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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藏嬌》第五百九十七章 少年遊――屏遊番外(終)
蜀王下車朝她跑來時,她也猶豫過要不要說點類似“你認錯人了”、“人有相似”之類的謊話,但這樣說,也只是欲蓋彌彰。

最後只是沉默地退避了一步。

“我以為你死了,阿盧,你怎麽會在這裡?”他語氣中的驚喜令她頗為意外。

她忍不住抬眸看了蜀王一眼,正好看到他將目光轉向魏少遊,隨後,又落在她和魏少遊交握的手上,勃然變色。

“賤人!”他雙目猛地一睜,猝然伸手抓她。

魏少遊眼一眯,截住他的手,將他整個人拋了出去。

蜀王被侍衛接扶住,還沒站穩身子,便指著魏少遊厲聲喝道:“抓住他!”末了看向她,目光狠戾得同方才判若兩人,“都抓起來!”

話音落,兵甲精良的親王府衛迅速將他們包圍。

魏少遊一手緊抓住她,一手抬劍。

利刃出鞘,如吟如嘯。

可蜀王的人何止現在包圍他們的十幾個?

她心中一急,反握住魏少遊的手,上前半步,擋在他面前,朝蜀王喊道:“殿下請聽我解釋!”

蜀王面色猙獰:“先斷了他兩隻手,本王再聽你解釋!”

魏少遊橫劍在手,冷笑:“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她不知魏少遊有幾分把握,但這樣的衝突分明凶險!

“殿下三思!他、他是池侯的同門師弟!”她硬著頭皮把池長庭搬出來。

一聽這話,不僅是蜀王,周遭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去年三名宰相相繼請退,如今身為國丈及副相的陳留侯池長庭儼然已是朝中第一人。

就連圍攻二人的侍衛都面露猶疑。

然而蜀王的臉色更難看了:“池長庭的同門就能欺辱天子手足不成!還不抓起來!”喝令罷,又咬牙切齒補了一句,“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邊上成都府尹臉都綠了,忙上前低聲勸:“殿下——”

“閉嘴!”他目光幾近瘋狂,“別人怕池長庭,本王可不怕!”

她不知道蜀王本來怕不怕池長庭,但現在看起來確實不怕,他仿佛已經被怒火燒得失了理智。

“殿下在生什麽氣?覺得我騙了殿下?”她淒然一笑,“當年我確實差點死了,難道沒死成讓殿下失望了?”

蜀王臉色變了變:“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蜀王殿下難道不知道?”她急促打斷他,生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什麽。

她以為她在蜀縣多獨來獨往,可放眼望去,卻也有不少認識的面孔,一面或者兩三面之緣,此時,這些人都面帶驚懼地看著她。

她突然害怕,害怕她的事在這裡也傳得人盡皆知,害怕她的事在每一個地方都傳得人盡皆知。

她還是沒有那麽勇敢,她還是會恐懼。

激動之下,從話語到音調都不自覺尖銳起來:“事情從哪裡傳出來的?殿下會不知道?還是說,根本是殿下後悔了,想要我一死乾淨,免得礙了江側妃的眼?”

也不知哪句話刺激到了蜀王,他臉色瞬間煞白。

“不、不是……我沒有……”他搖頭喃喃,失魂落魄。

她見蜀王消了殺氣,情緒也冷靜了下來,低聲道:“這裡人多,殿下若要問當年事,還請容許我私下回稟——”

……

“……雖然被救起,可也沒想過自己會活下來,沒有同任何人辭別……”

沒有繼續尋死,是不忍辜負魏少遊的相救,但也沒有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具體什麽時候活過來的,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被他拉著走的每一步都為她注入了生的可能。

“……並非有意欺瞞殿下,

只是沒有勇氣再面對京城的一切。”她述說的時候,蜀王一直垂著臉,光線被擋在他扶額的手掌外。

一直到她說完,蜀王也仍舊沉默不語。

和之前在街上的怒不可遏截然相反,顯得沉鬱,甚至有點痛苦。

她雖然不解,但也不想多問,隻道:“盧屏也好,杜屏也罷,都已經死了,殿下是個明白人,還請放過民女,隻當未曾見過吧!”

蜀王沉默片刻,啞聲道:“倘若本王不肯呢?”

