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庶與鍾婉麗回到化仙山莊第二天,煙緲峰下的登山鎮上來了一個身著紅衣的年輕女子。
紅衣女子容貌極美,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豔的氣質。她的手裡拿著一支碧綠色的長笛,長笛通體碧綠,看不出是什麽材質所鑄。
長笛上的五顆孔中鑲嵌著五顆顏色各異的寶石,紅衣女子拿著長笛走在登山鎮的大街上,迎面走來的路人紛紛駐足去看,所有人都被這女子驚豔絕倫的美貌給驚住了。
紅衣女子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眼神,她嘴角帶笑,不時的在各種小攤前駐足。這時,她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街上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賣泥人嘍…賣泥人嘍…可以現做泥人……”街邊的一個攤位上,一個臉上溝壑縱橫年邁老人手裡拿著一對捏好的泥人對著來往的人群吆喝著。
“姑…姑娘,要買泥人嗎?”紅衣女子走到泥人攤前,老人也被紅衣女子的容貌給震驚住了,目光呆滯的看了紅衣女子許久,老人才結結巴巴的問道。
“老人家,你這泥人可以現做是嗎?”女子聲音輕柔,猶如天籟一般。
“可以,可以…”老人忙不迭的點頭。
紅衣女子手腕一翻,像是變戲法一樣手裡多出來一幅卷軸。
將卷軸慢慢打開,紅衣女子輕聲說道:“你幫我按照他的模樣捏一個吧。”
“好好好…”老人點著頭,伸手便去他身邊的桶裡去抓泥。可桶裡的泥剛被他抓到手裡,老人就疑惑的咦了一聲……
“這畫上的小哥看上去好生面熟啊……”老人看著畫上的人說道。
“哦,老人家見過此人?”紅衣女子的美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你讓我想想……”老人雙眉緊蹙,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
紅衣女子似乎很有耐心,就安靜的站著等著老人。
“我想起來了!!!”過了許久,老人眼前一亮,看著紅衣女子大聲說道。
“老人家您說……”紅衣女子淡淡一笑說道。
“這個小哥昨天就來過我這裡,是跟一個年輕的姑娘一起來的!”老人篤定的說道。
“年輕的姑娘?”紅衣女子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對,一個年輕的姑娘,不過那姑娘可沒有您長的這麽漂亮……”老人嘿嘿一笑。
老人笑了半天,見紅衣女子沒有任何反應,隨後收斂了笑容,悻悻的說道:“那個姑娘想讓我給她捏一對泥人,但正巧昨天泥用完了,那姑娘就從捏好的泥人裡挑選了一對童年童女。”
“然後呢?”
“那個姑娘把童男的泥人送給了小哥,可是小哥當時似乎不太高興,並沒有要那個泥人。”
“你是說,他沒要?”紅衣女子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嗯,最後兩個人都沒買…”
“我的泥人……”紅衣女子這時手指著老人手裡的一團泥說道。
“噢呦,光顧著跟姑娘你說話了,老頭子我這手上的活都忘記了…”老人哈哈一笑,手裡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惟妙惟肖的泥人就被老人給捏好了。將泥人遞給了紅衣女子,老人問道:“姑娘,不給你自己捏一個嗎?”
紅衣女子莞爾一笑,輕聲道:“不用了,有他就夠了。”
說到這,紅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麽,對老人問道:“老人家,你知道昨天那兩個人是往哪裡去了嗎?”
老人搖搖頭:“不知道,昨天街上人很多,
轉個頭就看不到人了。” 紅衣女子把一枚袁大頭放在了老人面前的桌子上,口中道:“謝謝。”
老人低頭給紅衣女子找零錢,等他抬起頭,卻發現紅衣女子已經走遠。看著紅衣女子的背影,老人站在攤位上喊道:“姑娘,還沒找零呐!”
