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能是城南碼頭的勞工，乾這份工作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天太陽已經高高掛起，趙大能才慢悠悠趕著去碼頭。主要是最近手頭讚了一點小錢，昨天晚上跟一群人喝酒。

　　“爽快啊。”想到了昨夜的盡興，趙大能不經吼了出來。

　　自從周虎來了之後，趙大能覺得自己手頭上的閑錢是越來越容易攢了。所以對周虎很是推崇，而且趙大能對舵頭鎮的世家一向以來都是有事沒事罵兩句的。現如今有了周虎的對比罵世家罵的更加狠，當然這隻限於沒什麽人或者喝酒喝多了之後。

　　來到了碼頭，發現一堆人圍在一起。

　　走上前去，趙大能看到人群之中的是二賴。

　　“又是這貨。”趙大能小聲罵道。

　　二賴對於趙大能來說一直認為他是走了狗屎運，莫名其妙就被周虎看上，當了城南碼頭的話事人。

　　手肘捅了捅隔壁的人，趙大能問道:“兄弟這二賴子有在講什麽鬼東西。”

　　被手肘捅了一下的人看了一眼趙大能說:“二賴哥說周虎大哥要成立一個商會，叫什麽清暉商會。要將我們全部勞工納入其中。現在二賴哥正在講著加入商會的好處呢。”

　　聽到這個人叫二賴還要帶一個哥字，“馬屁精”趙大能心中罵了一下。不過聽到了好處這兩個字，還是豎起耳朵細細聽著二賴在說什麽。而且商會這一事好像半個月之前就有人說過，那時候趙大能只是當個談資聽聽。

　　“兄弟們，現在只要加入商會，就算你不搬貨每天都有五文錢領······”

　　這時有一個人出來打岔:“那我就天天在家裡睡大覺都有錢領。”說完眾人笑了起來。

　　二賴心中頓時生了一點火氣，不過想到周虎對他說要好好講解這些規矩，講解不清就別當話事人。

　　想到此處，二賴停頓下來，解釋:“當然你想偷雞也可以，不過別怪兄弟醜話說在前頭。在場的爺們都聽好了。只要有人想要白白領這個錢，你可以偷偷向我舉報，待我查實是真的立馬獎勵一百文錢，而那個偷雞的人你就別想在碼頭混下去了。”

　　看著下面的人默不作聲像是在想什麽，而來很滿意接著說:“天氣炎熱或者太過寒冷的時候，商會會有補償。”

　　“怎麽補償。”又有一個人問道。

　　看到不是打岔的，二賴心情也好點說:“就是看你當天賺得多少錢，商會在多給你賺得的錢的三成。”

　　此話一出，下面的人瞬間議論起來。

　　“三成這麽多。”

　　“對啊，那幾天我都出點力豈不是能賺一晚上姑娘。”

　　“你這人就想著這些”

　　“說的你不想一樣”

　　“我也是這麽想的。”

　　“······”

　　下面亂糟糟的而來隻好吼了聲:“安靜。”場面雖然還是吵吵鬧鬧，不過還是能接著說。

　　剛剛提問的人又問了一句:“怎麽樣的天氣才能有補貼?”

　　“對對對，這個得問清。”趙大能立即大聲說道。此話一出勞工們紛紛響應。

　　“這個得看周虎大哥的意思。”

　　“唉，那這不就是白說了嗎。”有人藏在人群中挑刺到。

　　本來還告訴自己不要那麽大火氣的二賴，頓時就壓不住了。

　　“誰，tm給老子站出來。真他麽是一群白眼狼，周虎大哥來的時候，你們一個月才賺多少錢，現在賺得錢多了這麽多你還嘰嘰歪歪有膽子就出來自己單乾，

看你賺得有現在多嗎。”　　這麽一頓吼，下面的人一時間鴉雀無聲。強行壓住自己的火氣，二賴接著念道。

　　“加入商會後乾足三年，之後每年年末可以領取三百文錢。並且要是搬貨的時候發生意外，商會會給予幫助，具體的就是看醫師的建議。不過諸位也別想和醫師合起來坑騙商會，我們私底下還會問其他醫師的。”

　　剛壓下去的聲音聽到這一條例立馬又起來了。之後二賴維持了一下秩序，接著念。

　　······

　　“加入商會的好處大家也差不多了解了，不過受了別人的好處就得遵守別人的規矩。大家說對不對。”

　　大夥被加入商會的好處弄得頭都有點暈暈的，這時自然大聲迎合。

　　“對”

　　“現在說說加入商會之後的規矩。不得偷奸耍滑，搬貨時磨磨蹭蹭。要是有兄弟發現這種情況也可以跟我說，舉報屬實當天偷奸耍滑者一半工錢上繳商會，舉報者獎勵二十文錢。不過也別想著用這個來發財，被我發現不僅碼頭混不下去，腿我都給你打斷。”

　　“再者不準私下多要商船搬運費，統一按現在搬運費收取。周虎大哥可是跟許府合作的，要是有人告到許府，許府在告訴周虎大哥，同樣的私自多要錢的也別在碼頭幹了。”

　　“第三，明後幾天會有識字的先生過來登記你們的名字和住的地方，記得好好配合先生別刁難他們，另外登記的時候我也會在旁邊看著。登記之後，你就是商會中的一員了。”

　　“······說了這麽多所有的東西都說完了，大夥趕緊去幹活去，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了。”二賴一揮手，自己就走開。

　　大家看到二賴都走了，就散開去幹自己的活。

　　趙大能乾著活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

　　感受到自己眼前的陽光被遮擋住了，趙大能抬頭一看是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王大發。他走過來跟趙大能一起將地上的貨物搬起來放到肩上。

　　兩人就肩並著肩走，王大發說:“你說加入商會有二賴說的那樣好嗎?”能跟趙大能一起喝酒的差不多也是一路貨色， 不怎麽看得起二賴，也是認為他走了狗屎運。

　　“要是那些家族說的我還真不一定相信，不過是周虎說的倒是有點可信。到現在為止周虎也算是一個唾沫一個釘。”

　　“是啊，我也這麽認為。要是剛剛二賴說的是真的，乾滿三年年末就有三百文錢拿，那就好了。免得沒次年末家裡黃臉婆都說沒賺到錢什麽的。拿著這三百文錢砸死她。”估計是說到傷心出王大發有些憤憤的說。

　　趙大能知道王大發只是說說，他就是被他的媳婦管的死死地。不過這錢倒是很勾引自己，畢竟要是真的的話，那麽年末就可以置辦一些衣物給自己的那雙兒女。這倆娃可是自己的心頭肉。

　　想到自己的孩子，趙大能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但嘴裡還是說著打擊人的話:“剛剛二賴可是說了，得乾滿三年才有的，現在還早著呢。”

　　王大發不以為意，說:“我們都在碼頭幹了多久了，還差這三年。起碼這個商會一出來日子就好過了不少不是嗎。”

　　趙大能也不言語，王大發看到自己的兄弟沒說話就繼續碎嘴:“你說明天那個先生過來登記的時候我們要不要早一點過來，畢竟能早一天是一天。”

　　趙大能忍不住說道:“剛剛還不知道誰在那裡說三年好過，現在一天也得掙。”

　　王大發脖子一梗，眼睛一瞪，“你就說來不來。”

　　“來，明天得早起了。”

　　王大發笑呵呵的說:“我就知道你這小子的心思。”

　　······

　　這樣的對話充斥著舵頭鎮全部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