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中有一道光柱從無窮高處轟然落下,這光柱光芒萬丈,蘊含了無法形容的龐大能量,在其四周,有二十六種各自不同的奇異光彩環繞,彼此之間,形成了一個神秘璀璨的圖案。
光柱在中,二十六種彩色晶線在外,旋轉之下,充滿了一種完美的感覺。
“既然你能夠看到我留下的這些畫面,那麽……你應該也是所謂的神選之人吧。”一個十分虛弱的聲音,好似從上古破開了時光傳來,悠遠而荒渺,在克勞倫的腦海裡環繞,“我們失敗了……魔法……是個騙局……”
在這聲音出現的瞬間,克勞倫的腦海裡轟的一聲,眼前的一切場景全部崩潰,整個人恢復了過來,他依然還是站在這處電閃雷鳴不已的山谷內,四周的一切依然漆黑一片,只有面前的石碑仍然閃爍著點點光輝,但他全身的衣衫卻是被汗水完全浸透,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魔法……是個騙局?”強烈的眩暈感如潮水般湧上來,克勞倫渾身一抖,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他以手扶額,輕聲呢喃道,“剛剛那是……誰的聲音……”
“歸納出的基礎陣列總數是二十五……可是為什麽在剛剛的記憶片段中,卻是二十六……”克勞倫眼中浮現出迷茫,“魔法是個騙局……又是什麽意思?他們失敗了?什麽失敗了?”
還有那個神秘的紅色小女孩,她又是什麽人?
許久之後,克勞倫心情平複,他重新站了起來,目光微微一閃,手中魔杖銀白色光霧繚繞,向前一步邁去,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一個月之後。
雪花如同鵝毛般從天空中落下,一層一層地蓋在大地上,枯草被一片純白所覆蓋,整個平原看起來銀裝素裹,陽光照在凍結的湖面上,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彩光。
厚厚的雪積壓在松樹的枝頭,讓人揪心,好似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正是清晨,晨曦微露,遠方的城市裡剛剛多了幾分煙火氣,熱氣凝結成水霧在空中嫋嫋而上,卻是被那飄落的雪花與吹來的寒風,切割得支離破碎。初陽懶懶地散著光輝,不溫不熱。
克勞倫站在冰湖邊,平靜地望著如同鏡面一般的湖面中倒映出來的,純淨如洗的碧藍色天空。
遠處一個佝僂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從他那背上顯眼的黑色護法鐵棒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舉動很奇怪,顯然不是常見的繞湖動作,而像是在進行某種古老而又神秘的儀式。
克勞倫目光一閃,這片平原上所有正在下落的雪花頓時崩潰,隱隱間似乎有一片狂風從天落下,卷動著雲層向著四面八方橫掃,天空中那輪冉冉升起的初陽的光芒立刻變得耀眼了起來。
轉山或者繞湖,是生活在這片世界屋脊的特殊地域的宗教獨有的崇拜方式,他們的信仰是萬物有靈,與東方大陸的古老信仰一脈相承,常規的朝聖動作分為兩種,一種是最普通的徒步行走,另一種則是雙手套著木板,高舉過頭,然後收在胸前,前額觸地,一步一叩首地向前行進。
try{mad1('gad2');} catch(ex){} 但是眼前這人,卻是在一邊舞蹈一邊繞湖而走。
眨眼之間,那人便來到了克勞倫的面前,他雙手合十微微欠身致禮,然後問道。
“請問……”
“詹姆斯J.克勞倫,歐洲魔法協會。”
“克勞倫?原來如此,您的導師沙魯曼理事長已經告知了我們您的來意,由本地分會保管的太初之石就在這片湖的湖底。”那位僧人聽了克勞倫的話,便向後退了半步,伸手指向了一旁蒼藍如鏡的湖面,“需要我帶您前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克勞倫說著,邁步來到了冰湖的底部。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古老的祭壇,祭壇的前方有著兩個方形的淺坑,兩側分列著一尊人型的守衛塑像,每人的手裡都捧著一隻大海碗一般的器皿。祭壇的四面都有石質的台階,在台階與台階之間的空處則是畫滿了宗教色彩極為濃重的壁畫,不過這在魔法界的古跡上可以說是隨處可見,並不奇怪。
但當看清楚壁畫上的內容是,克勞倫的雙目瞳孔還是微微地收縮了一下。
盡管已經在典籍中見過類似的拓印圖片,但親眼所見的震撼仍然絲毫不減。
壁畫上的內容千奇百怪,但主題都是同樣的——祭祀,而壁畫中主祭人的行為也都是一樣的——殺人。
就在祭壇的正中央,那塊閃耀著幽藍色光輝的石碑前,就有著一個人形的凹槽,是一個成年人張開四肢的樣子,即使是經過了千百年的湖水蕩滌,這個凹槽內仍然殘存著暗紅色的血跡,看著就覺得殘忍。
克勞倫圍著祭壇轉了一圈,觀看著那些在祭壇四周石壁上記載的儀式場景,越看越覺得觸目驚心。那些數千年前的雕刻圖案,雖然構圖簡單,但卻異常的生動,將那殘忍的場景表現得活靈活現,讓人仿佛身臨其境,親眼目睹了那一場場活生生的將人屠殺放學的慘案,一筆一畫都仿佛滴著鮮血。
冷酷無情,血腥暴力。
這就是上古時期魔法的真實形象。
什麽神選之人,都是虛假的謊言,不過是一群意外掌握了玩弄世界規則技巧的幸運兒,卻以此作為了抬高自己地位的權杖。
克勞倫向前走了兩步,發現石碑上的圖案卻被那彌漫著的一層幽藍色光輝所遮掩,看不真切,而在石碑的前方還有一塊微微凸起的石板,石板上用魔法留下了一段信息,含義是:“平衡。”
克勞倫回頭看了一眼那祭壇前的兩個方形淺坑,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
平衡?什麽意思?
