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妖類,此生百年時間都在深山老林中混跡度過的黑天,顯然很適應藥神山的環境,身形恰似一道黑影,在樹蔭間隔中躍過,如果此景被普通人看見,怕是以為自己見了鬼。
大妖境界的黑天速度自是非凡。
“公子說過,讓我細細勘察藥神山不尋常的地界,尋找到有疑似妖蹤顯現的地方都記下來,可是我黑天在這藥神山內也尋覓了大半天,除了少數野獸,初開靈智的妖怪卻是一個未見,奇怪,奇怪。”
一隻坐在樹杈上面的小黑猴看著斑駁深邃的深林,不由撓了撓頭,自個嘀咕道,“說起來這藥神山過於狹長,面積寬闊無比,真要用妖識一寸寸搜索,這麽跑下去,我真的能搜尋完整個藥神山嗎?”
就在黑天為此發愁,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來個乾青野果吃起來的時候,忽然咀嚼動作一頓的黑天,雙耳微動。
靜靜等待幾秒過後,黑天這張猴臉興奮了起來,將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扔開,在樹杈上手舞足蹈。
“哈哈!終於不用在鑽樹林了!元天草?驚世塢?就是那晚襲擊公子是白癡們?看你猴爺爺今天不手撕了你們!”
那晚鎮上,黑天自然是不能現身出手的,再者那些雜魚在黑天看來還不用著自己。
不過它還是在心中記住了這群紫袍傻子的勢力名字,驚世塢,作為妖獸,它才不管驚世塢背後的勢力有多大呢。
既然公子有令,自己自然要辦好才是!
摩拳擦掌的黑天,按照蘇煜傳來的信息,看了看自己現在所處的方位,確定方向後,身影如之前般靈猴躍動,每一次現身都已經飛出數十米遠了。
“石荊豬雖然追著那落雨劍宗的幾人而來,但作為獸妖,靈智不凡,在憤怒消散後會反應過來,搶走自己守護靈藥的人類是驚世塢的人。”
俞初然回想著自己家族裡面對石荊豬的記載,如此說道。
“來不及了吧?”
洛青開口問道。
的確,說不準驚世塢的人在搶走元天草後,就立刻讓人送走了呢?
“哼,你可知道石荊豬對藥材的嗅覺是多麽靈敏嗎?”
不過,對於洛青這番無知發言,略微挑眉的俞初然,接著說著,“石荊豬的鼻子,據我家裡流傳下來的妖獸雜記所屬,只要是珍貴的藥材,哪怕隔了數十公裡,都能聞到味道。”
“特別是獨屬於石荊豬的一項獸妖能力,那就是它們會將某些對自己修煉大有幫助的藥材培育成型後再食用,在這之前它們會用一種獨特的氣息沾染在上面,有這股子氣息,哪怕是天涯海角都能被石荊豬給找到!”
“謔!”
目瞪口呆,洛青和王淵臉上露出了長見識的表情。
對此,蘇煜笑著搖了搖頭,在妖怪的知識儲備上,俞初然可謂豐富無比,雖說現在還沒成為正式的捉妖人就是了。
“所以說,只要讓黑天找到石荊豬,而石荊豬會帶著黑天找到搶走元天草的驚世塢弟子嗎?”
若有所思點頭的王淵。
“那他們可慘了。”
摸著自己光頭,笑起來顯得很是奸詐的洛青,他可知道平常坐在王淵肩頭,不怎麽起眼的小黑猴,可是徹徹底底的大妖啊!
相當於先天強者,這些驚世塢的家夥,恐怕要吃苦頭了。
王淵和俞初然深以為然。
“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吧。”
蘇煜看著已經修整完畢,重新出發尋找雷龍袈裟的隊伍,輕聲說道。
“好嘞!”
落雨劍宗的三人,在簡單包扎療傷後,傷勢最重的一人也已經止住了血,只需要下山後找個醫館好好治療一番,多半不會留什麽後遺症。
所以,落雨劍宗的另外兩人也不好多做逗留,對智通大師道謝後攙扶著傷者同伴朝著藥神山下走去。
“智通大師,我們真的不去找那些搶走元天草的家夥嗎?”
