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郎,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秦如雪,一個溫婉的美人,對著眼前的男子關切的問道。
她的眼中飽含切切的憧憬,更深處卻又有一絲哀戚,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夢似幻。
蘇世梁假模假樣的在那裡歎氣,他說道:“雪妹,你是不知,我今日借了你的銀錢去投資我的生意。可這商場就像戰場一樣,我那點資本還是力有未逮啊。”
他又假裝歎氣,去看向秦如雪。
秦如雪坐在床前,臉上露出哀色。
“可我已經……”
“不用不用!”蘇世梁連忙說道,“雪妹,我已經用了你那麽些錢了,怎麽還可以再要你的呢,你放心吧,再費些時日,我肯定能賺回來的。到時候我掙了錢,贏得了我父親的肯定,一定會把你迎娶回去的。”
他說的很真誠,一點也不像是假話。
就好像他真的從來沒去過賭場,真的是在外面做生意一樣。
秦如雪臉上有了點血色,她抿了抿朱唇,拿出了一個玉鐲。
“蘇郎,你如果實在需要錢,就把這個拿去吧。”
蘇世梁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怎麽可以。”
“沒關系的。”秦如雪低聲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紀念,但要是能幫到你,我也很願意。”
“雪妹,你待我真好。”蘇世梁湊近她,用溫柔的眼神對視她的眼睛,然後手上迅速接過那個鐲子。
“沒關系,反正這些總歸是你的…”秦如雪低頭嬌羞道。
“雪妹…”
碼的,我這是來幹什麽來了,看你們虐狗放閃的?門外偷聽的陳疏心裡暗罵。
沒錯,他並沒有放棄。
都十幾章了好不容易出一件不平事,他怎麽可能真放著不管。
梅姨說他能幫得了秦如雪一次兩次,但幫不了對方一輩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讓這麽一個純潔的姑娘受人蒙騙。
什麽吃一塹長一智?受到點挫折對她有好處,這樣才能成長?
這都是扯淡。
陳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摸了摸臉上的面罩。
舞台已經搭好了,演員也都就位。秦如雪需要挫折,那我就親自給她,讓她徹徹底底看清對面那個蘇郎是什麽樣的雜種。
這樣想著,他又把目光透過紗窗看向室內。
那蘇世梁顯然喝了點酒,臉色紅潤,可秦如雪臉色比他更紅。
“蘇郎,夜深了,別再飲酒了,早些睡吧。”
陳疏在窗外看的真切,那蘇世梁臉上露出淫靡之色。
只見他說道:“雪妹,今晚不會還要我睡到地上吧,著涼了怎麽辦。”
“蘇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我已經如膠似漆,就算有了夫妻之實,又沒什麽關系的。”蘇世梁邪笑著。
但顯然秦如雪也明白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對於她來說,最寶貴的東西不是錢物或是別的,而是她苦苦守住的清白之身。
因此她說道:“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我要把我的完璧之身在洞房之日好好送給你,蘇郎你能不能先忍耐。”
蘇世梁原本就覬覦她的美貌,眼下又喝了酒,哪裡肯依。
心下暗罵秦如雪明明是個婊子還要立牌坊。
於是他站起身來,想往秦如雪坐著的床上去,來個霸王硬上弓。
就在這時,窗戶打開,從外面跳進來兩個人。
兩人都蒙著面,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拿著一把大刀。另外一個較為瘦削,手中也沒有武器。 這兩人正是易容後的周進與陳疏。
周進身影閃動,手臂一伸,就掐住了蘇世梁這酒囊飯袋的脖子,引得床上的秦如雪一聲驚呼。
但周進手下更快,又馬上使出點穴的功夫,點中了秦如雪的穴道,讓她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
其實陳疏早就想衝進來演這一出戲了,無奈當時周進沒有和他一起過來,派人去叫周進,周進趕過來的時候花費了不少時間,幸好及時趕到。
接下來,只要按照設計好的戲碼上演就可以了。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蘇世梁有些驚慌失措,他是知道他老爹給他安插了一個護衛,但平時交集不多,他逛青樓的時候也不會把對方帶進來,於是在哪裡也不知道如何呼救。
“什麽人?”周進甕聲甕氣的說道:“二弟,告訴他俺們是什麽人。”
隨後陳疏在他身後用細長的嗓音道:“你這小子聽好了,俺們是太湖水鄉一霸,江湖人稱浩水雙惡。”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指著蒙面的周進說道:“這位是我大哥,人稱殺人快刀,而俺則是剝皮好手是也。”
殺人快刀?剝皮好手?蘇世梁聽得一驚,他的小腦袋瓜子一轉,明白了自己這是碰上強盜了?還是殺完人要剝皮那種。
他看著掐著自己脖子的那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卻含著無數的殺意。
蘇世梁打了個冷戰,忙喊道:“二位爺,二位大爺,咱們有話好好說,可不要剝我的皮啊。”
“好好說?和你有什麽好好說的。”周進手上一松,蘇世梁就四肢無力癱倒在地。
“聽好了小子。”陳疏大模大樣的走了過來,“想要俺們不取你性命也可以,你得把身上的銀子交出來。”
蘇世梁原本面色一喜,但聽那瘦削的賊人說到錢物,又心中叫苦不迭。
他錢都輸光了。
於是他哆哆嗦嗦的從身上拿出一個玉鐲。
“爺,您看這個行嗎,這是那邊那個妓女給我的,值不少錢的。 ”
秦如雪本坐在床上被點了穴,隻默默流淚,但卻聽見情郎用“那個妓女”這種話來形容自己,神色愕然。
可她已深陷夢中,盲目無比。
她心裡想的卻是……
蘇郎是不想讓那兩個賊人認為我和他有關,這樣反而會害了我,他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她用這樣的理由來為蘇世梁開脫,如此一來,眼神望著蘇世梁更添加了幾分柔情。
陳疏一直暗地在觀察著秦如雪的狀況,察覺到她的眼神變化,心下歎氣。
那邊周進一把拽過那個鐲子,看也不看扔給陳疏。
“就這個破鐲子值多少錢?夠你兩位爺爺乾一票的嗎?”
“可是,我這身上確實沒有錢了啊,我是蘇家的長子,要不我回家去取——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挨了周進一耳光。
“媽的,你當老子傻啊,你跑回家去報官怎麽辦?老子要你現在就拿錢出來,不然扒了你的皮!”
周進說著,拿著大刀晃了晃。
“大哥,看來得讓這小子見見血了。”
陳疏在一邊添油加醋道。
“別別別!兩位大爺別啊。”蘇世梁帶著哭腔,“可我現在確實沒有錢啊。”
“你放屁,老子分明見你白天出入賭檔,能像沒錢的樣子?”
“誤會了爺,您誤會了爺。”蘇世梁手一指床上的秦如雪,“我那去賭的錢,都是那個妓女給我的啊,現在都已經輸光了!”
陳疏去看秦如雪的臉色,後者臉色慘白,一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