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於伸出腳,先試探了一下前面的路,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然後在將自己的腳放下,隨後又提起另一隻腳。
而後面的胖子,也是如此,兩人不敢發出聲響。
因為此時,兩人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危險。
若是胖子發出一點聲音,那就會直接被那無限靠近的影子觸碰到。
他不知道當影子附著在身上到底會發生什麽,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讓影子上來。
因為,倘若那影子一旦上來,發生的事情,兩人都不敢想象。
就這樣,陳於帶著胖子,緩緩的走出了教堂的花園。
而眼前,那些枯死的樹葉,還好並不是那種乾枯的樹葉踩上去會哢哢作響,這裡的枯樹葉已經潮濕腐爛,踩上去只會有軟軟的感覺。
然而,眼前的景象,徹底將兩人驚呆了......
只見,
昏暗之下,一排長長的人流,從他們眼前通過。
那些人,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低垂著頭,看著前面的人的腳後跟,目光呆滯,只會向前行進。
他們,一步一步的走著,仿佛是在前往某個地方。
而這些人的身邊,還站著一些,穿著鎧甲的士兵,
他們身著黑色鎧甲,拿著製式武器。
突兀的地方在於,隊伍的最前方,卻是一個身體高大的怪物,他就像是在押送貨物一般,時不時的從隊伍裡面抽出一個低垂著腦袋的人,然後送入嘴中。
但是,並沒有咀嚼的聲音出現,也沒有任何的尖叫聲,那被吃進去的人,仿佛是感覺不到痛苦一般,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入到了怪物的肚子裡......
而且,最恐怖的是,
整支隊伍在行進的時候,
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這是上千人的人潮!
有序的程度,超乎了陳於的想象,
他們,仿佛是靈魂被枷鎖住了一般,只知道呆滯的往前走。
而就連那個身材巨大的怪物,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走起路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為什麽,陳於心中有很多的疑問。
整個陰間,仿佛是被安上了靜音鍵一樣,
鴉雀無聲。
陳於進來聽到唯一的聲音,就是那些骨架散架的時候,劍落到地上時互相的碰撞聲。
這,
這個環境,
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氣息。
而在那些低頭行走的人的身後,也有著淡淡的影子,就連那個個子很高的怪物身後,
也拖著長長的影子......
而且,現在陳於和胖子完全不敢引起那些士兵的注意,因為他們並不清楚,如果說真的出現在了這些士兵的面前,到底會發生什麽。
陳於連忙緩緩的趴下,看著那些行進的隊伍,準備先讓他們過去。
然而,當胖子跟著趴下的時候,卻是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他的身下,壓著那個屍體......
等到這個隊伍漸漸遠去的時候,陳於才站起身來,但是這時他看著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胖子,頓時一陣後怕。
因為胖子此刻,整個人,都陷入了那具腐爛的屍體之中......
但是他卻沒有發出聲,而是咬緊了牙關,渾身顫抖,冷汗直冒,等待著眼前的這支隊伍緩緩的通過。
陳於連忙上前,拉起胖子,也不顧胖子手上散發出來的屍臭味兒,讓他又拉著自己。
兩人繼續行進,
然後,
又是那片墳地......
地上散落的劍很多,但是陳於卻沒有任何想要去撿起來的想法,因為他之前就已經試過了,這些劍雖然鋒利,但是只要他一碰這些劍就會劍身亂顫,並且還會發出響聲。
現在的他,可是不敢再造次了,如果再發出響聲,那自己可就得直接玩完。
然後,陳於就領著胖子,緩緩的離去。
而就當陳於遠走之後,
一個骨架緩緩的站起來,然後拿起屬於自己的劍,
朝著陳於單膝下跪,
他的骨頭壓在枯葉上,發出了一絲響聲。
然後,他的影子,
就將他吞噬。
那把劍,
落到了地上,
發出‘哐當’的響聲......
終於,按照陳於冊子上所標注的,兩人就已經快要來到出口了,而且,四周的環境已經變得黑暗,胖子現在舉著的手電筒都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效果。
而此時的小車,掛在陳於的身上,捂著眼睛。
因為,
此刻在陳於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掉隊的士兵。
那個士兵手中的長劍滴著黑色的血液,顯然是剛剛劍見過了血,此刻的他正在埋頭往外走,但是卻發現了眼前的兩人,喔不,應該是兩人一鬼。
士兵一愣,然後就嗅到了什麽味道。
他的眼睛,開始散發出幽幽的綠光......
因為這是,陽間的味道......
士兵半蹲在地, 從背上取下盾牌,做出了防禦姿勢。
顯然,兩人身上的味道已經完全勾起了眼前這個士兵的貪念,因為陽間的味道,最濃的還是那些排隊進來投胎的人啊......
士兵看著眼前的兩人,嘴角帶起一絲笑意。
然後,他滕然起身,手中長劍猛然向前刺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站起身的時候,身上的鎧甲竟然沒有發出任何一絲的碰撞的聲音。
然而這時,長劍已經來了!
曾德厚的身形立馬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那把劍直接刺入了曾德厚的胸膛。
而兩人,趕忙往前挪動著。
那士兵顯然沒想到眼前竟然出現了這麽一個變故,他的長劍已經深深的刺入到了曾德厚的身體當中。
然後,曾德厚的身形變得淡薄了一些,但是卻用手握住了那把劍,死死的壓住,不讓士兵將劍抽出。
士兵一愣,但是還是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一腳穿在了曾德厚的身上,想要將自己的劍抽出來。
然而,曾德厚是不肯的,死死的抓住了那把劍。
於是士兵索性就不要自己的劍了,直接轉身,朝著兩人奔去。
因為在他的心中,那兩個活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曾德厚沒有追上去,他單膝下跪,任由那把劍把自己的身形貫穿。
然後,他化作了一團怨氣,飄入到了陳於口袋裡的那張紙條裡面。
然而也是在這時,那個士兵已經追到了兩人,
他的眼睛,
閃著幽光......