“是啊,那些可惡的家夥竟然豪取搶奪,想來肯定是魔道眾人,智通大師如若需要,我們眾人願意去替天行道!”
說這番話之人,正義凜然不說,還贏得了多數人的附和。
替天行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元天草到手,雖然絕不可能落到自己等人手中,但作為勢力最強的伏魔宗,不給能夠滿足大家胃口的補償,以後你伏魔宗的花花轎子可沒人願意來抬了。
所以,在切實可以看見的利益下,江湖修士們出奇統一了意見。
“諸位,貧僧的此行的任務還是尋找靈器雷龍袈裟,元天草一事,貧僧看來暫時不可節外生枝。”
智通如此說著,雖說元天草這三個字對於他而言同樣有難以割舍的吸引力。
因為,他現在也是內勁十重的修士,先天之路暫時看不見,可有了能夠穩定突破先天的靈藥,他不心動是假的。
可知道自己如果完不成任務,損失絕對比未來穩定突破先天的機緣大!
所以,權衡之下,選擇了繼續尋找雷龍袈裟的智通。
特別是在得知驚世塢的人插手了雷龍袈裟的智通,越發覺得時間緊迫。
“這樣啊...”
“也好,智通大師說的對,還是靈器重要。”
“雖說如此,可這題詞謎底也沒個大概,我們在藥神山找了這麽久,也沒什麽線索啊。”
有讚同智通這番抉擇的江湖修士,也有對雷龍袈裟藏匿之地線索發愁的人。
不過這時,忽然有修士沉吟開口:“智通大師,我想了這一路,腦海當中都是這十六字題詞的事情,是否有可能,就如題詞第一句所述,尋找靈器的線索,是否在晚上呢?”
“月明星稀..月明星稀...這...”
“今天什麽日子?”
“正是十五月圓之日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
之前大家都將這十六字題詩當做了什麽猜謎解字,但現在看來,為什麽不能就是簡單對藏寶之地的描述呢?
“是極是極!”
“智通大師,或許靈器所在之地的線索,需要晚上才能顯現。”
“不不不,還必須是月明的夜晚。”
興奮起來的江湖修士,開始將自己對這十六字題詩的字面理解講出來,這倒是讓智通也不由思索起來,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啊!
“那麽諸位,我們在此扎營,等到入夜?”
小透明的蘇煜一行人自然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公子,所以說雷龍袈裟的所在地需要晚上才能顯現嗎?”
聽聞江湖修士們的高聲話語,洛青終於明白之前公子的話中話。
“或許吧。”
只能大概率猜測的蘇煜,給不了洛青準確的答案。
“得,我們還得在這裡等到晚上。”
不提洛青這邊的抱怨,此時另一邊。
“師叔,元天草...”
“悅兒,你可是想說我們就這樣告訴他們元天草的事情並不妥?”
開口打斷少年接下來想說話語的中年男子,用著滄桑過來人的目光看著被叫做悅兒的少年。
“只是不甘心。”
咬著下唇的少年,正如其說的那樣,不甘心掛在臉上。
那可是元天草啊,如果能將其帶回宗門,說不準宗主大人就能跨過內勁十重之境,晉升先天,帶著落雨劍宗成為一方大勢力。
少年所想的東西,中年男子何嘗不知?
他難道還不如一個少年知道元天草對於落雨劍宗的重要性嗎?
“悅兒,難道你覺得我們不說出元天草的消息,就能從那群紫袍人手中奪回元天草嗎?”
這個問題,讓少年神情一愣。
“不......”
少年可記得,那些個強橫無比的家夥,每一個都有著不下於自己的修為,領頭的男子,年紀不比自己大多少,二位師叔卻在其手中撐不過一招!
內勁九重,還是...十重!
明白過來的少年,這才將臉上的不甘散去。
見此,中年男人這才舒緩了臉上的表情,露出一絲笑容,低聲對著少年說道:“所以說,這就是在這個世間,實力不夠之人會面臨的下場。”
“如果悅兒你現在是內勁十重的強者,難道元天草還會被那些家夥搶走嗎?”
