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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登基了嗎》第80章 規勸
第八十章規勸

 杜知邑找上門的時候,趙盈正坐在她的葡萄架下剝蓮子,準備給趙承衍親手做一碗百合蓮子粥。

 外頭小廝一層層遞話進來,說杜三郎派人送了請帖到王府來,她還微微吃了一驚的。

 本來以為杜知邑即便要尋她,也會托表哥來告訴,沒料到他倒大搖大擺的送拜帖來。

 於是她撂下手上碗口大的蓮蓬,又吩咐人不許碰她的蓮蓬和蓮子,轉頭往屋裡去換了身衣裳,才領了揮春和書夏出門去。

 城中雲逸樓是個極氣派的酒樓。

 在京城開了有十幾年,富麗堂皇又規矩大,迎來送往都是達官貴人,尋常百姓可花不起銀子到雲逸樓來吃一桌酒席。

 趙盈從前往宮外跑,倒是很喜歡雲逸樓的菜色,一式一樣都精致,看著就叫人胃口大開。

 樓裡的小二認得她,加上早有杜知邑吩咐過,一見了她進門,貓著腰迎上前去,卻不敢造次,領著人徑直上了四樓。

 趙盈挑眉。

 之所以連她都覺得雲逸樓規矩大,是因為雲逸樓連她的面子都不賣的。

 往來雲逸樓這麽多回,她也好,薛閑亭也罷,從來沒上過四樓。

 樓裡坐堂的掌櫃說,這是常年給人包下來的,人家給了銀子,包下了整個四樓,平日裡若有個宴客酒席,才會開了四樓給人上去,那也要有主家帖子的。

 當初他們都覺得神神秘秘,越發想要探究,後來還是宋雲嘉把他們一通說教,加上他們年紀漸長,才把這份兒心思給淡了下去。

 所以常年包下雲逸樓四樓的,是杜知邑。

 怪不得敢誰的面子都不賣。

 趙盈提著裙擺上了樓,才發現四樓是別有洞天。

 她也果然在這眼熟的布局陳設中,看見了錦衣華服的杜知邑。

 粗布麻衫是閑雲野鶴的模樣,換上錦衫玉冠搖身一變做了個氣度閑雅的貴公子。

 趙盈噙著笑:“我從不知道雲逸四樓是杜三公子常年包下的。”

 杜知邑背對著樓梯口坐著,距離也不算太遠,聞言回頭,也緩緩起身,裝模作樣的迎了兩步:“雲逸樓本來就是我的。”

 趙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還真是家大業大啊。

 她扶額:“那怪不得了。”

 杜知邑笑了一聲:“殿下這兩日過得還清淨嗎?”

 趙盈順他的勢坐下去,等他在正對面落座,眯了眼看過去:“有什麽不清淨的?無論是截殺還是司隸院,都有皇叔替我擋在前頭,我呢就當自己是個富貴閑人,隻管吃喝玩樂就是了。”

 “可殿下卻不是個招貓逗狗的人,心也大多了。”他托著腮,把面前的白糖桂花糕推過去,“殿下上次說若是依附於你,我就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可沒那麽說過。”趙盈低了眉眼瞥了那碟子糕一回,卻沒動,“誰敢對三公子呼來喝去的?所以三公子今日請我來,是想好了?”

 他卻搖頭:“也沒完全考慮好,還想看看殿下的態度——為了收攏人心,殿下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我可以什麽也不做的。”趙盈根本不接茬,“你覺得我缺人手?”

 他還是搖頭,面上表情總是那樣淡淡的,一雙鷹眼盯著趙盈不放,像要看穿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說來也可笑。

 明明十幾歲的小孩子,坐在他面前,他卻總覺得看不透她。

 到頭來,他微歎一聲:“我既然請了殿下來,和殿下僵著這個也沒意思,殿下是個會揣度人心的,我問再多,也必不會理會。”

 杜知邑唉聲歎氣的,低頭整理袖口:“這些年伯府一日不如一日,父親早就不管家裡的事,全靠兄長苦苦支撐,可偌大的伯府,若沒有我經商賺來的這些銀子,恐怕也難以支撐。

 殿下該知我不是真正的閑雲野鶴,或許心之所向,卻終究要為俗世所累。”

 “三公子是性情中人,重情重義,看重家人親眷。”趙盈高高挑眉,“我說過,三公子助我成事,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杜知邑才真心實意笑起來:“聽說陳士德的案子,皇上交給了刑部,殿下沒去刑部大牢看看他?”

