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賤的人最遭人恨。
文質彬彬的小白臉叫囂的最歡實。無非就是倚仗著人多欺人少,自以為吃定了齊雲。
可是,世上有什麽事是絕對的嗎?
天道輪回,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轉換,往往就是一瞬間。
繡花針悄無聲息的從地底射出,穿過足底的湧泉穴,順著人體的脈絡直插而上,從頭頂的百會穴而出。
只是一個瞬間的事,連當事人自己都沒有察覺。
約摸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繡花針上抹的毒藥開始發作。文質彬彬的小白臉兒全身發黑,皮膚上長起了一個個難看的痤瘡。
渾身皮膚騷癢難耐,怎麽了?
與他一道的修士,突然發覺他臉上起了一個個透明的水泡,渾身都散發出了一股惡臭。
“你,你怎麽了?”修士驚訝的喊出聲來。
齊雲回頭衝他們笑了笑,炫耀性質的展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讓你嘴巴臭,享受最後的這段美好時光吧!”
毒藥是他最喜歡的手段,若不是沒有趁手的好貨,早就把身後這幾個家夥毒死了。
不過,收拾嘴巴最賤的那個家夥還是夠用的。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追蹤齊雲的幾人,心裡面咯噔一聲,產生了恐懼的心理。
同行的修士著了道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敵人是怎麽下的手。若是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他們能防備得住嗎?
四個人停了下來,不敢貿然再追了。他們上下打量著中招的小白臉兒。
這很明顯是中了一種非常恐怖的毒,可他們要知道是怎麽中的毒?
如何能防備?
小白臉兒拚命的往自己嘴裡倒解毒的丹藥。然而這些普通的解毒丹,只能應付一些最普通的毒。
對於冷門特殊的毒,根本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小白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已經沒有原本的模樣了,整個臉上遍布著疙瘩,水泡,就像癩蛤蟆的後背,醜陋無比。
他伸出雙手想要去抓自己的臉龐,卻下不去手。這具好皮囊是他最引以為豪的……
“啊!!”
他憤怒的大喊,喊到一半卻突然咳嗽了起來,“咳咳~”黑色的血霧咳了一地。
在這一刻,他的心情是莫名的,複雜的。
在參加升仙大會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想要爭奪機緣,可能要付出的是生命代價。
他未嘗沒有想過自己拜入修仙門派,成為人人羨慕的修仙大派弟子。錦衣還鄉,好好出一番風頭。
可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退場。
“毒,毒!”
他喃喃的念叨著,檢視著自己的身體狀況。
其余四人與他只是萍水相逢,有了共同的目標才走到一起。
此刻,他們個個緊握著法器,猶疑的目光打量著其余三人。
修仙門派的信物不在眼前,也不好搶。可是,眼前這個快要死掉的修士,自身攜帶的儲物袋,是一個豐厚的財富。
最重要的是就在眼前,有拿到手的可能。
平分?
若是能夠獨吞,為什麽要平分!
不同的利益,造就了立場的轉變。前一刻還是要共進退的夥伴,下一刻就是值得警惕的對手,甚至是敵人。
疼癢難耐,文質彬彬的小白臉兒,終是發現了自己是怎麽中的招了。
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創傷,毒藥上還有麻痹的效果,不被發覺是正常的。
發覺之後已經為時已晚。 他抬起頭想要給其余幾人一個警示,卻發現了那幾人眼中貪婪的目光。
他曾經也是這類人中的一員,最熟悉不過了。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修行界啊!”在世上留下了最後一句言語,小白臉兒抹了脖子,了結自己的生命。
對於一個愛惜自己臉龐的人來說,臉著地是他最後的倔強。
爭奪儲物袋的戰鬥打響了。
……
身後發生的事情,齊雲不再關注了。殺雞儆猴乾掉跳得最歡的那個,達到目的就行了。
甩開那幾個家夥,他還沒有來得及太高興,就馬上遇上了另一夥硬茬子。
三個修士,一個煉氣十二層的三角眼修士,兩個練氣十層,都是散修中的頂尖好手。
三角眼發現信號在快速的,朝他們所來的這個方向移動。並沒有如大多數修士一樣,喜滋滋的迎上去搶奪。
他心中一盤算,與兩個夥伴低語了幾聲,就地隱藏了起來。
對方隱藏的好,齊雲光顧著趕路了,竟然沒有發現,一頭撞進了三人的埋伏當中。
凌厲的法器從三個方向襲來,齊雲暗道一聲糟糕,立即拿出了應急的手段。
一道木屬性的防禦罩法符激發,先為自己安上了一層防護。
然後,一打火球符拋出,劈裡啪啦的狂轟亂炸,將三件法器全部擊退,為自己爭取反應的時間。
“必須先乾掉最強的那一個!”
