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常明一行人自然是要比請柬上的時間更早到,三人來到包廂,許仇不愛說話,大管家沒事也不愛說話。
剛開始坐著還好,坐久了周虎還沒來,許常明就有點無聊。問這倆人:“仇弟大管家,你們覺得我這清水樓怎麽樣?”
許仇轉動了一下腦袋:“還不錯。”
大管家就笑眯眯的說:“小少爺的清水樓能成為家中中流砥柱自然是有過人之處,剛剛上來就看到樓下車水馬龍。”
一個憨憨一個圓滑,不過正主沒來,許常明還是跟著這兩人說著閑話。
正說著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豪邁的笑聲,隨後大門就被推開。一進門周虎就對著房間裡的三人抱拳作揖,“不好意思周某來晚了,不好意思。”
許常明伸出手向著自己對面的座位一伸作勢要“請”。周虎見狀帶著自己的兄弟一起坐落下來。
一落座,周虎就直接開口:“不知道許府的‘小君子’找我這個草莽什麽事。”
“昨日,我堂兄打攪了周兄弟,我現在是想來叫他回府的。”
“咳~”周虎略顯浮誇的輕歎:“多大點事,番弟他不回去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駕著他回去吧。”
許常明向著大管家使了一個眼色。大管家會意掏出一個小箱子,輕輕的推倒周虎面前。許常明開口說:“被我許府家丁打傷的的我來的路上已經差人帶著醫師過去看了,這箱子裡面事一百兩白銀,算是他們的湯藥費。麻煩周虎兄弟後續交到他們手上。”
周虎眯著自己的眼睛,說:“不愧是有‘小君子’之稱的許府公子。對那些苦哈哈如此關心,比我做大哥的還要上心。”
許常明微微起身,拿著提前上來的酒壺繞著圈給周圍的一群人都倒了一杯酒,一邊倒一邊說:
“周虎兄弟都知道我有個江湖人士送的稱號。人嘛,有了這些虛名之後總是有點愛惜自己的羽毛。所以常明就有些逾越了,在下先自罰一杯。”剛好斟完一圈的人,許常明端起酒杯,一抬頭,一杯酒就這麽下肚了。
周虎笑了起來,顯得有點突兀。轉頭朝著老二老三說:“這就叫君子,胸有江河,不輕草莽之威,不落悍婦口舌。”說著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朝自己的三弟使了一個眼色。老三將小箱子滑到自己的身邊,打開一條小縫隙看了一眼,又合上。
“那小君子若是無事,周某就先走了。”
周虎快走到門口,許常明才悠悠開口:“何必這麽著急,還未嘗過我清水樓的美味。我清水樓可不只靠詩詞大會,也是靠清水樓廚師的手藝才能保持人聲鼎沸場面。”
老二小聲的說:“大哥上次我跟你說過這裡有道菜叫香酥雞可好吃了。”
聽到了周虎身旁人的低語許常明開口:“香酥雞自然是不可少,還有這未面世的菜品。眾位賞個臉。”
“既然小君子都這樣說了,而且我二弟也想嘗嘗的話,那我們怎敢撫了許府的面子。”
於是轉身又回到了座位,好像剛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許公子,聽說你第一次舉辦詩詞大會時一首詩一首詞力壓群英,要不今日也賦詩一首。”周虎雙手撐在桌子上對著許常明說。
“佳句本天成,妙筆偶得之。”
這兩句一念出來周虎就說到:“好小子,一語雙關。厲害”說著說著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酒過三巡,事也差不多該說了。
“周虎兄弟,
其實今天來找你還是有別的事情。” “哦。請講。”彎彎道道,終於正事要來了。
“你覺得現在你手底下那些碼頭勞工怎麽樣?”
“嗯,還行,沒來之前只能說混個日子過。我來了之後日子也不用過的緊緊巴巴。”
許常明接著問道:“那你覺得他們相較於之前有什麽變化呢?”
周虎揮揮手回答:“能有什麽變化,不就這些苦哈哈手頭有點閑錢之後會去喝點小酒或者吃點葷菜。”
“周虎兄弟,你覺得錢財是什麽?”
“小君子這麽問到時一時間說不上,不過錢是英雄膽。你覺得呢,小君子?”
許常明手指在酒杯上沾了沾一點酒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圈。
“我覺得錢事井中水。”
“怎麽說。”
“再好的井水,你要是鎖住井口不讓人使用,假以時日,這井水將會臭不可聞。井水越用越活。”
周虎笑著說:“俏皮的比喻,不過你們世家的性子願意讓人使用井水。我只是讓這些勞工手上有點閑錢,就有人忍不住。”
許常明也不言語,端起酒杯,到了一點酒水在剛剛畫的那個圈上。雙手抓住桌子邊沿,一用力,裡面倒得酒水像一條小蛇。衝出了那個圈子,繞著那個圈子,緩緩的流動。
隨後又融入那個圈子,表面上看好似定格住,不過在座的都是修煉之人,都能看出裡面正在暗流湧動。
許常明又十指用力,這新生的大圈微微一震。竟然衍生出了許多細小的支流,這些支流相互糅合又或者從新融入新生的大圈。密密麻麻,就像一條長長的蜈蚣。
雙手離開桌面,許常明說:“樹挪死,人挪活。別人使用井水並不是代表著井水就此遠去,相反我們在座這幾位以後各能夠使用跟多的井水。”
“可你有什麽辦法保證,這井水人人都能打?前朝有個皇帝可是說過,世家是謂山毒蛇,晝伏夜出,待物而動,吞吃殆盡。”周虎感覺有點意思了。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周虎細細琢磨了這兩句話,“好一個‘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那不知道小君子如何讓世人利來利往?”
許常明伸出兩根手指:“商道和規矩。”
······
夜色已深,兩撥人在清水樓外準備相別,周許常明和周虎都沒想到這一次會談這麽久,不過合作應該是達成了。
“不知道我堂兄,願不願意回家?”
一拍腦袋,周虎回答:“下午的時候,就有人來告訴我番客公子準備回家了。”
許常明回憶了一下,今天周虎的二弟好像是出了一次門。此時遠處來了幾個人其中正有許番客,許常明上前對他說:“我們該回家了。”
看到是自己的堂弟過來接自己,本來一肚子火的許番客此時竟然什麽情緒也沒有了。木訥的點點頭就跟著許常明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憋了一整天的老二終於開口說:“大哥你真的要跟姓許的合作?”
“你不覺得這個小君子還挺有本事的。”說著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宣紙。這是許常明早上帶來的。
這厚厚的一疊紙拿出來後,周虎光看就看了一個時辰,後面讓許常明解釋其中不懂的條件也花費了一個時辰。
這裡許常明建議成立一個商會收納全部碼頭勞工收入其中,而工作時間是967,其他福利水平像什麽保底的,烈日的時候由商會多出一點錢。對於現在這個根本沒有福利意識的的地方來說,看的周虎都有點感動。
“沒想到這個小君子能舍下這麽大塊肉。倒是小看這舵頭鎮的世家子弟了。”
“這倒也是,沒想到這許常明這麽舍得。”
一直沉默的老三也開口:“許常明把商會權利分成百份,大哥佔六十,他佔四十。大哥你就真這麽信他?”
“他說用許府的威名來保證他宣紙上所說的一切,若是他敢反水我們也可以。況且他年紀輕輕都有如此魄力,難道我周虎沒有。”周虎狂放的說道,“另外我現在才想起來那個老道士也沒說這紫氣是人還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