 “昨天想去來著,皇叔把我攔了,我也想著是有些太心急,再給沈閣老他們拿住我的把柄,司隸院一事只會更棘手。”

 趙盈歎氣,心情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不過還是要找個時間去一趟的,畢竟他涉的可不只是一樁貪墨案,派人截殺我的事情他說不清楚,我作為受害人,去問上兩句話,合情合理。”

 “燕王殿下是心疼殿下罷了。”

 又哪裡是怕沈殿臣他們拿住什麽所謂把柄。

 趙承衍怕嗎?趙盈就更不怕了。

 趙盈緩了口氣:“你今日請我出來,應該是還有別的事吧?”

 杜知邑笑著說自然:“既然是投靠,我還是該有些誠意的。”

 他一面說,一面從袖口取了塊兒銅牌樣的東西出來。

 趙盈眼尖,一下便認出那是銀號的鐵憑。

 “打算先給我送些銀子?”

 她語氣調侃,杜知邑已經把鐵憑穩穩當當的放在了她面前:“知道殿下是個不缺銀子的,但我現在最能給殿下的,也只有銀子了。”

 趙盈想起那日在杜知邑別居中與他說的那番話,掩唇咳了兩聲,小手一伸,收了鐵憑,面不改色的。

 杜知邑見她這樣坦然,長舒口氣:“和殿下共事,應該是件令人很愉快的事,至少我認了殿下為主君,殿下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不太扭捏遮掩。”

 那是當然了。

 趙盈心中如是想。

 但是杜知邑目下認的可未必是她趙盈。

 她心知肚明,隻不戳破而已。

 “司隸院設立之後,你有興趣來當兩天差嗎?”

 杜知邑立時便搖頭:“殿下還是饒了我吧,若實在沒有可用之人,我倒能為殿下想想什麽人可用,至於我,就不去給殿下添亂了。”

 他是個有才乾的,不過是不願攪和進來而已。

 但趙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微沉:“多少銀子都能供我使,但要你入朝卻不行?”

 杜知邑眼皮一跳:“康寧伯府搖搖欲墜,我如今並無意叫人知道,我是在替殿下辦事的。”

 他說的一本正經,卻在話音落下時猶豫了一瞬。

 趙盈看出他的猶豫,心中不快:“你有話就直說,既然知道我是個最不扭捏的,就不要做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殿下現在要是有權有勢,地位穩固,恐怕也不會有人敢來截殺。殿下想設立一個小小的司隸院,有燕王殿下為您出頭,尚且有百官阻撓,艱難的很,如今這時候,殿下憑什麽能保全康寧伯府呢?”

 話是實話,就是不好聽。

 趙盈也生不起來氣。

 保白家不為陳士德所累,和保康寧伯府周全,是兩碼事。

 “那就隨你吧。”

 可她興致缺缺,杜知邑又不是看不出來:“成大事不拘小節,殿下應該知曉吧?”

 趙盈狐疑瞥過去一眼,就見他唇角一動,開口說的分明是白家二字。

 她不是聖人菩薩,先前也確實想過,陳士德的案子歸了刑部,刑部雖有物證,但首告人證並非趙承衍,而是白家,等到過了兩堂,審問過陳士德,自然要傳白家老爺到刑部問話對質。

 若要在白家身上動些手腳,做做文章,那就是陳士德的催命符,而昭寧帝龍威之下,還有人敢做小動作,屆時由趙承衍挑頭,設立司隸院只會更加迫在眉睫。

 只不過她先答應了杜知邑——

 “那夜我記得你讓我答應你,保白家全身而退,離開京城,不被陳士德之事連累?”

 趙盈的語氣有些森然,卻不想杜知邑輕笑了聲:“我現在也並沒有叫殿下殺了白家人啊?”

 不過他也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殿下是沒想到這一層,原來只是為了言而有信。”

 他言外之意趙盈聽得出,丟了個白眼過去:“對敵人言而有信是愚蠢,對自己人要是連言而有信都做不到,還拿什麽叫人信服?”

