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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長生訣》第3章 身世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冬去春來,轉眼間已經到了有無書院又一年結業的時候,有無書院和其他私塾略有不同,它不提倡讀死書,所以每一年的春季都是書院結業的日子。

  這時的張尋剛過完二十歲的生日,按照約定,張尋的姑姑也就是薑氏婦人要將張尋父母的下落告知張尋。

  懷著忐忑的心情,張尋來到了他自小長大的書院後花園,這裡也是薑氏婦人和張尋生活的地方,望著那往日無比熟悉,今日卻讓他不安房門,張尋輕輕的敲了敲。

  咚!咚!咚!

  “是尋兒來了嗎?進來吧,門沒有鎖。”

  屋子裡傳來薑氏婦人那熟悉的聲音,張尋推開房門,邁步走入那懂事之前一直居住的屋子,他雙手做禮,向著薑氏婦人的方向鞠了一躬,接著他直起身,對著薑氏婦人說道:“姑姑,尋兒來給你請安了,今日是一年一度結業的日子,尋兒今年也要結業了。”

  薑氏婦人看著請安的張尋,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她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白衣金線,墨竹印衣。

  一時間,薑氏婦人竟有些癡了,她手中的茶杯不自覺的顫抖了幾下,嘴裡還喃喃的說著些什麽。

  “太像了……太像了……張大哥……”

  “姑姑?您說什麽?”

  張尋的話語打斷了神遊中的薑氏婦人,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恢復了平日的常態,接著緩緩的說道:“尋兒,今天雖是一年一度結業的日子,但你也不用特意來告訴姑姑這些吧。

  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心思我比誰都了解,先坐下,有什麽事就直說吧。”說著,薑氏婦人拿起了桌子上多余的茶杯,給葉尋倒了一杯清茶。

  張尋頓了頓,他拉出了桌下的椅子坐在上面,隨後他望著薑氏婦人略顯嚴肅的說道:“姑姑,尋兒是您一手帶大的,還記得我剛懂事的時候嗎?

  每當書院假期,其他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總是有爹娘來看他們,當時的尋兒還問過姑姑,尋兒的爹娘為什麽不來接尋兒,您總是說尋兒的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要等尋兒二十歲的時候,或是成親的時候才會回來。

  今年尋兒也二十歲了,爹娘一直未曾來看過尋兒,您的養育之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但是爹娘的下落一直是尋兒的一塊心病……

  不知道姑姑可否告訴我,我的爹娘現在究竟人在何處?待到尋兒尋回爹娘,一定會回到這裡好好孝敬三位長輩。”說到這兒,葉尋顯得有些落寞,同時,他望著薑氏婦人的眼中又有著一絲期待。

  薑氏婦人神色不變,在看到張尋進屋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今天張尋來找她的目的。

  二十年前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不過當這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苦澀、不甘、憤怒,隱約的還有一絲絲甜蜜。

  薑氏婦人站起身來走向窗口,她邊走邊說道:“尋兒,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心意姑姑知道……

  其實你爹娘的下落我早就應該告訴你,從小姑姑教你讀書寫字,修習武功,我想你也應該能猜到一些,你的爹娘都是江湖中人,並且在二十年前還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薑氏婦人頓了一頓,她打開窗戶,望著花園中剛開的花朵,神色黯然的說道:“但是,同樣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由於你父親的家傳武功過於厲害,在二十年前你降生的那一天……他們遭到了江湖中人的圍攻……

  你的爹娘也在那一役……雙雙殞命……”

  在聽到前半段的時候,

對於父母是江湖人士,張尋並沒有意外,從小薑氏婦人就教導他武功,對他說這是他的家傳武學,要好好學習。  接下來又聽到父母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時,張尋的心裡有些自豪,他心裡幻想著父母的生平事跡,行俠仗義的父親母親,人人敬仰的父親母親。

  張尋望著站在窗口處話語停頓的薑氏婦人,他並沒有去打擾她,張尋本以為接下來薑氏婦人說的會是一些父母行俠仗義的故事。

  又或者是因為人在江湖,無法回來看葉尋的一些理由,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說道的竟然是父母已經殞命的消息。

  雖然張尋也曾想過父母是不是因為江湖仇殺已經殞命,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出生的那一天就是父母身亡的那一天。

  此時的張尋激動的站了起來,他跑到薑氏婦人的身後,抓過她的肩膀,面對面的大聲質問道:“姑姑!你騙我的是不是!我父母沒有身死是不是!

  武功高強,江湖上赫赫有名,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殞命!是不是他們有什麽無法回來的理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不是他們有不得不做的是事情所以才無法回來!一定是這樣……姑姑你告訴我!你說啊!”

  張尋抓著薑氏婦人的雙肩,瞪大著眼睛看著她,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此時的薑氏婦人則仔細看了看這熟悉的臉龐,只見她撇過頭去,神色落寞,接著緩緩的說道:“尋兒,姑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你母親在後院屋內臨盆,我在一旁幫忙接生。

  前廳裡就是江湖各派的高手,他們逼迫你父親交出家傳秘籍,你父親不肯,之後你父親就一人獨自迎戰他們……”

  “我不信!都是假的!”

  張尋激動的打斷了薑氏婦人的話“就算我父親迎戰他們!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娘呢!我娘呢?我娘呢……對!我娘一定還活著是不是?

  姑姑你快說,我娘一定還活著是不是!你告訴我啊!”張尋抓著薑氏婦人的雙肩,他的眼睛不自覺的流淌著滾燙的淚水。

  薑氏婦人抬起頭來,她看到這樣激動的張尋,先是掙脫開張尋的雙手,隨後又拉著張尋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她一邊安撫張尋一邊開口說道:“你母親當時剛剛誕下你,身體虛弱的很,得知你父親在前廳獨自迎戰各派高手,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放下剛抱起的你,就要去幫助你的父親……

  臨行之時她還囑托我帶著你從密道出去,並且好生照顧你……那是我和你娘生前的最後一面……”

  說到這裡薑氏婦人停頓了一會兒,此時的張尋坐在薑氏婦人的對面,他的反應也不似剛才那樣激動,望著薑氏婦人的臉色也平靜了許多。

  薑氏婦人見張尋的臉色平和了些,接著又繼續開口說道:“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前廳發生了什麽以及你父母是如何殞命的我也不知。

  當時我帶著剛出生的你來到了我家,幾日之後,府上的管家告訴我,說有幾位僧人抬著兩具屍首送了過來……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我出去看到的就是你爹娘的遺體……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爹娘已經雙雙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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