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的房間在船艙二樓。
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乘客們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詭異的氣息。
因為二樓走廊的地毯上,有無數道交織的血跡,這些血跡的顏色有明有暗,其中最明亮的一條看上去剛發生不久,還有新鮮的液體源源不斷地沿著軌道流出來,它流淌的方向是船艙的202室。
202,是凱文的房間。
14位乘客依次進入走廊,齊聚在202門口,表情震撼。
因為202房門大開著,他們站在門口可以清楚地看清室內發生了什麽。
202室內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十字架,13號潘紹聰被捆綁在十字架上,嘴被黃色膠帶封住,小腹以下出現了數十個瓶蓋大小的孔洞,很顯然,血就是從那裡流出來的。
“我的媽呀。”許久,鄒麗穎捂著嘴叫了一聲:“這死的真是一個比一個慘了——他死透了沒有?”
“應該已經死透了。”何明明端詳著潘紹聰說道:“從咱們剛剛在甲板上聽到他被掃射,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了10分鍾了,你看血流了這麽多,真是作孽哦,你說他死就死了,搞成這樣幹嘛?我晚上睡覺該做噩夢了。”
“睡眠不好皮膚就不好。”鄒麗穎說:“回頭我把我用的水給你一瓶,特別滋潤。”
“是嗎?那太好了。”聊起護膚,何明明也有了說不完的話,於是她們倆就在潘紹聰的遺體前愉快地交流了起來。
“奇怪哦。”徐梓童皺著眉頭說:“剛才聽到掃射聲之後,凱文的聲音也不見了,他還在這個房間裡嗎?”
“凱文,你在房間裡嗎?”
無人應答。
“奇怪。”徐梓童聳了聳肩,提議道:“不如我們在房間裡找找凱文吧。”
乘客們同時露出詭秘的神情,顯然,凱文並不在這個房間裡。
但是大家都對凱文的房間充滿了好奇心。
除了工作人員的身份之外,凱文的這個房間出奇的大,這也是大家引起大家興趣的一個原因,大家都很有興趣知道房間裡有沒有藏著什麽好東西。
沒有人提出反對。
“這樣的話,大家就開始尋找吧。”徐梓童用充滿關切地語氣說道:“萬一他出了什麽事情就不好了。”
乘客們心照不宣地微笑,大家是為了凱文好才檢查他的房間,不是出於什麽其他的目的,而且這件事所有乘客們都一起做了,就算後面凱文回到房間發現了他們也沒有辦法說什麽。
“6號說的對,情勢刻不容緩啊。”周明遠說,同時他還提出了一個謹慎的建議:“我們選一個人看門吧,別讓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半路溜進來。”
堵門,除了阻擋搜查被中途破壞之外,也防止了萬一有人真成功搜到什麽情報,不跟別人分享就先行離開。
沒有人表示反對。
社會人士先後出局,大學生漸漸成為了乘客中的主體,而作為大學生團體的領導者,周明遠掌握了越來越多的話語權。
周明遠也默認了他的提議會得到全場的支持,他直接笑吟吟說道:“這件事挑個男生來做比較好。”
在場的男性除了體校生團體就只剩下丁成,周明遠的目光看向丁成很快掃過,很顯然,他並不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丁成。
“老韓留下來?”周明遠的目光最終停在13號韓天賀的身上,他摟著韓天賀笑。
“我?”韓天賀對這個指派頗感意外,
並且隱隱露出不太情願的樣子,不過他沒說什麽,點頭表示同意。 “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吧,咱們分頭行動,速戰速決。”周明遠利索地反鎖上了門,繞過潘紹聰的屍體邊。
安排妥當。
如此,乘客們放心地走進房間,並且迅速地分散到房間的各個角落裡。
“你說13號是被誰乾死的呢?”10李偉翻著窗簾隨口跟同伴聊了起來。
“凱文?雷歐?反正應該不是乘客,因為大家當時全都不在場。”14號廖文傑在旁邊說。
“會不會是什麽未知惡靈啊?”李偉流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哪有什麽未知惡靈,這船上只有20個人。”廖文傑神秘地指了指自己的口袋:“你忘了,我的GPS能定位全船所有生命體的位置,這船上根本就沒有沒露面的人。”
“你說的對。”李偉拍胸脯道:“這不是連死了4個我有點慌了,你快把那東西藏好,這地方人多別叫人發現了。”
“當心吧,我辦事比老韓靠譜。”廖文傑神秘一笑,轉頭接著翻櫃子。
不料李偉怯懦的聲音再次從背後傳來:“咱們真要乾掉老韓啊?”
廖文傑立刻回頭把手指放在嘴唇邊:“噓,你小點聲。”
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廖文傑把嘴巴湊到李偉耳朵邊小聲說道:“本來6個名額還好,現在只剩下4個,老韓想和鄒麗穎都活下來,你、老周咱們三個裡面就要下去一個。”
“所以乾脆就先把老韓做掉算了。”李偉喃喃地說。
“嗯嗯。”廖文傑盯著李偉說道:“不過這事也不急呢,你先裝好,不要落了馬腳。”
“我知道了。”李偉有些呆呆的。
這個時候,一個大聲的尖叫令他回過了神。
“啊——”
這個聲音李偉和廖文傑都熟,是韓天賀的聲音。
什麽情況?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放下手裡的東西向門口跑去。
“老韓,怎麽了?”聽到喊聲,其他人都往門口走過來。
“沒,沒死透。”韓天賀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地說。
“誰沒死透?”周明遠皺起眉頭,不過很快他明白了韓天賀指的是誰,應該是十字架上的潘紹聰。
還有氣嗎?
周明遠看向潘紹聰,發現潘紹聰居然真的在輕微的扭動,扭動的結果導致的就是他殘漏的軀體至今還在不斷地向外流淌著黏稠的汁。
“嘴巴一張一合的,是想要說話嗎?”周明遠快步走向前,一把扯掉了潘紹聰嘴上的膠帶。
意外地發現潘紹聰的臉腮高高地腫起,好像被連續抽打了很多次。
“凱文……凱文……”
潘紹聰說不出清晰的字句,但是周明遠可以通過他的口型判斷出他表達的是什麽。
“你想找凱文?”周明遠微笑:“凱文不在這個房間裡。”
周明遠搖搖頭,略帶薄責地看向門邊顫抖的韓天賀:“他都瀕死了,你還怕他幹什麽?”
韓天賀驚恐地睜大眼睛。
同時,周明遠感受到一股來自於背後的陰風。
猛地回頭,看見潘紹聰面目猙獰,掙扎著背著十字架朝自己撲過來。
“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抽了。”
周明遠飛起一腳直中潘紹聰面門,這一腳力量霸道,潘紹聰頭一歪,這下真死了。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死透前還想拉一個墊背的?”周明遠拍拍手對韓天賀說。
“他好像是想把那個十字架弄翻?”韓天賀說。
?
話音剛落,周明遠回頭,看見身後的十字架轟然倒落。
同時,一個奇怪的東西從十字架上掉下來。
一個小型攝像機。
其實那個攝像機剛才一直在十字架上,只不過大家的目光都被潘紹聰的身體吸引了,沒有注意到。
攝像機閃著綠光,表示還在攝製中。
周明遠腦子一涼,忽然預感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