 她話鋒一轉,順勢也收回目光:“但既然你也有這樣的心思,便也就不算言而無信了。”

 ·

 從雲逸樓出來就遇上沈明仁是出乎趙盈意料之外的。

 她沒由來緊張了一瞬,而後才突然想起來,雲逸樓是杜知邑的產業,迎來送往見什麽人,他不用下樓也會知道,既知道沈明仁在這裡,他不願意露了行藏,就不會出來了,倒也用不著怕沈明仁發現她私下裡與杜知邑往來之事。

 “小沈大人,這樣巧。”

 趙盈的和顏悅色令沈明仁通體舒暢,迎上去兩步,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拱手做禮:“殿下一個人來吃東西嗎?”

 她嗯了聲:“小沈大人約了人?”

 沈明仁遮掩過去沒提,反倒引起趙盈的注意。

 他供職在刑部……

 趙盈眉眼彎彎:“這兩日審問陳士德,小沈大人可有參與?”

 沈明仁啊了聲:“那是尚書大人親自過問的案子,我不曾旁聽,殿下想知道?”

 她歎了口氣:“或許就是陳士德派人截殺我,我當然是想知道的,可是皇叔不叫我去刑部大牢,我想著小沈大人供職刑部,還以為你能知道些內情。”

 她明豔的神情暗淡下去,連眼角眉梢也一並低垂,真有些可憐樣。

 沈明仁眯了眼,不動聲色退了半步:“殿下該不會想讓我領您到刑部大牢去見陳士德一面吧?”

 趙盈才重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你想多了,我真想見他,自己去刑部大牢,難道誰還敢攔著不許我進?”

 “這倒也是。”沈明仁眼底的探究與打量卻分毫未減,“不過刑部大牢那樣的地方,殿下尊貴,不適合踏足,您還是聽燕王殿下的吧。此案驚動了皇上,又有尚書大人親審,總會給殿下一個交代的。”

 交代是一回事,把辦案權奪回來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她現在總不好去揭刑部尚書的老底,把他也拖下水,不然傻子也知道她想幹什麽了。

 陳士德的那些家產,恐怕她是真的一文錢也沾不到了。

 想想就心痛。

 趙盈一抬手,在心口捂了一把:“小沈大人說的有道理,那我不打擾小沈大人會友了。”

 她說著提步要從沈明仁身側繞過去。

 那種疏離感,迎面撲來。

 沈明仁眉心一動,下意識伸手抓在了趙盈手腕上。

 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冒犯,是在觸及趙盈突變的神色之後。

 他猛地松開手:“臣唐突……殿下若實在想見陳士德問個清楚,不妨去見一見尚書大人。大人總是會給殿下這個面子的,把人提到刑部大堂,殿下在堂上見他,就不怕晦氣了。”

 趙盈收回手,轉了轉手腕:“我無官無品,平白闖上刑部大堂,小沈大人是覺得禦史言官參我參的不夠嗎?”

 沈明仁唇邊弧度一僵:“殿下比肩的是親王之尊,也並不是非要掌管什麽司隸院後,才能踏足刑部大堂的。”

 看來沈家父子就司隸院之事,已然商議過的。

 上一回沈明仁在太極殿駁了沈殿臣的意思,站在了她這一側,有了前車之鑒,沈殿臣對這個兒子大概不怎麽放心。

 眼下聽這個話,父子倆是終於一個鼻孔出氣了。

 趙盈冷下臉來:“小沈大人的意思我懂了,不過這話不妨去跟皇叔講。設立司隸院非我心意,不過是皇叔選來選去,剛好選中了我為主事,怎麽到了你們嘴裡,我成了霍亂超綱的那一個?

 先前皇叔不肯去西北時,聽說沈閣老連皇叔的車架都攔過的,現在說要設立司隸院,你叫沈閣老到燕王府去尋皇叔晦氣就是了,為難我做什麽?”

 “臣不是那個意思——”沈明仁見她誤會,忙揚聲解釋,“只是殿下身涉其中,臣看著實在是……心疼的。設立司隸院既非殿下心意,掌管司隸院想來更非殿下所願,既如此,殿下去回了燕王殿下,叫燕王殿下絕了這個心思,豈不省事的嗎?”

 “沈明仁,你究竟是約了人來會友吃飯,還是打聽到我在雲逸樓,專程跑來堵我說這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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