右手銀槍,左手符篆,齊雲直奔三角眼而去,欲以雷霆手段將其擊殺。
精心的埋伏一擊未果,三角眼略感吃驚。他們三人以同樣的手段,落單的修士碰到了,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會斃命。
眼前這位,不愧是能拿著拜月門的信物,到處跑的。
反應夠快,也夠豪氣的,符篆都是一打一打的用。
可他們也不是吃素的,三角眼身形後撤,操控著法器進行轟擊,嘴上大喊:“是個硬茬子,兄弟們並肩子上。”
嘴上硬,身體慫,說的就是這樣的老江湖。
齊雲隨手往身後扔了幾張冰錐符,便不管身後的二人了。
他腳下有銘刻風屬性符文的神行靴,加上輕功法門,速度要比其他修士快了一大截。
銀槍如龍,擊打在三角眼的飛刀法器上,爆出點點星芒。
三角眼感受到了,與自己心神相連的法器,被一擊打得喪失了部分靈光,受到了不少的創傷。
他既是心痛又是頭疼。
這一天,他們三人也參加了兩次混戰,均是因法力消耗過剩,不得不退出。
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能搶到三大派信物的人,絕不是善茬兒。
沒想到這麽硬。
還以為能撿個便宜來著。
此時,他想也沒有想,就把手頭上的幾張符篆扔了出去。收起法器,施展禦風術掉頭就跑。
硬挨上幾道法術的攻擊,不是頭鐵就是傻。
齊雲見到事不可為,扔下幾張符篆對轟,扭頭就向著身後的敵人發起了攻擊。
三角眼的兩個夥伴,就沒有他那麽好運氣了。本以為能來個背刺,卻沒想扭頭就殺過來了。
符篆引燃化為火球冰錐,禦使的法器被打飛。點點槍芒迸射而出,兩個呼吸,其中一人被捅成了血窟窿。
另一人連忙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個法術防禦罩符篆,扭頭就跑。
瞬殺,太嚇人了!
在練氣階段,修士最多能將中下品法器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上品法器和頂級法器的威力更強,卻是築基期修士才能完全發揮威力的。
在這一階段,能夠瞬發法術的符篆,是非常受到修士們追捧的。幾乎每個修士都會采購上幾張符篆用來應急,富裕的采購上幾打。
但畢竟符篆不便宜,還是一次性消耗品。修士們更多的是修煉符術,不願意花那麽多冤枉錢。
這一回,他們算是見識到錢的力量了。
可明白了,也就遲了。
逃走的那人胸前炸開了一個大窟窿。兩名修士就已經全部斃命。
三角眼見勢不妙,已經逃之夭夭。
估計他要是能夠活到升仙大會結束,以後恐怕是會花大本錢購買符篆了。
應付完這一波敵人,齊雲又換了方向趕路。最後,在一棵巨樹之下,布置了陣法停下了奔波。
巡視了一圈,附近並沒有修士,終於安全了。
此刻,距出發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不知道奔波了多少路程。
皎潔的月光代替了殘余的夕陽,到現在,若不是學了一些雜學,可以看天上的星象來辨別方向,齊雲就很難搞得清楚東南西北了。
“安全了,速來找我。”把想說的話留在傳音符裡,齊雲順手將其拋出。
他們二人之間互留了信石,等到孫倩接到了,便可以來找他了。
閉眼盤膝打坐,將法力完全恢復後。他拿出專放符篆的儲物袋,仔細看了看,存量的各類符篆,已經少了三分之一。
禦風符消耗最大,存量消耗了一半。火球符冰錐符之類的,存量的數量多,消耗的數量也多,差不多用了三十打。