“不會!”
語氣堅定下來的少年,“甚至你和師叔都不會受傷!”
“明白就好。”
用著孺子可教的語氣說到的中年男子。
這次出來,本就是作為面前這個少年的歷練之行,他可是落雨劍宗天資最為出色的弟子了。
年不過十六,已然有了內勁六重的修為,心性亦是上佳,他很看好對方,認為將來的落雨劍宗,必將在其手中發揚光大。
“師叔,林悅在此發誓,今後一定要成為強者!”
“多強?”
“內勁十重...不!先天,我一定要突破先天!”
“哈哈..咳咳!”
忍不住大笑卻咳嗽起來的中年男子,下意識捂住了嘴。
待其在張開手掌的時候,少年卻見中年男子掌心的一抹殷紅!
“師叔!你,你受傷了!”
“不..不礙事,下山找到醫館便無礙了。”、
揮了揮手的中年男子,只不過語氣有著說不出的虛弱感,被他隱藏得很好。
當然,少年自然看不出這些,稚嫩的臉上掛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小子你的師叔經脈受創,氣血淤堵,如果不盡快醫治,以後嘛,嘿嘿...”
然而,讓中年男子和少年未曾想到的就是,此時從頭頂傳來的聲音,讓後者寒毛倒立。
唰!
中年男子臉色大變的同時,將身邊受傷不醒的師兄和林悅推開,拔劍環顧四周,警惕萬分。
“別這番姿態,如果貧僧真的想要動手,你二人還有聽見我聲音的機會?”
帶著些許嘲弄的聲音,一抹影子從天而降。
待林悅看清眼前的事物,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個肥頭大耳,體態富碩的胖和尚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
提起好奇心,林悅看著眼前不過幾步之遙,打量著自己的胖和尚,開口問道。
“嘿小子,先別問我是誰,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酒和尚明淨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稚嫩少年,打趣道,“你師叔這麽下去,別說趕到藥神山外幾十裡的醫館,就算走運,今後怕是也會因為經脈受損,修行之路走到底了。”
“什麽?!”
神情猛然一變的少年,卻不想看似正常人的師叔卻身受重傷!
下意識回頭看去的林悅,只看見了師叔故作堅強卻越發蒼白起來的面容。
該死!
自己為什麽之前沒有注意到!
“請前輩賜教!”
咬了咬牙,忽然明白過來什麽的林悅,跪拜在了酒和尚神情,珍重說道。
“你小子倒是個人才,打蛇上棍,能屈能伸,倒也是個人才。”
看著眼前的少年,無語嘀咕起來的酒和尚,不過也罷,他既然現身在二人面前,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所求。
“可以,我身上有一枚失傳於大雷音寺的秘製佛門丹藥,修經活脈不再話下。”
摸摸索索,眼中閃過一絲肉疼的酒和尚,從身上拿出一個白瓷瓶,故作深奧的遞給了林悅。
接過瓷瓶後,少年心性的林悅回頭看了一眼師叔,解開封口後,從瓶中頓時傳出的異象藥味,哪怕問一下,就覺通體活絡了不少。
確定眼前和尚所言不虛的林悅這才將瓷瓶遞給了自己師叔。
“那前輩可需要我做什麽?”
沉聲詢問道的林悅,自然知道天上沒有憑空掉餡餅一事。
“呵,你現在能做什麽事?就憑你小子這內勁六重的修為?”
被酒和尚用手指戳了戳腦門的林悅,臉上一片通紅,的確,內勁六重的自己,拍馬都攆不上眼前這個神秘的和尚。
“只是覺得你小子有眼緣,討你今後一個人情而已。”
就這樣?
別說林悅傻眼了,連同接過瓷瓶,暫時沒有服用的中年男子都不禁為酒和尚的話愣神。
被這兩人目光看得不習慣的酒和尚大手一揮,“去去去,一邊去,還想來管我和尚行事與否?吃藥去,正好我和尚現在沒事,還能替你護法。”
這才被如趕綿羊般轟至一旁的師侄二人,但怎麽,都不能理解這突然出現,行事古怪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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