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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登基了嗎》第293章 晉州祖墳
第二百九十三章晉州祖墳

 小姑娘精於算計,真是什麽人的主意都敢打。

 人家說藝高人膽大,她現在是把盤算都打到他頭上來了。

 趙承衍似笑非笑的表情掛在臉上,趙盈分毫不生怯。

 他盯著她看,她就回望回來。

 二人四目相對時,竟是對峙僵持不下。

 趙承衍嘖了聲:“還真是——”

 其實趙盈從某些方面來講,還是像昭寧帝的,不過骨子裡又帶著虞家人的那點底子。

 虞家多少代傳承下來的行武之人的精氣神,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趙承衍收回目光,點著扶手:“你的意思,我要讓你去殺了他,回頭萬一鬧翻了,沒兜住,主意是我出的,跟你也沒什麽關系唄?

 你只是聽了我的吩咐去辦事,要怎麽跟皇帝交代,也輪不著你。

 你看你小小的年紀,最是容易手人蠱惑的時候。

 何況這一年多以來我幫襯你良多,你對我言聽計從也好,頗為信任也好,不管怎麽著吧,總之我說如此行事對你有好處,或是我私心想著弄死趙澈,你出於感恩的心,對你親弟弟下了手——”

 他唷地一聲,尾音戛然而止,挑眉再看向趙盈:“我連這故事從頭到尾都給你想好了,你覺得怎麽樣?”

 他臉上那種虛偽的表情一直都沒有收斂起來。

 透著虛情假意的笑趙盈比他做的更得心應手。

 他笑她就跟著笑,他不笑的時候她也跟著拉平唇角。

 反倒把趙承衍看的一愣一愣。

 她就是不吭聲,不接茬,趙承衍後來是真叫她給氣笑了:“這是怎麽個意思?不說話,要麽準備吃飯吧。”

 “皇叔這不就又小人之心了嗎?您怎麽非叫我說不好聽的話呢。”

 趙承衍那裡作勢真的要起身,趙盈才慢悠悠開口回應他:“您是長輩,我這麽說話多難聽啊?”

 她還知道難聽呢?

 “那可真是不得了,你還曉得什麽難聽不難聽這樣的話。”

 面皮上的笑意徹底褪去後,趙承衍肅冷著一張臉,原就清冷的眸此時越發顯得深邃:“到底怎麽回事,你心裡怎麽想的,要是連個實話都沒有,往後再有任何事,也都不必來問我了。”

 趙盈便立時歎了口氣:“我對趙澈的姐弟情份,在上陽宮醉酒事件那一夜後,就徹底沒有了。

 我和他原是一母同胞,您問我心裡怎麽想。

 說句實心話,打從玉堂琴跟我開過這個口,午夜夢回,我總是夢見母親。

 那一樹紅梅下,她遠遠站著,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看。

 後來有一天夜裡,我不敢睡,怕又夢見那樣冷漠的臉,那不是母親該有的模樣,記憶中她雖然不愛笑,但是很愛我。

 丫頭點了安息香,我還是昏昏沉沉睡過去,我又夢見了她——”

 她深吸口氣,叫了聲皇叔。

 趙承衍心口悶悶的,便沉聲應她:“我在。”

 她唇角微揚:“可她跟我說,元元長大了,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吧。

 說完這話,人就不見了。

 我在她生前住的寢宮裡裡外外找了個遍,一轉身,連宮中梅樹也全都不見了。

 我跌跌撞撞跑去看她的牌位供奉,可殿中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從夢中驚醒,滿頭冷汗,就好似我母親從不曾存在過,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趙承衍卻偏偏特別吃這一套。

 他未必不知趙盈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但還是會可憐她,心疼她。

 說到底受苦受難的終究是她和宋氏。

 這招到什麽時候都是最好用的。

 趙承衍把她的話接了過去:“你久久不做決定,乃至於趙乃明一行已經從福州動身返京也沒有徹底拿定主意,是怕你母親將來責怪你?”

 趙盈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起來還真像是做錯了事手足無措的小姑娘。

 趙承衍知道她是裝的,故而沒有安撫。

 “你是來我這裡求心安的。”

 趙盈眸色微動:“大抵是這樣吧,但也只有皇叔能安我的心。”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需要。

 趙承衍最初的說法,才更貼切。

 她要什麽心安?