沿著馬路一直走出了小鎮,紅衣女子來到了煙緲峰的山腳下。站在山腳下一座破舊的亭子前,紅衣女子抬頭看著在雲層之上的煙緲峰,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夫君,你是在這山上嗎?”紅衣女子輕聲的呢喃道。
化仙山莊。
此時的山莊裡充滿了歡聲笑語,在得知了鍾婉麗已經成為長生不老之人後,山莊裡的人,上到莊主鍾天南,下到剛入門的弟子,心裡都是激動不已。
為了慶祝自己的女兒成就了長生不老之身,鍾天南特意下令在山莊內擺了三天的酒宴。
晚上,穿著一身錦繡華袍的白庶來到了鍾婉麗的閨房門口。
還未等他敲門,閨房的大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小迪低著頭有些魂不守舍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當她的頭撞到了白庶的肩膀上她才驚呼出聲。
當看清自己撞到的是白庶時,小迪低下頭,絕美的面容上一片緋紅,聲音如細蚊般:“公子…”
白庶淡淡一笑,問道:“小姐在屋裡嗎?”
“在的。”
白庶點點頭,抬腿走進了房間。
這是白庶第一次走進鍾婉麗的閨房之中,白庶環顧四周,房間很大,但裡面卻隻點了一盞燭光。昏暗的燭光下,鍾婉麗低著頭坐在床邊靜靜的發著呆。
“天已經黑了,為什麽不多點幾盞燭火?”白庶吹著了火折子,將桌子上的幾盞蠟燭給點亮了。
鍾婉麗抬頭看著白庶,聲音輕柔道:“公子你來了。”
白庶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桌子上微微晃動的燭火,白庶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和:“我已經與你父親說過了,等我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後我就來娶你。”
鍾婉麗看著白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真的嗎?你真是這麽跟我爹說的?”
白庶點點頭,輕輕將她摟在懷裡:“真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鍾婉麗的頭靠在白庶的肩頭,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叫了一聲:“公子……”
“嗯?”
“你既然有長生不老藥,那你肯定也能消除這藥的藥性吧?”
白庶將鍾婉麗的身體扶正,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鍾婉麗低著頭,不敢去看白庶的目光:“我不想要這長生不老的身體了…”
白庶有些訝異:“為什麽?這世間多少人都想要長生不老,你怎麽會……”
“因為我家人……”鍾婉麗打斷了白庶的話,抬起頭時她已經是雙眼含淚:“我本來只是想能陪著公子,伺候公子,現在我雖然有了長生不老藥的身體,但我的父母沒有,他們會老,會死…他們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我不想這樣……我寧願陪著他們一起老去。”
聽了鍾婉麗的話,白庶沉默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白庶,鍾婉麗哭著說道:“公子,你幫我把長生不老藥的藥性消除掉吧……”
白庶抬頭看著屋頂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鍾婉麗已經泣不成聲了,他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如果你父母也能長生不老的話,你是不是就能接受長生不老的身體了?”
“你說什麽?”鍾婉麗滿臉震驚的看著白庶。
“你跟你父母說一聲,讓他們明天上午到我房間來一趟……”
說罷,白庶便起身離去,隻留下了坐在床邊,滿臉錯愕的鍾婉麗。
白庶的客房中,白庶正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隻青花瓷圓盤,圓盤裡放著五顆如鴿子蛋大小的黑色藥丸。
小迪老老實實的站在白庶身邊,不停的拿著酒壺給他倒著酒。
“小迪……”白庶開口叫道。
“公子……”小迪拿著酒壺站在一旁輕聲回答道。
白庶張開嘴,可過了許久他也沒有說話,想說的話最後化成了一聲歎息……
小迪微微皺眉,一邊給白庶倒酒一邊輕聲詢問道:“公子是有心事?”
看著小迪往杯子裡倒著酒,白庶拿過直接從她手裡拿起酒壺,張嘴就將酒灌進了肚子裡。
直到一壺酒見了底,白庶才將酒壺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白庶抬眼看著小迪,這時的他才注意到,原來小迪的容貌要比鍾婉麗還要更勝一籌,只是因為她一天到晚的低著頭,穿著粗布衣裳,也沒有打扮過,所以白庶一直都沒有在意過。
“小迪,你怎麽看待長生不老?”白庶問道。
小迪微微一怔,她沒想到白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在心裡思忖良久,小迪才開口說道:“小迪只是個丫鬟,長生不老我從來沒有想過…”
白庶手指著圓盤中的藥丸,笑著說道:“現在你不用想了,這裡面的就是長生不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