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子時許,街道司後院在今晚進行的慶功宴,才就此宣告結束。
原本包拯自掏腰包買來的二十大壇酒,根本就不夠吃,在眾人的央求之下,包拯隻好把身上所攜帶的銀子全部都掏出來買酒,共計二十兩碎銀子,派人又購置來了二十壇酒,最後卻一滴酒水都沒有剩下。
等到趙指揮帶著手下的那一個營的廂兵,以及包拯帶著手下二百名開封府衙役,離開了街道司衙門,各自打道回府後,作為街道司司丞的王浩,當即就吩咐五百名街道司的司卒們,都趕緊回到各自的寢舍之內歇息,明日一早,再把一片狼藉的後院打掃乾淨。
當王浩回到了他所住的寢舍內,立馬就被跟他同住的張三木給逮住不放,好奇地逼問道:“浩哥兒,你從實招來,你半個多月之前,那一次醉酒是不是故意為之的?你若是不老實交代,今個兒晚上,我便讓你在寢舍之內無法入眠。”
在今晚這場別開生面的慶功晚宴上,張三木吃了二兩酒之後,就發現自己的腦袋有些微暈,他就沒有再繼續吃酒,更多的是品嘗按照王浩傳授之法的燒烤。
在吃烤串得過程中,張三木就在王浩的旁側,而王浩除了中間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去了街道司前院一趟外,其他的時間段裡,王浩據幾乎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根據張三木的觀察,今晚上的王浩,可謂是酒興大發,光他一個人吃了不下二十碗得酒水,這一碗至少可以盛一兩的酒水,而這二十碗計算下來,二斤酒水隻少不多。
要知道,半個多月之前,在一間人聲嘈雜的小酒肆之內,王浩只是吃了二兩的濁酒,就醉得不省人事,是張三木把王浩背回了街道司衙門。
而且,第二天早上,又是張三木花費了足足三刻的功夫,才把處於沉重之中的王浩給喊醒的。
由此,張三木就認為,平日裡滴酒不沾的王浩,在吃酒這件事上根本就不行,估計吃不到一兩酒就能喝醉。
可是,今個兒晚上,王浩在眾人面前,吃下了不下二十碗得酒水,足足有二斤酒,讓坐在一旁的張三木嘖嘖稱奇,簡直是驚掉了下巴。
讓張三木感到更加震驚的是,王浩二十碗酒水下肚,頭腦意識不僅非常清醒,而且,他走起路來身子也不搖晃,廂兵營的趙指揮,還有開封府尹包拯都是王浩送出街道司衙門的,這才讓張三木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面對張三木的逼問,王浩自然不敢告訴他實情說,他不是以前的那個王浩了,他雖然也叫王浩,卻是從一千多年後的現代社會穿越而來。
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他,喝一斤五六十度的白酒,腦袋才會產生眩暈之感,平時喝個七八兩白酒是常有的事兒。
至於喝八到十度之間的啤酒,如果不是感覺肚子撐得話,他一頓飯喝十瓶啤酒,也就是灑灑水而已。
北宋時期,鑒於釀酒工藝相對比較粗糙,沒法跟現代科技相比,酒精度數最多也就二十幾度,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在十度左右。
酒精度數如此之低,對於這個穿越到北宋的現代人王浩來說,喝上個二斤又算得了什麽呢,權當做是再喝度數稍微高一些的啤酒罷了。
腦袋極為靈光的王浩,只是略一思忖,就信手拈來個理由,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搪塞應付道:“三木兄弟,你可知,我中間有去前院一趟,我表面上雖是陪同包公,去跟他夜訪到咱們街道司衙門的老友談事。
“其實,
作為東道主的我,只是作陪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讓包公和他的朋友單獨談事。而我呢,則是偷偷跑到梁門大街上,去了一家藥鋪,向坐堂的郎中要了一顆專門用來解救的藥丸。 “若沒有這個解救的藥丸,你應該知曉,就憑我的酒量,別說是吃二十碗酒水,就是吃一碗酒,恐怕就得醉酒到不省人事。
“三木兄弟啊,我之所以在今晚吃了不下二十碗酒,不光是為了完成三日之內拆除違章建築的任務而感到高興,更是為了咱們街道司衙門今後能夠得到開封府和廂軍兄弟的鼎力相助。
“咱們街道司接下來的任務將會更加艱巨,今後少不了開封府和廂軍弟兄的幫襯,吃那麽多酒,就是為了能夠跟他們攀上一個好交情。”
說完上述這一番長篇大論的話,別說是張三木心中的疑竇立即釋然,就連王浩他自己都快要信以為真了。
這不,隻待王浩話音一落,張三木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並且,在王浩娓娓道來的過程當中,傾耳聆聽的張三木,時不時地頻頻點頭。
不過,好景不長,王浩剛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逃過了這一關,可是,他剛這一口氣吐出去,張三木就好奇地問詢道:“浩哥兒,你去的是梁門大街上那家藥鋪啊?又是向哪位坐堂郎中拿得解酒藥丸呢?
“你能否告知我一下, 我過幾日,也想去購買幾顆解酒藥丸存放起來,等到日後吃酒的時候定然會派上大用場。到時候,我張三木也是一個千杯不醉的酒神。”
聽完張三木的這一番問詢,剛覺得自己從枷鎖中解脫的王浩,頓時,便感覺自己又被上了一道枷鎖,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王浩一時之間想不出來更好的應對之策,便隻好佯裝打了一個哈欠,並伸了一個懶腰,故作慵懶地說道。“三木兄弟,你吃完酒之後,拿來那麽多問題呢,讓我應接不暇。
“現在子時都過去三四刻的功夫了,明個兒一早,卯時四刻,咱們倆還要趕往甕瓦子北大街巡街。我現在身子疲乏,也有些困倦,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改日我告知你便是。”
看到王浩這一副極為困乏的樣子,張三木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各自躺在左右兩側的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助力之下,不到一刻的功夫,兩人都雙雙閉眼睡去。
這邊廂,王浩和張三木在街道司後院的寢舍之內呼呼大睡,已經進入到了夢鄉之中。
那邊廂,直到在后宮下了馬車,曹皇后和苗貴妃都沒有告知宋仁宗趙禎“王浩為何是一個奇男子”一事,便讓宋仁宗趙禎有些動怒。
別人都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而宋仁宗趙禎動了怒氣,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街道司司丞,他果然金口玉言,當晚就去了張娘子的寢宮。
只是,宋仁宗趙禎即便是當晚跟張娘子同床共枕,非但怒氣未消,更是怒氣衝天,到底所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