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4,
“我喜歡這樣的日子,又平靜又舒適。可能這樣說太惡劣了,我們踩著無數人的屍體生活著。”
“一點兒都不惡劣。”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相擁著。
“等末日過去,第一件事我要買些花回來,每天不能呼吸到新鮮的自然氣息太難受了,本來我家有很多的,都被魏珠養死了。”
“好。”
第二天清晨,魏久還在睡覺,曲伸起床前往樓頂。
他記得樓頂有花,摘些回來魏久看到肯定會高興的。
但樓頂不止他一個人來,江翰已經先在這兒了。
“你這麽早來來這兒幹什麽?”
“屋子裡太悶了,有個女人一直看我不順眼。”
黃雨那個小丫頭,怎麽養都養不熟,一心隻向著張麒那個家夥。
“是嗎,你跟金妍還一直吵吵鬧鬧的?”
曲伸笑著說,把手伸向了一朵小花。是他記錯了嗎?這兒沒有什麽花,只有這種又小又不好看的野花。
“金妍……你居然還不知道。”江翰哽咽了一下,
“她死了。”
?!
手裡的花被震驚得捏碎了。
“什麽時候?”
“兩個月前。”
“什麽,怎麽會?你在騙我吧,她是怎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她的誰?”
江翰越說越激動,走到曲伸面前揪起他的衣領,曲伸雖然比他高但任由他揪著,
“我告訴你,你跟金妍的事什麽都不算,你最多就是她的**,別妄想她跟你有任何關系,她的事你想都不能想。”
“我跟她的關系你懂什麽,我把她看作未婚妻……”
“你找死!”
隨著怒吼江翰一拳揮了上去,在這個涼爽的早餐,兩人沒有預見的在樓頂打了起來。
帶著嘴角的傷痕回到2604,魏久滿臉驚訝。
“你跟誰打架了?”
天呐,魏久印象中曲伸可不是那種會打架的人。
“江翰。”
“為什麽?”
“金妍兩個月之前死了,你知道嗎。”
“我怎麽...會知道。”
氣氛再一次變得沉默,曲伸一整天都不說話,魏久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安慰他,但他說不出口。
該怎麽安慰他,明知他是在為另一個他愛的人痛苦,憤怒。
魏久一直忍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再也忍不了了。
“你還要為她難過多久?”
“什麽?”
沙發上的曲伸抬起了頭,他正看著手機屏幕上金妍的照片,那是之前他們同居的時候一起照的。
“我說你還要為她難過多久,你真的很喜歡她。”
“你連一個死人的醋也要吃嗎。”
“是,我怕我永遠也比不過一個死人。我不明白,我們在一起這麽久,到底是什麽關系?”
“拜托,我現在真的不想談這個。”
“你永遠也不想談。”
“別什麽事都扯上永遠行嗎?”
……
……
2203,
幾個人圍坐在桌子旁嗑著瓜子。
“你聽說了嗎?”章潔看著從廁所走出來的張麒,他頭髮長出來後太臭美了,天天對著鏡子搔首弄姿。
“什麽?”
“曲伸他們。”
“聽到了,你們聲音那麽大,尤其是……”
張麒瞥了柚子一眼。
她從魏珠那兒聽到八卦就迫不及待的跟朋友們分享了。
“他們兩個又分居了,我們打賭吧,他們什麽時候複合。”
“過不了幾天吧,然後又分。金妍的死跟他倆有什麽關系,他倆就像兩個抓馬queen一樣。”
“愛情本來就是充滿磨難,”章潔深情的看向柚子,
“必須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後才能修成正果。”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
“不過你跟程影好像不吵架。”
“沒錯,我們不吵架是吧。”
“嗯。我不喜歡吵架。”
“當然了,誰會喜歡吵架啊?”
“很多人……喜歡用吵架的方式來獲得憐愛,但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2402,
正在親熱的教練突然把男人踢下了床。
“怎麽了?”
“你能去洗洗嗎。”
“我洗過澡了啊,你看見的。”
男人說著又爬了上來,教練阻止了他。
“算了,今天沒心情。”
怎麽會突然沒心情,明明是個欲女來著,但男人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又不敢惹教練生氣隻好沒趣的離開了。
“為什麽這些男人都聞不出自己臭烘烘的?”
過了一會兒教練跟奚山抱怨,
“我真是受夠了,這棟樓的男人,這些,從長相到身材甚至教養都太劣質了,稍微好一點兒都都沒有。”
比如奚流,教練現在覺得奚流都很好。
“我認識不少看起來不錯的人,但你都討厭他們。”
“你是指殺死你弟弟那些人,我永遠也不會跟他們上床的。”
教練拍了拍奚山的手,不過要是一直被困在這兒,她也不能保證了。
2203,
門響了,張麒打開門,是曲伸。
“我想跟你談談。”
“我知道,你跟魏久,我聽說了。別擔心,過幾天就……”
“不是。我想給金妍辦追悼會。”
……
“江翰怎麽說?畢竟他是她的老公。”更重要的是魏久怎麽想,你們不是本來就已經在為這件事吵架了嗎。
“跟他無關,這是我的決定。其他人都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能就這麽忘記她。”
“我不確定……”
“在2604,到時候你願意來就來。我們把太多人的死當做理所當然了。”
“是。”
這麽說的話,如果辦成所有人的聯合追悼會也不是不可以,魏久也不會不舒服。
﹉﹉﹉﹉﹉﹉﹉﹉﹉﹉﹉﹉﹉﹉﹉﹉﹉﹉﹉﹉﹉﹉﹉﹉﹉﹉﹉﹉﹉﹉﹉看到金妍變成喪屍後,江翰親手解決了她﹉﹉﹉﹉﹉﹉﹉﹉﹉﹉﹉﹉﹉﹉﹉﹉﹉﹉﹉﹉﹉﹉﹉﹉﹉﹉﹉﹉﹉﹉﹉﹉﹉﹉﹉﹉﹉﹉﹉
“致這棟樓最美的女人,金妍”
到場的女人們感覺有被冒犯到。
“這是誰寫的?”
柚子質問章潔,這些裝飾都是從他哪兒拿什麽。
“你真的覺得她是最美的嗎?”柚子拿起金妍的遺照,
“我怎麽看不出來,有那麽美嗎?”
……
“魏久呢?沒來嗎?”魏珠問張麒,“我明明看到他出門了啊。”
“他應該不想來吧。”
張麒在屋子裡待了一會兒出去透氣的時候看見了奇異的一幕,魏久跟教練在走廊上說話。
回屋裡後不久,曲伸又過來跟他說話。
“我高興不起來。”
……
“當然了,這是追悼會。”
“不,我是指我跟魏久。我一直放不下金妍是因為她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你知道的,我妻子剛死的那段時間,我一直覺得她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心裡已經把她當做我的妻子。”
“嗯...”
“但我剛剛看著她的照片,突然意識魏久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他不在,我的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他常常問我們是什麽關系……”
“嗯...?”
“我會把他哄會來,然後跟他求婚。你覺得把這兒布置成求婚場地明天來得及嗎?”
今天追悼會,明天求婚?
“哇,我從來沒想過你才是這棟樓最怪的人。”張麒拍了拍曲伸的肩膀,
“不過不管怎樣我支持你,我知道找到一段互相理解的感情有多不容易。”
“所以你今晚會留下來幫我。”
“我沒說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