎著馬,想要趁亂逃跑的。一方是兵強馬壯的期門軍,而一方只是騎著劣馬的亡命之徒,兩方實力差距太大,即便這些亂跑有心逃跑,可依舊被期門軍一個個追上。追上這些亂匪期門軍士兵直接就是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結束著這些人的生命。
而剩下那些徒步逃散的亂匪,也被隨後從城中湧出期門士兵一個個追上斬殺。來克服州縣霍光一直都不怎麽擔心,可以說這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此時霍光已經登上了北門城樓,看著城外更像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那些衝出北門的亂匪,有些已經跪地投降,不過霍光一開始就沒打算接受這些人的投降,所以即便投降的亂匪也被期門軍毫不留情的斬殺了。要震懾亂匪,光靠仁慈是不夠的,霍光必須殺一批人然後再曉之以理,這樣才能收到最好的結果。
“那是何人?好大的力氣!”霍光站在北門城樓上,看到有十余個眼見無法逃跑的亂匪正在圍攻那個期門郎。而這位手持長矛的期門郎,竟然以一抵十,在這十余人的圍攻著還穩穩當當進退有據的。
霍光發現此人之所以能如此從容,除了馬術嫻熟,最主要的就是力氣夠大。那一柄長矛在此人手中當真是舞出了花,大開大合之間反倒讓這些圍攻他的亂匪有些難以招架了。如此情形自然讓霍光生出了愛材之心。
不過接下來期門司馬朱武的話卻讓霍光心中頓時一沉,原本生出的愛才之心也瞬間熄滅,甚至還隱隱生出一絲殺意。
“回君上,這人是期門郎上官桀,此人力氣之大在整個期門軍中也無人能及。 ”朱武如實的答道。郎官是一個種類很多,人數龐大的群體,一般級別都不高,期門郎也就是個比三百石的級別,在期門軍中也隻屬於小軍官。
不過上官桀這個名字落在霍光耳中意義卻完全不同了,因為當霍光聽到上官桀這三個字的時候,與當日見到桑弘羊時心情是一樣的。霍光一生中出現了幾次重大危機,而其中兩次就是來自同為顧命大臣的桑弘羊和上官桀,可以說上官桀也是霍光宿命之中的對手。
而且相比於桑弘羊,上官桀與霍光的關系更加複雜。因為歷史上霍光與上官桀除了是政治對手外,還是兒女親家。霍光的女兒就嫁個上官桀之子上官安為妻,兩人所生的女兒就是昭帝的皇后上官鳳兒。
霍光終於見到了上官桀,他也沒想到上官桀原來是出身期門軍的,而且兩人的關系會是如此情形。霍光甚至想到,自己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就讓上官桀死在河內,那樣就可以將他真正的扼殺在萌芽。不過隨著身份與地位的不同,霍光竟然少了當日初見桑弘羊時的殺機,歷史已經因為自己而開始大范圍的改變,究竟要不要趁早殺了上官桀?
其實霍光還有一點也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如果按正常歷史發展,等上官桀封侯之時,其爵位封號正是安陽侯。而霍光如今已經先一步得了安陽這個封號,也就是說無論歷史如何發展,上官桀都不可能再被封為安陽侯,而大漢歷史上的安陽侯只有可能是未來的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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