“克勞倫先生,請問需要幫助嗎?”
“嗯?你還是來了。”
克勞倫轉向右側,那個背著鐵棒的僧人出現在了祭壇旁,仍舊是雙手合十向他低頭致禮。
“事實上,協會的規則是不允許有人單獨前往太初之石所在處的,你是沙魯曼理事長的弟子,所以我們可以為此破例。但此處的太初之石於其他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有所不同,由於曾經作為古代教派的血祭場所,所以在距今兩千六百年前,偉大的魔法師嘉措先生布下了強力的封禁儀式,希望以此來控制此地的惡念,不讓他們去往外界,禍害人間。”
try{mad1('gad2');} catch(ex){} “封禁儀式?原來如此,可是我需要看到石碑上的內容,這是我來此地拜訪的目的,不知道還能否請大師替我解開此封禁呢?”
“克勞倫先生,如果要查看石碑上的內容,盡可前往本地分會的圖書館。”僧人道,“太初之石上的圖案並非是什麽不可言說的奧秘,所有被協會編號記錄,監管的太初之石上的陣列,都有拓印的圖冊,隨時可供查看研究。”
“不,我必須親眼看到它們。”克勞倫搖了搖頭,“拜托了,請替我解開封印,只要一小會兒就好。”
“那樣可能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後果,貧僧一人無法做出決斷,此事需要上報亞洲魔法協會之後,才能夠定奪。”
“上報嗎……請問需要多久。”克勞倫問道。
“情報從分會送至理事會,共計十七道審查程序,最快,四天。”
“四天……沒有更快的方法嗎?”
“很抱歉,克勞倫先生,沒有。”僧人搖了搖頭。
四天之後傳來的消息卻讓克勞倫傻了眼,亞洲魔法協會否決了短暫解除封禁的提議,給出的理由是“無法控制的風險”。
沒有辦法, 克勞倫最終選擇了偷偷前往。
過去在歐洲魔法協會學習封禁魔法的時候,克勞倫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次考核中失敗過。而在最近的一個月裡,他已經解開了三塊太初之石的封印,並且在離開之時成功修複了它們。
所以,年輕的克勞倫有信心將風險控制在可控的范圍內——至少他是這麽覺得的。
他來到了冰湖的湖底。
這裡的環境和白天比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是在失去了來自天頂的陽光的照明之後,那祭壇上的人形獻祭坑在石碑所發出的幽藍色光暈照耀下,竟然出現了模模糊糊左右飄搖的血色虛影,比起前幾日裡看上去更是詭異可怖了許多。
克勞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這麽做在冰冷刺骨的高山湖泊底部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由於祭壇四周有一圈魔法撐起的水泡覆蓋,所以實際上這裡和陸地上並沒有什麽兩樣。
走過石階,踏上祭壇,克勞倫站在了人形獻祭坑的前面,石碑上的幽藍色光暈仿佛一片朦朧的星河,將柔軟的光輝灑落向四周,形成了一副夢幻般的場景,然而,若是加上了那飄搖如煙的血色虛影,這股夢幻便突然轉換成了驚悚。
“平衡”
石碑前的石板上寫著。
克勞倫抿了抿唇,解開封印的鑰匙就藏在祭壇前的那兩處方形淺坑內,可是為什麽他在那裡卻感受不到任何魔法存在的痕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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