這話一出,抱臂倚在門口的魏少遊立即轉臉來看,目光防備。

“殿下想要如何?”她也警惕起來。

蜀王抬眸看她,眸光沉沉,情緒有些複雜:“江氏已經被本王送走了。”

她愕然不知該說什麽。

“當年蜀王府門前的鬧劇,就是江氏的手筆,她不願本王納妃,當面應承得柔順,私下卻是蛇蠍心腸,”提起曾經愛如珍寶的女人,蜀王一臉疲憊,“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單純善良的柔弱女子,不想被蒙蔽了這麽多年……”

她愕然失語。

當年蜀王為了保護江側妃,蜀王可謂殫精竭慮,百般籌謀,不惜違抗聖命。

她答應蜀王的條件後,不是沒有羨慕過江側妃。

沒想到,江側妃竟然嫉妒著她……

“是我的過失,讓江氏害了你,我一直以為你死了,心中愧痛不已……”他閉了閉眼,臉上的痛苦真真實實。

她一時覺得蜀王有眼無珠,連枕邊人也看不透;一時又覺得蜀王無情,多年恩愛,又是長子生母,說送走就送走了;可見他為自己的“枉死”痛苦,又覺得他挺有良心。

實在是複雜。

她心中一歎,道:“如今我還活著,殿下也可以放下了。”

蜀王是好是壞,與她也沒太大關聯。

他睜開眼,目中露出幾許期盼:“阿盧,蜀王妃的位置一直空著,除了你,我沒有考慮過任何人!”

她心中一驚,耳邊隱隱聽見劍刃磨鞘聲,忙道:“殿下先前只是因為江側妃才選了我,如今、如今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實在不願再回京城!”

“不想回可以不回,”蜀王目光灼亮地看著她,“本王已奉詔就藩,日後便長居蜀地——”

“阿盧,這原是本王欠你的,日後本王一定加倍補償你!”

“今天也是長了見識,原來蜀王殿下補償的方式就是強搶為妻!”門口魏少遊忍不住嗤笑道,也不知哪處關節發出了清脆擰響,雖仍站在門外,姿態卻莫名給人一種蓄勢待發的感覺,引得門外的侍衛也緊張起來。

她安撫地看了魏少遊一眼,朝著蜀王盈盈一拜:“殿下是一片好意,我心裡明白,只是如今,我既不再是盧屏,也沒了當年許嫁殿下的心思,還請殿下成全!”

蜀王皺眉道:“為何當年那樣的條件你都願意,如今本王承諾會好好對你,你卻不願了?”說著,看了魏少遊一眼,臉色微沉。

她笑了笑:“當年是當年,殿下若有意彌補,我倒是有兩個要求——”

……

“什麽意思?我養不起你嗎?”一出門,魏少遊就嘀咕抱怨。

她向蜀王提的兩個要求,其一是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她;其二是贈金千兩。

蜀王原本是不願意的,她便又道:“江側妃害我名聲掃地,我好不容易隱姓埋名重新開始,殿下若不答應這條,和江側妃所為有什麽區別?我背井離鄉,不得錦衣玉食,金銀的短缺也是急需殿下彌補的,殿下若答應了這兩條,才是補償到了。”

至於蜀王妃一位,她當然是費了一番口舌拒絕了。

沒想到魏少遊會在意這個,她她彎唇笑道:“蜀王的寵妾害我,他也有責任,說是欠了我也沒錯,可我現在什麽都不缺,只能管他要金銀,這樣一來,不就兩清了?”

他笑著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讚許道:“阿柳真是懂事!我們才不跟這種人有任何瓜葛!”說罷,又皺眉翻舊帳,“為什麽當初那樣的條件你都願意嫁他?”蜀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她微怔,輕聲道:“他說他心裡只有江側妃,我想……情有獨鍾,他一定不想碰我……”

魏少遊猛地抓緊她的手,想起她昨日的隱忍和壓抑。

她拉了拉他的手,小聲道:“如果是你,我、我也想的……”

魏少遊聽得心口發燙。

她說的是“她想”,而不是“她願意”。

他忍不住貼近她耳畔問:“老實交代,你覬覦我的身子多久了?”

她紅了臉:“我沒……你才……”

“你怎麽知道我饞你身子很久了?”他附耳低笑,笑得她抬頭都不敢了,“客棧那晚,我就想……”

其實她也是……

正羞極要惱,突然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掉頭反向走。

“去哪兒?”她明明記得車停在西面。

“去縣衙!”他扣緊她的手,“今天日子不錯,索性先去縣衙把婚書辦了!”

這麽突然……

她有點回不過神:“這樣會不會、會不會啟程太晚了?”

“太晚就明天再走!”魏少遊回頭看她,眉梢曖昧輕揚,“宅子已經退了,今晚就住上次那家客棧吧?”

……

永嘉六年,春。

她微仰著臉,望著宮城巍峨。

七年了。

她回來了。

宮門內人皆肅穆,卻有一道身影疾走倉促。

她雖然看著覺得有些陌生,心裡卻自然而然猜到了是誰,不自覺笑了起來。

到了眼前,還是舊時朝夕相對時的模樣,只是顯得幹練許多。

“你……可回來了……”夏輝說著,紅了眼眶。

她想笑,卻先落了淚:“我也沒想到還能回來。”

“有什麽不能的?想回來就回來,娘娘和我從未忘記你!”夏輝說著,目光落在她牽著的小女孩身上。

“這是阿歡?”夏輝難得軟了聲音。

她含笑點頭,對小女孩兒道:“阿歡,這是周夫人。”

小女孩兒抱拳拱手,奶聲奶氣道:“周夫人有禮!在下魏盡歡,七鳳谷第六代弟子!”

