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遊戲?要怎麽玩?”
陳疏起了興趣。
“你殺人的事情啊。”鬱彩瓊氣定神閑道,她用手指了指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聲不吭的知府,“你不會忘了你怎麽到這兒來的吧,你殺了人,犯了律法。”
“喂,我還以為是什麽好玩的遊戲呢。”陳疏覺得有點失望,“咱們久別重逢,你就給我玩點這種花樣?反正無非就是你自己殺了人,然後往我身上破髒水吧。”
“那不然你想玩什麽?”
“嘖。”陳疏翻了個白眼,“那當然是男女之間都會做的那種事啊。”
“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葷段子調戲你啊。”陳疏說道。
“呵呵呵。”鬱彩瓊輕笑道,“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當年我可是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啊。”
說完又捏緊了拳頭:“現在我可不是只聽你話的小姑娘了哦。”
“什麽啊,你什麽時候給過我這種機會?”陳疏問道。
有這回事?陳疏看了眼鬱彩瓊凹凸有致的身材。
“在太華山的山池,你殺了太華山長老的那次。”鬱彩瓊怒道,“這你都不記得了嗎!”
她的憤怒不知道由何而起,帶著一點點的不甘心。
“誒?”陳疏一愣,然後明悟道,“你是說你被太華山道士抓住,差點被吃了那次啊,可那時……”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疑惑。
“那時怎麽了?”
“那時你還沒修煉出人形吧!!”陳疏驚道,“原來你總喜歡往我大腿邊上蹭,是有這個心思?!”
“你搞種族歧視?”鬱彩瓊幽怨的看著他。
“種族歧視這詞可是我教你的!我說你啊,那時你跟我已經不是種族歧視的問題了,那可是有生殖隔離的啊!”
“是嗎,你從那時候就已經在騙我了啊。”鬱彩瓊歎氣說道,“你當時說我可愛,我都當真了,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陳疏回憶起那副畫面。
松樹下一隻窩在陷阱裡的髒狐狸,身上毛發雜亂,顏色不一。乍看之下有些醜陋,卻有著可憐兮兮的眼神。
“不。”陳疏說道,“那時說你可愛確實是真的。”
“嘁。”鬱彩瓊不滿道,“現在這種低價值的奉承已經沒有用了,就算你再誇我幾句,我也不會輕易饒了你的。”
她嘴裡說著不滿,臉上卻帶著古怪的神色。
“那時候多好啊,又瘦弱又可憐。”陳疏似乎在回想著什麽,“毛摸起來超舒服。”
“都讓你別說了!別把奇怪的情緒裝到我的腦子裡啊!煩死了!”鬱彩瓊又轉臉露出憤怒的神色,“我早就已經不會再被你蒙騙了……”
“哦。”陳疏說著,走過去把手放到了鬱彩瓊的頭上,用手掌摩挲著她烏黑的秀發。
和最開始時一樣,彰顯疼愛的撫摸。
鬱彩瓊身體一震,僵硬住了,竟然無法動彈。身體的每一處關節就像生鏽了一樣,有一股熱流從胸腹抵上面門。
很難受,壓抑的感情讓人很難受,想赤腳逃跑的衝動都一股子湧上心頭。
真狡猾,事到如今,還這麽做。
這是什麽感覺,她漲紅了臉,想推開陳疏,卻有些遲疑。
“你……你幹什麽……”
“乖哦,小彩好乖哦。”陳疏說著,手順著頭髮搭上了鬱彩瓊的肩膀。
鬱彩瓊終於回過神來,她一腳就踹向了陳疏,
陳疏躲閃不及,被踢得倒飛出去,摔倒在了地上。 鬱彩瓊抿了抿嘴唇,忍耐下多余的感情,故作冰冷地說道:“你不要再來這一套了,你只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這件事,我早就看清了。”
“哎呀,怎麽這麽無情呢。”陳疏擦掉嘴上的血,假笑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誰能有你無情。”鬱彩瓊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後者又吐出了一口血,“你簡直是個瘋子,你在靈台山毀了人間所有長生得道的通路,到現在除了那靈根仙緣,幾乎不可能有辦法飛升了,就連那個唯一的機會你也要插手。”
“為什麽是我瘋了。”陳疏道,“什麽長生不老飛升九天的?靈台山那些所謂的修仙功法還有煉丹秘籍,是真是假還未存定論呢,我燒了毀了又怎麽了。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那種東西有那麽重要嗎?”
“求仙之道合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麽做的原因。”鬱彩瓊說道,“你為什麽要讓全天下的人都不能再求仙?你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情。”
“我問你一句,他們求仙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長生吧。”
陳疏笑了笑,他說道:“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可能有人會求得長生。”
“所以,到底為什麽?”鬱彩瓊問道,“讓你不惜埋沒自己,將自己扔到大道之外,利用身邊的所有人做到這種地步,到底是為什麽?”
“不為什麽。”陳疏說道,“我喜歡,不可以嗎?反倒是你,你不是自認為最了解我嗎,你能知道為什麽嗎?”
“我是最了解你,但你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我要怎麽去了解。”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呢。”
“當然是……全力阻止你了。”鬱彩瓊說道,“不把我對你的恨意發泄出來,我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
陳疏聽完,看了一眼神情呆滯的知府。
“其實你有更多更好的方法的,也不用玩這種栽贓嫁禍的無聊遊戲。”陳疏聳聳肩,“就算真的把髒水潑到了我身上,說我殺了人,那又怎麽樣。”
“你不在乎嗎?”
“你在開玩笑吧?”陳疏說道。
“你確定你不在乎?”
“我……”
“你知道死掉的是誰嗎?”
陳疏的笑容停住了。
但他還在堅持,眼前是自詡為能和他的傲慢比肩的人,他所有的遊戲人間的態度,輕率的舉動都會被看穿。
即使用過去的回憶製造出的羈絆束縛住對方的手腳,也不能達到應有的效果。
因為恨意會覆蓋在原有的基礎上,把粉紅色的東西都染的更深。
“死的是誰,我會在乎?”
“你會的。”鬱彩瓊終於露出了滿足的神色,“因為是你殺了她,傲慢到不可一世的你本可以救助,卻害死的人。”
“你在說……誰?”
“還能有誰?摸摸你懷裡的玉鐲子,不就知道了?”
有些恨意,是不可理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