 她連趙澈這條命都沒打算留下,還怕來日九泉之下沒臉去見母親嗎?

 前世趙澈給她喂下牽機時怎麽沒想過母親來日不肯見他?

 現在殺了趙澈那不至於,她還要打著趙澈的名號在外行走,做好多事。

 但廢了趙澈,是個不錯的主意。

 趙澈提防著她,但一定想不到她敢在這種時候下這樣的黑手,本就是防不勝防。

 她也很想看看,不良於行,他會不會崩潰掉,一如前世她臨死前那般,痛苦掙扎,置身泥潭深淵,不得解脫。

 從前真沒想過這個的,反正要他命之前,也不會給他痛快,折磨人的手段她有的事,想的是來日方長。

 玉堂琴的提議就像是在她牢固的心防上決了個口子,那種想要報復的**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世間事從沒有萬無一失的。

 如果被發現了呢?或是失了手呢?

 趙承衍給她兜底,是最好的選擇,別的人一概不行。

 她也不打算獨自承擔。

 盡管真出了事,大可推說是為去年趙澈醉酒傷她一事懷恨在心,尋機報復,昭寧帝也不會真拿她如何,朝臣上折彈劾,了不起她退出朝堂,總有卷土重來的機會和時候。

 然則這個代價有些大,這樣的險她可不願意冒。

 是以才會找上趙承衍。

 趙承衍心知肚明,不說罷了。

 就點了那麽一句,不是也沒有後話嗎?

 “你既跑到我這兒求個心安,這件事就是沒跟你舅舅提過了?”

 趙盈乖巧點頭:“只有徐冽大抵知道,畢竟那天他陪著我去見的玉堂琴。

 但他從不過問不該問的,過後這麽久一個字都沒問過。

 別的人就是一概不知情了。

 但我倒是沒想瞞著誰,皇叔真的肯給我這份兒心安,要傳信給杜知邑,少不了還是要經徐冽,連常恩王兄也是瞞不住的。”

 歸根結底這些人又有什麽好瞞的?

 他們哪個不曉得追隨的是趙盈而非趙澈。

 她最要瞞的不就是宋昭陽父子嗎?

 看破不說破,心照不宣罷了。

 趙承衍幾不可見搖了搖頭,後來才歎氣跟她講:“想做什麽就去做,從來成王敗寇,他小小年紀也已非善類。

 他能醉酒傷人,你自然也能製造假象毀了他。

 世人不是總說什麽一報還一報,天下事從來應在報應不爽這四個字上頭嗎?

 就當是他的報應,本也是他活該。”

 他說著最冷酷無情的話,心內毫無波動。

 事實也就是這樣。

 從小到大趙盈把趙澈捧在手心裡,大齊禁廷眼高於頂的大公主,自幼做了昭寧帝與宋貴嬪掌上嬌的人,她把誰放在眼裡過?

 趙清和趙澄兩兄弟在她跟前都討不著半分好。

 除了趙澈。

 但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從宋貴嬪過身,趙盈把他看護在自己羽翼下,明明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卻也曉得處處護著弟弟,結果養出個白眼狼,還是狼中之狼的那一種。

 確實是趙澈自己活該。

 趙盈聽他這樣說,心裡有了數,長松一口氣,臉上才總算是有了真心實意的笑容:“我便知道皇叔是這天底下最通情達理的一個人。”

 “可有一件事,你須謹記。”

 她盈盈笑意未褪去,趙承衍冷眼剜她,揚聲叮囑。

 趙盈倒十分受教的一個人,頷首隻管說是,其實是能猜到他後話如何的,便也就沒等趙承衍開口,柔聲細語自接了上去:“下手一定是有分寸的,不會傷他性命,更不會因此事而越發累得太后病情加重,宮中一切我會提前打點好。

 其實皇叔不必多心,就算趙澈真的在回京途中出點差錯,皇上他也不會讓人鬧到太后面前的。”

 昭寧帝再混不吝,宋太后也還是他親娘,不是觸及到他原則底線的事兒,難道他還真不顧宋太后死活嗎?