夏輝被逗笑了,伸手要去牽她,她卻將兩隻小手背到身後,仰著下巴傲然道:“阿歡已經開始習武了,自己能走!”

“這麽小就開始習武了?”夏輝驚訝道。

她“噗嗤”笑道:“還沒出生,少遊就要給她念內功心法,剛會爬,就天天給她比劃拳法,現在有事沒事便折根樹枝說要教她練劍,阿歡也喜歡,便隨他們父女玩去。”

小女孩嚴肅地看了她一眼,道:“阿歡不是玩,阿歡是習武!”

惹得夏輝稀罕不已。

說說笑笑到了安仁殿。

見到池皇后時,她一陣恍惚。

沒有想象中的盛裝華服,淡淡春衫,軟軟青絲,眉目依然柔軟嬌憨,仿佛七年的時光未曾流逝,仍舊是當年天真可人的閨中少女。

甚至見了她時,還是像從前一樣輕易紅了眼眶。

她在民間也常聽說帝後情深,此時見了才有深切感受。

這是寵到了骨子裡,才把歲月的侵蝕都擋在外面。

“這次回來不走了吧?”池皇后含著淚問,眼裡滿是“別走了別走了”的慫恿。

她忍不住笑了,卻沒有如池皇后所願答應下來:“少遊說孩子大了,應該帶出去見見世面。”

池棠不以為然:“阿歡才四歲,哪裡大了?京城不能見世面?你們看不起太極宮?”說著,捧起手邊點心,招呼小女孩過來,誘哄道,“阿歡可願留在京城?我這裡有好吃的!”

小女孩雖然眼睛黏在點心上,語氣卻絲毫不為所動:“我已經不是只知道吃點心的三歲小孩了!”

池棠愣了愣,捧腹大笑。

“阿歡、阿歡可真是太、太、太懂事了,”池棠拭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我真是喜歡阿歡的性子,恨不能留下給小公主作伴。”

繼永嘉二年誕下皇長子後,去年秋,池皇后又生了一名公主。

向來沉穩內斂的皇帝陛下高興得在承天門外大擺流水席,還親手釀了九十九壇女兒紅埋在太極宮內苑的海棠林內,與陳留侯爭論了整整一個月,最後終於在小公主滿月時定下大名——李昭。

小公主這一生的榮寵已是注定,誰不想送自家女兒為小公主作伴?

她也是有些心動,當年倉促離開,愧疚至今,也想有所彌補,可讓她犧牲女兒去彌補自己的過失——

“可我也知道,你們在外面,肯定比在京城、在宮裡快活,”池皇后又歎道,“你現在看著比從前不知好多少,”認真端詳了她一會兒,用力點頭,“哪兒都好!”

“既然好,那就去吧!”池棠說罷,又拉起小女孩的手搖了搖,笑嘻嘻道:“阿歡學好了武功來保護我家阿昭可好?”

“阿昭是什麽?”小女孩嚴肅地問。

池棠笑道:“阿昭是我的女兒, 她還很小,才半歲,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小女孩很是心動。

池棠便喚來宮女帶她去後殿看睡著的小公主,轉頭又問君柳:“你們打算帶阿歡去哪兒呢?”

她眼裡露出幾分懷念:“少遊說,想再去一次回樂,順利的話,往西域走走。”

池棠怔了怔,口中喃喃:“西域啊……”

君柳知道她在想什麽,便問:“陸先生這些年可有消息?”

問得池棠又紅了眼眶:“每年上一封奏章,就是不見回來,四年前本來有一次要回來的,都走到武威郡了,又匆匆折返……這些年聽說跟突厥人打了不下十幾回,西域十幾個小國,降了又叛,叛了又降,不見安穩,衫衫成親,陸二哥成親,她都沒能回來……”

君柳輕歎,正要安慰兩句,突然,聽見熟悉的一陣疾喊:“棠棠棠棠棠棠……”

她忍俊不禁。

很多人都沒有變,真好。

呼喊聲中,一道人影閃現,正是何必。

何必輕功絕頂,此時竟也跑得頭上冒汗。

“棠棠,陛下還在太極殿,朝會還沒散,今天來了許多——”

“陛下讓你來傳什麽話這麽急?”池棠打斷他問。

他面色一喜:“是喜事!陛下說你肯定很想知道,等不及散朝就讓我先回來傳消息,誰叫我跑得快呢!雖然太極殿離這裡也沒多遠——”

“什麽喜事?”池棠隻好再次打斷他。

“你先生、陸大姑娘要回來了!”

(畫屏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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