如果按照市價來算,他今天一天消耗掉的符篆,就值五百塊靈石。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他現在能理解了。只要一鬥法就必定有消耗,想要取得勝利,那就得舍得花錢。
今日能夠屢屢化險為夷,擺脫糾纏,靠的就是一打一打不要錢的符篆,任誰看到了都會頭痛無比。
符篆是萬萬不可少的。
十多次鬥法當中,齊雲大約乾掉了七個修士。能有時間摸屍體的只有四個,那三個就沒有空了。
僅僅憑那幾個倒霉蛋的儲物袋,他這一天的消耗,不但全部收回了成本,還賺了好幾倍。
若是算上那幾本心得,就是大賺特賺了。
加上前面的六本,十本基礎功法心得,可以讓他從煉氣七層,越過煉氣八層,直接突破到煉氣九層。
修為可以顯著的提高。
停滯不前,還是勇猛精進,稍作考慮後他便決定突破到煉氣八層後期。
使用心得突破時,可以將法力恢復圓滿,固然是一件好事。
但也不能舍本逐末,為了保留兩道這樣的後手,而讓自己的修為停滯不前。
興許,他用不了多久就能攢夠,突破到煉氣十層的功法心得呢!
在這一片殺戮之地,這樣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
月光透過茂密的樹葉,落在地上的只有星星點點。
夜晚是動物們的樂園,雜食的小型動物出來覓食,而盯上這些小型動物們的大中型動物,也都分外活躍。
有經驗的獵人,會告誡自己的後輩,夜晚才是最危險的。沒有危急情況千萬別在夜晚出沒,很容易丟掉性命。
不過,這種經驗對於修士們來說,並沒有指導意義。
在這樣的夜裡,能威脅到修士的,只有心懷叵測的修士。
在密林中趕路的四人,不用任何照明物,隻憑點點月光便足夠了。
“嗯,又換方向?”眼看著三真道長往東邊拐了,阿大跟上去的時候難免抱怨。
“這個姓嚴的家夥究竟是多能跑,太能折騰了,還不算完啊?”
一次兩次還行,多次抱怨之後,已經沒有人願意回應他了。
其實,其他人心裡未嘗沒有這樣的感慨,只是不說出來罷了。
三真道長說他能追到“嚴守一”, 他們三個人都相信,並願意追隨一道前來。
可是,跑了足足有上百裡路,中間換了二十幾次方向,嚴守一還連個影子都沒有。
誰的心裡沒有點兒氣呢!
三真道長把一切看在眼裡,也不解釋,只是蒙頭趕路。
他的心裡面其實也在詫異,這個人是真能跑,一路上看到的鬥法痕跡,都證明此人實力不俗。
打鬥起來乾脆利索,不拖泥帶水。其它靠上來的修士,感覺似乎沒有給他製造多少麻煩。
如果追上去,卻搶不到信物,那他們追的還有意義嗎?
老實說,三真道長的心裡面有一瞬間是動搖的。可是能打拚到今天,成為散修中的佼佼者,他是有一顆堅定的內心。
他決定無論如何都得去試探試探,成不了了就罷了,可萬一能成了,哼……
“等等,那不是孫倩嗎?”
阿大的低語,把三真道長從遐想中拉了出來,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孫倩。
她一定是來找嚴守一的。
孫倩的那點本錢,沒有理由阿大清楚,三真道長不知道。
他未嘗沒有惦記過,只是覺得時機不成熟,沒有動手罷了。
嚴守一肯定也惦記,兩個人說不定達成了秘密的協議。孫倩來找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兒了。
“抓住她!”
沒有等三真道長的命令下達,阿大就已經祭出法器衝了上去。
人質不人質的他不關心,他只知道這個賤女人背叛了他,投到了對手的懷抱中,那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