 老太太已經纏綿病榻好久了,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是她的催命符,昭寧帝是有數的。

 趙承衍見她乖覺,也就沒再多說別的,眼珠子一滾略想了想:“趙乃明和杜知邑兩個人,同行同往,但出事的只有趙澈一人,你來見我之前,把這些也都考慮周全了吧?”

 趙盈說是:“福建一帶正是多雨水的時候,做個天災之象對杜知邑來說不算難事,本就連累不到常恩王兄和杜知邑。

 就算朝臣非要拱火,認為他二人看顧不利,也不妨什麽事。

 常恩王兄是內定的和親人選,唐蘇合思又中意於他,柔然使團未曾離去,皇上也不會真的懲處王兄。

 杜三進獻銀子也沒幾個月,他素來又是懶懶散散一個人,太極殿上那些人也不會拿他怎麽樣。

 皇叔不用操心這個。”

 說來說去還不是仗著出身地位,若換成是尋常人,趙澈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端看看還有沒有趙盈說的這樣容易的。

 不過她是把什麽都考慮到了的。

 趙承衍不動聲色瞥去一眼:“你心細如發,我自然沒有什麽不放心的,自己看著辦吧。”

 趙盈原本還想同他再說上幾句寒暄客套的話,可那樣的話到了嘴邊,目之所及是趙承衍並沒有什麽溫度的眼神和全然無表情,近乎麻木的那張臉,她就索性收了聲,低頭盯著自己指尖看了好半天,小花廳中生下了一室的沉默。

 後來也不知究竟過了有多久,還是趙承衍先叫了她一聲。

 趙盈雖然不說話,但全神貫注在關注著趙承衍的一舉一動。

 是以他甫一開口,她立時應了一句。

 趙承衍嘴角上揚,弧度不算太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瞧見的。

 “等到春暖花開,我打算去一趟晉州,你手頭要沒什麽萬分緊要的事,跟我一起去嗎?”

 趙盈起初是沒反應過來的,差點兒脫口而出反問他去晉州做什麽。

 好在是她腦子一向轉得快,話到嘴邊的時候腦子先反應了過來,立時收了後話。

 晉州,那是虞氏一族發家之地。

 燕趙悲歌士,自古燕趙多豪傑,虞氏祖籍晉州,在趙盈的記憶中,虞氏祖上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後封晉國公,便是由此而來。

 她的父親是以附逆罪被問斬的,死後無人收屍,但虞氏祖墳在晉州,據說……

 趙盈抿了抿唇:“舅舅跟我提過一次,說我母親在晉州為我爹立了衣冠塚,皇叔知道此事嗎?”

 若不是她來問,這樣的往事趙承衍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想。

 他合眼沉思良久,才點了點頭:“你母親性子柔善,但在你父親的事情上,是鐵了心的執拗,誰也擰不過她。

 皇帝對她……皇帝對她是真心的,自得你母親後,事無巨細,沒有不依著她的,就連給你父親立衣冠塚這樣的事,也聽了。

 事情是孫符親自去辦的,就在晉州,在你們虞氏的祖墳裡。”

 那他果然是想帶她回去拜一拜——

 趙盈呼吸微滯,說不感動是假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等到她真的登高台,大可以泰山封禪為由往燕趙之地而去,中途轉道晉州。

 又或者為虞氏平反——世代功勳之家,蒙受不白之冤,天子為其平反昭雪,大興水路道場法事,自要親臨,才算誠心。

 她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祭拜她的生父。

 她甚至可以荒唐一些, 多行加封追贈之事。

 然而,都不是眼下。

 趙承衍固然是一片好心,她卻不能掉以輕心。

 趙盈內心很是矛盾掙扎了一番,還是搖頭拒絕了:“三四月春暖花開時,我還有很要緊的事要辦,得留在京城。

 且自古沒有野心勃勃的皇子願意離開上京皇城的,皇叔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晉州,我就不去了。”

 她笑意漸次變得苦澀:“皇叔若去了晉州,到虞氏祖墳上,在我父親墳前,替我上柱香,敬杯酒吧。

 我本該去給我爹磕個頭,求他諒解我這十幾年的認賊作父,但我去不了,只能等將來有機會。”

 趙承衍神色複雜盯著她看了會兒:“真不去?”

 她還是搖頭:“等到三月裡,大抵是我最緊要的一個關頭,皇叔,我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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